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根本不是尼伯龍根！”
楚子航的瞳孔微微收縮︰“什麼？”
“是幻象！”林離咬牙切齒，“有人用煉金矩陣或者言靈模擬了尼伯龍根的假象，那條龍也是假的！”
為了印證自己的話，林離低喝一聲，突然將賢者之石用力一摁，本應爆發開來的精神元素卻絲毫沒有動靜，連一點異常都沒有出現。
“給我破！”
但下一刻，隨著他一聲低喝，賢者之石爆發出刺目的紅光。
霎時間，周圍的景象如同被打碎的鏡面般龜裂、崩塌，風沙消散，巨龍的身影扭曲變形，最終化作無數光點四散而去。
破廟還是那座破廟，狂風依舊肆虐。
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的風沙是真的。
林離站在廟門外，指間的賢者之石碎片被他捏的很緊。
風沙撲面而來，夾雜著細碎的沙粒拍打在臉上，不似虛假，遠處，沙海起伏如凝固的浪濤，而更遠的地方....
一座青銅古城的輪廓在風沙中若隱若現。
“見鬼！”
他轉身沖回廟內，臉色陰沉得可怕，楚子航和繪梨衣同時抬頭看向他。
“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林離深吸一口氣。
楚子航︰“好消息？”
“我們成功的突破了剛才的幻境。”
繪梨衣很配合的在小本子上寫下︰「壞消息呢？」
林離扯了扯嘴角︰“壞消息是，我們他媽的真進了一個尼伯龍根！”
廟內一時寂靜，只有外面的風沙呼嘯聲愈發清晰。
楚子航率先起身，村雨歸入琴盒中，“去看看。”
三人重新登上越野車，林離一腳油門，改裝過的輪胎碾過沙地，朝著遠處的青銅古城駛去。
隨著距離拉近，那昏黃的天地交界處，隱約浮現出一片建築的輪廓，青銅色的殿宇尖頂刺破風沙，古老而沉默。
更詭異的是，風中夾雜著某種奇異的聲響。
起初只是零星的叮當聲，像是散落的銅幣被風吹動。
但隨著他們凝神細听，那聲音逐漸清晰起來，成百上千的青銅鈴鐺懸掛在遠處的建築上，隨著風沙的流動輕輕搖晃，發出高低錯落的鳴響。
這些聲音並非雜亂無章，而是詭異地交織在一起，形成一段恢弘而陌生的旋律，仿佛千萬人在同時吟誦某種失落的語言。
“這是....龍文？”楚子航低聲道，黃金瞳微微收縮。
繪梨衣仰起頭，紅瞳中倒映著沙暴後若隱若現的青銅殿影。她輕輕張開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只是無聲地攥緊了林離的袖子。
隨著距離拉近，建築的細節逐漸顯現，鈴鐺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旋律也越來越宏大，仿佛整座城市都在風中甦醒。
風掠過時，鈴鐺震顫，那些符號竟隱隱泛起微光，仿佛在回應著空氣中的某種力量。
“這地方……恐怕便是那位青天子的都城。”
林離握緊方向盤，聲音低沉，“這些鈴鐺不是裝飾，它們是煉金矩陣的一部分，代替沉睡的主人維持著尼伯龍根的運轉。”
楚子航沉默片刻，忽然道︰“音樂。”
“什麼？”
“那些鈴鐺的聲音。”他指向窗外，“它們在吟唱龍文，但組合起來……像是一首歌。”
林離側耳傾听，果然，那恢弘的旋律中藏著某種規律，時而高亢如戰場號角，時而低沉如葬歌哀鳴。
越野車繼續向前，鈴鐺的歌聲越來越響，仿佛在歡迎……或是警告著闖入者。
而在這座死寂的青銅城中，除了風聲與鈴響，再無其他動靜。
越野車最終停在一座巨大的青銅殿前。
殿門高聳，足有十丈，表面蝕刻著繁復的龍形紋路，仿佛某種古老的封印。
林離推開車門，仰頭望向那些高懸的建築，青銅鑄造的樓閣嵌在陡峭的崖壁上，有些甚至直接懸空而立，僅靠幾根粗壯的青銅鎖鏈與主殿相連。
它們的入口開在離地數十米的高處，沒有階梯，沒有攀援之處，只有光滑如鏡的青銅壁面。
“這些地方，根本不是給人類走的。”林離低聲道。
楚子航目光掃過那些懸空的建築，聲音冷靜︰“只有能飛的生物，才能輕松進出。”
繪梨衣輕輕拉了拉林離的袖子，指向殿門深處。那里光線昏暗，但隱約可見一條筆直的甬道，通往更幽深的核心區域。
三人對視一眼，默契地邁步向前。
甬道兩側的青銅壁上刻滿了龍文，有些地方甚至瓖嵌著發光的礦石，微弱的光芒映照出他們前行的路。但隨著他們深入，那些礦石的光芒逐漸黯淡，仿佛被某種力量壓制。
突然，林離的腳步一頓。
“有東西。”
楚子航的黃金瞳更亮幾分，村雨無聲出鞘，繪梨衣則微微側頭，紅瞳中閃過一絲警覺。
黑暗中，傳來 的聲響。
起初只是零星的摩擦聲，像是布料拖過地面。但很快，那聲音越來越多，越來越近，最終匯聚成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蠕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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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侍？”楚子航皺起眉頭，刀鋒微微抬起。
“不。”林離的聲音沉了下來，“他們沒有生命力，是尸守。”
楚子航很快回憶起了這個知識點，龍族的尸體死後多年都不會腐化，而龍族會用煉金術炮制同類的尸骸，將它們制成沒有意識只憑本能行動的守衛者。
黑暗中，那些身影終于浮現。
楚子航村雨出鞘，刀鋒上流動的君焰火光映照出尸守群猙獰的面容。
這些尸守並非千篇一律，有的頭顱扭曲如蜥蜴，下頜裂開至耳根。有的脊背隆起，脊椎骨節節外突，形成嶙峋的骨刺。
每一具都殘留著不同程度的龍化特征，被強行定格在異變的某一刻。
“颯——”
林離沒有猶豫，黑劍極快地橫掃，劍鋒斬過一具尸守的脖頸，干枯的頭顱滾落，斷口處竟無半滴鮮血。楚子航的村雨裹挾君焰，熾烈的刀光將兩具尸守攔腰斬斷，焦黑的殘軀在火中蜷縮成炭。
不一會兒，這些包圍他們的尸守就被解決。
“似乎有些弱了？”林離甩了甩劍上的黑灰。
“這些尸守龍化程度並不算高，身體素質也很一般。”楚子航收刀，“充其量只是炮灰層次。”
“沒準是時間太久過期了？”
繪梨衣站在兩人身後，紅瞳掃過滿地殘骸，耳尖微微顫動，仿佛在感應什麼。
三人繼續深入。
青銅甬道逐漸開闊，最終通向一座圓形的中空殿堂。
穹頂高懸，中央竟有一束天光穿透層層建築，筆直地投在殿心祭壇上。那祭壇呈環形凹陷，底部擺放著兩具青銅棺槨。
那兩具棺槨靜靜躺在光與暗的交界處，一具早已敞開，內里空蕩，棺底積著厚厚的塵埃，仿佛沉寂了千年。
而另一具……
棺蓋被推開了一道縫隙。
這一發現讓林離和楚子航的目光都凝滯了。
那道縫隙邊緣的灰塵痕跡太新了，新得幾乎能看清金屬的紋路，仿佛就在他們踏入這座殿堂的前一刻，才有什麼東西從里面……爬了出來。
“小心。”
楚子航默默蓄力，君焰的火光在刀鋒上流淌，卻照不透祭壇邊緣那片濃稠的黑暗。
繪梨衣忽然扯了扯林離的袖子。
她似乎發現了什麼，林離順著她的視線望去...
在光柱的邊緣，陰影最深處，一道佝僂的身影赫然背對三人而立。
那身影大半隱沒在黑暗中，唯有……
那一頭暗紅色的長發。
干枯黯淡，卻依舊刺目如血的紅發，被天光映照得幾乎透明，如同燃燒殆盡的余燼。
“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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