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撞開，三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了進來，動作快得幾乎帶起風聲，徹底堵死了任何可能裝睡或開溜的路徑。
正聚精會神盯著電腦屏幕的甦恩曦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一個激靈，差點從沙發上滑下來。
她手忙腳亂地想要最小化屏幕上的窗口，那上面赫然顯示著一個rpg游戲界面，視角和操作邏輯與某人正在玩的那個如出一轍，psp的信號顯然被實時傳輸到了這里。
但她隨即又放松下來，反正別人也肯定看不懂。
就在這時，一抹耀眼的金色光芒恰好在她屏幕上的游戲界面里閃過。
“臥槽，金色傳說！？”
路明非眼楮尖，下意識地驚呼出聲，雖然完全不知道是啥游戲，但打怪爆金光的條件反射已經刻入dna里。
這老板娘上班時間摸魚打游戲？還挺時髦？
不過他立刻意識到場合不對，趕緊咳嗽兩聲，板起了臉。
愷撒和楚子航沒理會路明非的脫線，兩人一左一右，如同門神般站在沙發前，目光灼灼地盯著有些慌亂的甦恩曦。
路明非雖然動作稍慢半拍，但也一甩衣袖，跟著齜牙咧嘴地擺出了自認為很凶的架勢。
“甦桑，”愷撒開口，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我想我們需要一個解釋，正式的。”
甦恩曦迅速恢復了鎮定，她翹起二郎腿試圖重新掌握主動權︰“哦？卡塞爾學院的精英們，這就是你們的敲門方式？未免太失禮了……”
“失禮與否取決于對方的誠意。”
愷撒打斷了她，毫不客氣的說，“關于蛇岐八家，關于你，關于我們到底卷進了什麼麻煩里。以及，白王的聖骸，是不是真的要甦醒了？”
甦恩曦定了定神，習慣性地想去摸桌上的酒瓶，卻發現早就被自己喝光了。
她只好嘆了口氣，攤攤手︰“能讓蛇岐八家如此興師動眾、連祖墳被刨了都顧不上的，還能是什麼？自然是他們供奉了千百年的神唄。”
“所以...？”愷撒微微眯眼。
“所以嘛……甦恩曦頓了頓，語氣變得稍微認真了些︰“白王遺留下的聖骸，早就醒了，但問題是……沒人知道它現在具體在哪兒。”
“啊？那這些人豈不是像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找？”
路明非試圖運用他有限的地理知識，“萬一那什麼聖骸被洋流沖到夏威夷或者菲律賓去了怎麼辦？”
“不會。”
甦恩曦搖頭，語氣變得有些幽幽的，聲音也壓低了些，帶著點陰惻惻的意味，仿佛在模仿某個人的語氣。
“它絕對會逡巡在日本島附近，因為……這整個島上的人，某種意義上，都是 為自己歸來所準備的……食物啊。”
路明非先是倒吸一口涼氣，很慫地縮了縮脖子，仿佛那食物里也包括他自己。
但下一秒，不知哪來的勇氣發作，他又挺起胸嘴硬道︰“食物？它牙口好不好啊？也不怕硌著！”
說完卻又立刻後悔了，小心翼翼地瞟了眼愷撒和楚子航。
愷撒沒理會路明非的爛話，他敏銳地抓住了甦恩曦的用詞︰“ ？你的意思是，聖骸是活的？擁有獨立意識？”
“自然是活的，它從來沒真正死去過。”甦恩曦肯定了這一點，“只不過，聖骸大概率是寄宿在某種生物體上，反正看起來絕對不像是什麼正常生物就對了。”
“難道是……最近新聞里報道的那頭龍王鯨？”楚子航沉聲問道，他顯然關注了近期的異常新聞。
“那頭大鯨魚？”甦恩曦歪了歪頭，“可能性是有一些，但是不大。”
“它明明就很大好吧！”
路明非忍不住又插嘴，在眾人目光聚焦過來前趕緊追問，“為什麼可能性不大？”
甦恩曦露出一個這就涉及到知識盲區了的表情，含糊地擺擺手︰“根據我們的一些調查……以及種種不好明說的原因……哎呀，反正就是可能性不大啦……”
三人還想繼續追問，但甦恩曦已經開始熟練地踢皮球，眼神飄忽，開始扯什麼商業機密、客戶隱私之類的話。
“好了好了，我知道的就這麼多！更深層的原因你們得去問蛇岐八家的老家伙們，或者去問昂熱校長，我就是個被卷進來的可憐生意人兼債主而已！”
她站起身，開始做出送客的姿態︰“三位，你們的問題我回答完了，如果沒別的事，是不是該回去準備你們的花樣男子半決賽了？高天原全體員工可是都寄予厚望呢。”
愷撒、楚子航、路明非對視一眼。雖然對方依舊隱瞞了大量信息，但至少確認了聖骸已甦醒及其威脅性，也算有所收獲。
目的初步達到，再逼問下去估計也得不到更多了。
“我們還會再來的。”愷撒留下這句話，帶著楚子航和路明非轉身離開。
就在三人即將踏出辦公室門時，甦恩曦像是忽然想起什麼，懶洋洋地喊了一聲︰“等等。”
她彎腰從沙發旁的文件筐里隨手抽出一份不算太厚的文件夾，遞了過去。
“喏，別說我一點忙不幫。蛇岐八家這些年資助了不少科研機構，地質勘探也在其中。他們最初想著靠這個找神代遺跡，順帶也能摸摸龍類活動的蛛絲馬跡。這些是一分勘探數據匯總，你們……自己看著玩吧。”
路明非接過文件夾，入手沉甸甸的，封面是蛇岐八家的家紋和某個地質研究所的ogo。
他隨手翻開，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數據、圖表和日文標注，看得他頭皮發麻。
“這……”路明非抬頭，想問問重點看哪里。
“慢走不送∼”甦恩曦已經重新癱回沙發，揮了揮手，一副別再煩我的樣子。
三人只得帶著滿腹疑問和這份意外得來的文件離開了辦公室。
門關上後，甦恩曦臉上的慵懶瞬間褪去，她轉頭看向電腦屏幕。
畫面里，那個頂著熾烈火焰的白衣角色還在不知疲倦地刷著怪，剛才那抹誘人的金光早已消失不見，不知是爆出了什麼還是單純的光效。
她看著屏幕上機械重復的戰斗，忍不住又嘆了口氣。
“沒用的啊，這些數據里，根本找不到神的蹤跡啊，就像刷這些小怪， 除非後台調爆率，不然又怎麼會出金呢？”
……
源氏重工，大家長辦公室。
源稚生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著窗外依舊未曾停歇的暴雨，臉色凝重。他身上的西裝已經換過，看不出不久前曾在尼伯龍根中浴血搏殺的痕跡。
辦公室門被推開，夜叉和烏鴉兩人急匆匆地進來，臉上都帶著未散的焦慮。
“老大！您可算回來了！”
夜叉大嗓門地喊道，“剛才一轉眼您就不見了，通訊也中斷，我還以為你一個人先去了。”
烏鴉相對冷靜些，但眼神里的擔憂同樣明顯︰“大家長，您沒事吧？我們排查了車庫，沒有發現敵人蹤跡，還以為您已經先一步趕去熱海現場處理了。”
他們找到源稚生時，他正從大廈另一個不常用的入口走進來，神情有些恍惚，但身上並無傷痕。
源稚生轉過身，搖了搖頭︰“我沒事，只是……遇到一些意外，已經解決了。”
他不想過多解釋夜之食原的經歷，那太過離奇，而且牽扯到繪梨衣和林離，信息需要嚴格封鎖。
“相模灣那邊情況怎麼樣？有最新消息嗎？”
烏鴉立刻匯報︰“那兒的猛鬼眾已經控制了現場，似乎沒有爆發新的沖突。只是那邊向來是他們的勢力範圍，我們的人很難滲透，詳細情報獲取速度很慢，可靠性也存疑。”
“我知道了，繼續關注，有異常立刻報告。”
“是！”夜叉和烏鴉齊聲應道。
待到兩人離開，辦公室重歸寂靜。源稚生獨自站在窗前良久，最終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決定。
他需要答案，關于夜之食原，關于聖骸，關于家族內部可能存在的鬼蜮。
看來又得麻煩某位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