元鏡的回歸,亦帶來了著庸隊凱旋的消息。
蕭麥得知鳳修懷已回到捕門,便立即聯絡負責軟禁小桐的閼逢隊捕手。
“她怎麼說?”
“啟稟蕭指揮,桐姑娘堅決不肯離開京城。”
“還真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了。”
小桐賴在京城不走,是件不算很大,但始終讓他煩心的小事,不處理的話,終究是個隱患。
大戰在即,蕭麥難得有空,決定一勞永逸地徹底解決這個隱患。
來到小桐的住處,發現她的居住條件比自己還要好。
蕭麥的本意,是讓捕手們找家一般的客棧就行,沒想到閼逢隊似乎是會錯了意,給小桐租了一座二進院的宅子,里面的布局陳設,都堪稱窮奢極欲。除了沒有幫忙做活的下人,幾乎什麼都有。
听到房間里面傳來“啦啦啦”的哼唱,蕭麥循著聲音來到門前,輕輕敲了下門。
歌聲止住,響起小桐的聲音“誰啊?”
“蕭麥。方便進來嗎?”
蕭麥嘴上客氣,不過乾坤氣域掃過,隔著門板見到小桐衣著整齊,單純臨鏡而歌,自覺無甚可避諱,便直接推門而入。
“蕭大哥,你來了!”
小桐正在梳妝打扮,聞言立即回頭,聲音甜膩地喊了一聲。
蕭麥皺緊眉頭“我說過,不準你這麼叫。”
她匆忙放下發簪,歡快地來到蕭麥跟前,嫵媚地說道“可在奴家眼里,你就是奴家的好哥哥。”
說著,試探地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抓住他的胳膊。
蕭麥立即抽出手臂,閃到一旁,不耐煩地說道“你自重。”
小桐則是掩面輕笑一聲“好哥哥裝什麼正經?”
接著,她長長地嘆了口氣,又重新回到梳妝台前“好哥哥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殺神,脾氣火爆,殺人如麻,還動輒滅人滿門,唯獨對奴家幾次三番好言相勸,遇到危險還不顧生死地舍身相救。這份情意,奴家豈會感覺不到呢。”
蕭麥冷笑“你還挺自戀的。”
小桐撫著鬢角,回頭一笑百媚生“難道奴家說錯了嗎?哪個英雄沒有個救美的夢,英雄救美,不就是為了後面的以身相許?”
“你美不美,與我何干?”
“雖不能見,至少能听。奴家的聲音不好听嗎?”
蕭麥只想洗一下自己的耳朵“那你有沒有想過,救人本來就是我的愛好?”
“不!昨晚,奴家本來被綁在別處,等待好哥哥搭救,結果好哥哥根本不管,後來才轉移到茶樓。若我不是我,好哥哥又怎會拼命?”
小桐的每一聲好哥哥,都明顯在拿腔拿調,但根據她的經驗,其實不少人偏偏吃這套,多叫幾聲,就是鐵一般的男子,也會被叫得骨軟筋麻。
至于蕭麥——在無語的時候,他真的會笑“呵呵。”
小桐則忽地呻吟一聲“哼,雖說蕭大哥救了我,可別以為我會感恩戴德。因為都怪你,來得這麼晚,害得奴家斷了根手指,往後還怎麼上台,怎麼跳舞啊?你必須得賠。”
蕭麥問“怎麼賠?”
“賠奴家的後半生,奴家要跟哥哥好。”小桐說著,送上了一個飛吻,“麼嘛。”
“呵。”蕭麥強忍惡意,冷笑道,“修懷哪里對不起你?你先是練舞拜師為名,誆騙他的錢財,又偷偷跟姓曹的勾搭成奸,甚至偷跑到我的房子里白日行淫……”
“別說了!閉嘴!”小桐羞惱地吼道,有些丑事可以做,但不可以說,“好哥哥,奴家都解釋一萬遍,是被那姓曹的騙了!”
蕭麥追問“那你又反過來騙修懷?”
“都是他自願的,我又沒逼他。其實,奴家早就快被他煩死了,管他要錢,只是為了讓他知難而退,誰知道他真給呢!我又不能不收,呵呸!搞得我承他的情一樣。”小桐挑起白眼,噘嘴冷笑。
蕭麥問“你就這麼討厭他?”
小桐“哼,當然討厭,整天裝得人五人六的,其實就是個摳門窮酸,搞錢又不會,管他要個十幾兩銀子都摳搜上半天。哪里比得上蕭大哥這樣的大英雄,不說話,京城的達官顯貴都爭相千八百兩地來送錢。但說好了,奴家不愛錢的,只愛英雄。嘻嘻——”
蕭麥攥緊拳頭,轉過身來,沖門外說道“修懷,你都听到了吧。”
“修懷?”小桐愣住,頓生一股不祥的預感。
下一刻,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進門內。
不是旁人,正是鳳修懷。
蕭麥最初的打算,是秘密把人送走,免得鳳修懷因過于傷心而做出過激之事。
可沒想到,置生死于度外硬剛將門這一波,居然換來了潑天的富貴。
小桐亦是個膽大妄為愛尋刺激的主兒,見到富貴就像貓兒見到腥肉一樣咬住不撒口。
蕭麥三番五次地警告、驅離,可小桐為了抓住一輩子都沒機會再獲得的富貴,完全變成了一塊滾刀肉。
本以為這次被挾持,能讓她長點記性,誰知她直接把目光轉到蕭麥本人身上了。
蕭麥見對方心堅如鐵,無可救藥,終于決心再不留情面。趁著著庸隊凱旋而歸,其中鳳修懷又立功最大,得捕門厚賞,最開心的時候,將一切坦白。
鳳修懷自然是不信,自己的女神怎會有蕭麥說得那般卑劣?可蕭麥又不會憑空污人清白。
于是蕭麥就給出了個主意,讓小桐親自揭下偽裝,讓鳳修懷看到她的真面目。
畢生摯愛的真面目被揭穿,鳳修懷的心髒亦如被一刀刀剁開。
從未見過鳳修懷露出如此恐怖的神情,小桐嚇得騰騰後退數步,“撲通”一聲靠在了牆上。
“小鳳哥,你听我解釋,一切都是逢場作戲,是……是蕭捕頭,蕭捕頭……”小桐正要把全部髒水都扣到蕭麥頭上,卻忽然想到,蕭麥的官位比鳳修懷高,是自己拼了命也要高攀的對象,怎麼能往他身上潑髒水?
話堵在嗓子里,又不能什麼都不做,于是靈機一動,嘩地一下眼淚就落下了。
曾幾何時,鳳修懷最見不得小桐哭,可現在,美人的淚水卻如火上澆油,令他愈發怒火中燒。
鳳修懷緩緩拔出腰間寶劍“賤人,你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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