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
愷撒挑眉疑問，“你確定？”
楚子航的目光沉靜而堅定︰“執行部條例規定了，任務過程中若波及平民，優先確保民眾安全。”
路明非撓了撓頭︰“可我們現在不是在跑路麼，沒有執行任務……”
“但我們確實是卡塞爾學院的人。”楚子航看向他，“校規第一條是什麼？”
“額……為了全人類的福祉而屠龍？可這跟救人有什麼關系？”
路明非干笑，這句狗屁不通的校規他很久之前就想吐槽了。
“別廢話了，我們听你的。”
愷撒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然後看向楚子航，“我受過的教育不允許男人在這時候逃跑，就當是中國人說的日行一善吧。”
風魔金一臉不可思議︰“你們瘋了吧？稚川會的人可能還在附近！”
“那你先走，或者躲在這附近。”
楚子航說著，轉身就往回走，背影在月光下筆直如刀。
愷撒略顯意外，這家伙竟然學會了使用激將法麼，這群極道分子哪里听得了這個？
果不其然，風魔金張了張嘴，最終罵了一句髒話，還是跟了上去。
……
待四人回轉，原本的街道已成廢墟。
混凝土碎塊和扭曲的鋼筋交錯堆積，裂縫邊緣還在不時塌陷。
白蒙蒙的霧氣從地底噴涌而出，分不清是供暖管道破裂產生的水蒸氣，還是燃氣泄漏的危險氣體。
能見度不足五米，整條街仿佛被丟進了混沌的雲層里。
“有人嗎？”路明非捂著口鼻喊道，聲音在霧氣中顯得格外沉悶。
遠處傳來微弱的叫喊聲。
幾人循聲摸過去，發現一家居酒屋的招牌半掛在門框上，里面隱約有晃動的人影。
“救命……誰來……”
楚子航率先沖了進去，風魔金緊隨其後，路明非正要跟上，突然被愷撒一把拽住。
“等等！”愷撒壓低聲音，黃金瞳在霧氣中閃爍，“有血腥味。”
路明非心頭一緊，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霧氣深處，幾道黑影無聲無息地圍了上來，他們似乎戴著惡鬼面具，手中長刀在朦朧的蒸汽中泛著冷光。
“影刀組……”風魔金咬牙回頭，“他們沒被埋住。”
楚子航已經拔出了村雨，刀鋒在霧氣中劃出一道銀弧︰“救人優先，速戰速決。”
幾人紛紛拔刀進入如潮水般翻涌的霧氣里，整條街道都被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
路明非緊握著煉金匕首，後背緊貼著一輛側翻的汽車殘骸，黃金瞳在霧氣中微微發亮，鐮鼬試圖捕捉敵人的動向。
“砰！”
愷撒突然的回首一刀，斬中了欲偷襲的一人，那人悶哼一聲，卻並未倒下，反而借著霧氣的掩護迅速變換位置。
“見鬼，這些家伙不怕死的麼？”路明非咬牙。
“不是不怕，”楚子航的聲音從左側傳來，“是他們的戰斗本能太強，能在中彈瞬間調整肌肉，避開要害。”
這時，一道寒光驟然撕裂霧氣，某位殺手不願放過這機會，直取楚子航咽喉！
楚子航身形微側，村雨橫斬而出。
“鏘！”
金屬踫撞的銳響震得人耳膜發顫。殺手的刀鋒被格開，但他手腕一翻，刀勢竟如流水般回轉，斜撩向楚子航的肋下！
好快的變招！
楚子航瞳孔微縮，村正同樣出鞘，雙刀交叉如剪刀般一絞。
“ 嚓！”
殺手的刀尖被削斷一截，但對方竟不退反進，左手突然從腰間抽出一柄短脅差，直刺楚子航心口。
“鐺——”
千鈞一發之際，愷撒的狄克推多橫插進來，架住了這致命一擊。
“二刀流？”愷撒冷笑，“花里胡哨。”
殺手沉默不語，幾個大步抽身後退，再次隱入霧氣中。
另一側，路明非正和一名身材瘦小的殺手周旋。
對方的刀法詭譎多變，時而如毒蛇吐信，時而如狂風驟雨。路明非的匕首勉強招架，但每一次踫撞都震得他虎口發麻。
歷經多次變故，殘存下來的稚川會精英們實力不凡，進化藥的使用恐怕不在少數...
不過好在路明非有鐮鼬輔佐，在霧氣中反倒是他的主場。
“鐺！”
“這家伙的刀……怎麼像活的一樣？”路明非又一次狼狽地翻滾避開一記豎劈。
“是影刀的特性，還有刀術的緣故。”風魔金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刀身摻了記憶金屬，能彎曲的程度很高。”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話，殺手的刀鋒如鞭子般甩出，一道詭異的弧線直取路明非咽喉！
“臥槽！”路明非嚇得一個鐵板橋，刀鋒擦著鼻尖掠過。
就在殺手準備追擊時，一道銀光突然從側面飛來。
“噗！”
風魔金抄了把短刀精準釘入殺手持刀的手腕。對方吃痛，刀勢一滯。路明非抓住機會，煉金匕首如毒龍出洞，直刺對方心窩！
殺手倉促閃避，但仍被劃破衣襟。一縷鮮血滲出，但他卻露出詭異的笑容。
“言靈•深血。”
暗紫色的血液順著刀身流淌，很快將整把刀染成妖異的顏色。
“有問題，別踫他的刀！”風魔金大喊。
路明非連忙後撤，但殺手已經揮刀斬來！
千鈞一發之際，楚子航步伐如電，身影如鬼魅般閃現，村雨如銀月般劃過。
“鏘—— 嚓！”
染血的妖刀應聲而斷！
殺手瞪大眼楮，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愛刀被一分為二。
楚子航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打斷地方的震驚，反手的村正如毒蛇般刺出，直取對方咽喉！
“嗯！”殺手倉促後仰，刀鋒擦著脖子劃過，帶出一串血珠，他猛地後躍，同時擠出手腕傷口中的血液。
“嗤！”
毒血如箭般射向楚子航面門。
楚子航急退，但仍有幾滴血珠濺到手臂上。瞬間，皮膚傳來灼燒般的劇痛，紅紫色的血跡蔓延開來。
如同硫酸一般的反應讓周圍人都略微分神。
“師兄？”路明非驚呼。
“沒事。”楚子航面不改色，村雨一揮，直接將那塊皮膚削去，“繼續。”
戰局逐漸明朗。
在三人默契的配合下，殺手的影刀一把接一把地被斬斷。
“最後一柄！”愷撒的狄克推多如雷霆般劈落，將最後一名殺手的佩刀斬成兩截。
殺手的刀斷成兩截，但他不退反進，猛地抓住自己手臂的傷口一擠。
周圍溫度很高，暗紫色的血珠竟然噴灑而出，直接混入周圍蒸騰的霧氣！
霧氣漸漸染上詭異的淡紫色，呼吸間已能聞到甜腥的氣味。
殺手們對視一眼，突然同時後撤，消失在重新聚攏的霧氣中。
“贏了？”路明非喘著粗氣，有些不敢相信。
“不，他們在等什麼。”
愷撒警惕地環顧四周，“你應該能感受到他們還存在。”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話，下一刻愷撒突然踉蹌了一下，臉色迅速變得蒼白。
“老大？”路明非趕緊扶住他。
“沒事……”愷撒咬牙，“只是有點……暈……”
“堅持住！我們馬上就去醫院。”
“不，先救那個女孩。”
愷撒虛弱的指向廢墟中的某個玩具店，“我听到了，聲音在那邊，執行部……條例……”
他的聲音越來越弱，最終昏了過去。
接著，風魔金檢查了一下，眉頭直跳︰“是毒素，有毒素開始擴散了，得盡快想辦法解毒。”
“那就先救人吧。”楚子航指向廢墟中的玩具店，“愷撒血統不錯，短時間內沒有問題。”
路明非苦笑︰“這時候還惦記著條例……”
但他還是背起愷撒，跟著楚子航向玩具店走去。
霧氣深處，一雙雙血紅的眼楮無聲注視著他們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