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a主機房內,藍光映照著芬格爾那張胡子拉碴的臉。
    他的手指在鍵盤上幾乎舞出殘影,屏幕上的代碼如瀑布般滾動,對面的黑客攻勢一波接一波,但全被他硬生生擋了回去。
    “嘖,這幫家伙還挺難纏……”他咧嘴一笑,順手抓起旁邊的啤酒罐灌了一口,另一只手仍在飛速敲擊著鍵盤。
    就在這時,eva的聲音響起︰“警告,林離小隊信號在賀蘭山區失聯,坐標已鎖定。”
    芬格爾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抬頭瞥了一眼提示,隨即滿不在乎地搖搖頭︰
    “沒事啦,我師弟天下無敵!怎麼可能有事,估計是進了什麼信號屏蔽區。”
    他的目光很快又回到主屏幕上,繼續和網絡另一端的敵人廝殺。
    “讓我看看,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鬼……”芬格爾眯起眼楮,手指飛快地敲擊著,試圖找到當前與他對線黑客的ip。
    旁邊的另一塊屏幕上,黑石官邸的外圍監控畫面已經調出,幾個模糊的人影在夜色中巡邏。
    ……
    與此同時。
    熱海畔的黑石官邸,原本是一處僻靜的宅院,但自從龍王降臨後,這里便成了天照派的核心地帶。
    不少中層干部在附近搭建了簡陋的居所,只為了能離那位“太陽”更近一些。
    夜色沉沉,幾個干部圍坐在篝火旁,低聲交談著。
    “听說新組織的名字還沒定下來?”一個瘦削的男人搓了搓手,壓低聲音道,“都提了好幾個了,龍王大人全都不滿意。”
    “可不是嘛。”絡腮胡嘆了口氣,“天照眾、日輪會……全被駁回了,祭司大人說,龍王大人還覺得不夠威風。”
    “……”
    接著,絡腮胡突然皺起眉頭,話鋒一轉︰“話說回來,你們那邊漁獲產業最近怎麼樣?我手下幾個漁場收益一直往下掉,真是怪事。”
    旁邊一個皮膚黝黑的男人立刻接話︰“你也遇到這事?我還以為就我這邊出問題了。明明最近調了不少船出海,連捕鯨船都多派了好幾艘,可收上來的貨反而少了……”
    “是啊,船多了,魚卻少了?”絡腮胡撓了撓頭,“該不會是海里出什麼問題了吧?”
    “噓!”瘦削男人突然緊張地左右張望,“這種話可別亂說,萬一被祭司大人听到……”
    幾人頓時噤聲。過了一會兒,黝黑男人壓低聲音道︰“說起來,蛇岐八家最近動作不小,搶回了好幾塊地盤,可咱們這邊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听說龍王大人在修禪呢。”瘦削男人神秘兮兮地說道,“整整81天不能破殺戒,所以暫時不能動手。”
    “那其他大人呢?龍馬大人不是一向雷厲風行嗎?”
    “龍馬大人好像也消失了……”瘦削男人搖搖頭,“現在就祭司大人在主持大局。咱們這身份,能遠遠瞻仰一下龍王大人的光輝就心滿意足了,哪還敢指望更多?”
    篝火 啪作響,映照著幾人困惑的臉。遠處的黑石官邸靜靜矗立,窗戶里透出的微弱燈光,在夜色中顯得格外神秘。
    ……
    另一邊。
    神戶山中,鹿取小鎮。
    車燈短暫地照亮了“鹿取神社”的木質路牌,漆面剝落,字跡模糊。
    晚風裹挾著山雨的氣息,將路牌吹得微微搖晃。
    櫻井小暮駕駛著一輛雷克薩斯x570,黑色車身在雨夜中如同幽靈。
    這輛頂級越野車沿著不顯眼的輔道駛離名神高速公路,拐上曲折的山道。
    路面因連日降雨變得泥濘不堪,但車輛強大的四驅系統輕松碾過積水與碎石。
    隨著海拔升高,道路愈發狹窄,兩側雜草叢生,擋風玻璃上不斷濺起渾濁的水花。
    “到了。”
    車燈熄滅,神社的鳥居輪廓在雨中若隱若現,櫻井小暮利落地撐開黑傘,為後座拉開車門。
    她今夜仍保持著都市麗人的裝扮,香奈兒套裝,發髻用珍珠簪固定,柔順的黑發筆直垂下。
    “大人。”
    源稚女睜開眼楮。
    沒有接傘,他直接走進雨幕,紅鞘長刀隨著步伐輕輕晃動。寬袖黑衣被雨水浸透後貼在身上,像一團化不開的墨。
    三個月前那場明治神宮的鬧劇結束後,龍馬帶著極樂館殘部倒戈天照派。而舊的龍王,則如某人所言“在你還存在弱點之前,當一個隱而不見的刺客才是最好的”。
    碎石路在腳下咯吱作響。
    源稚女停在山神社前庭,望著腐朽的紅繩垂落在鳥居中央。
    他本是這座神社的繼承者,但現在只有雨水沖刷著青苔蔓延的石燈籠,以及……遠處鎮子零星的燈火。
    櫻井小暮的呼吸聲在身後隱約可听到,她握傘的手指節發白,某種情緒在雨聲中流淌,卻終究沒有化作言語。
    “走吧。”
    沙啞的嗓音在細雨中響過。
    源稚女轉身繞開神社,望著眼前破敗的屋子。
    木質的門廊早已腐朽,屋檐下掛著蛛網,窗戶玻璃碎了幾塊,被膠帶草草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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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氣中飄來劣質燒酒的刺鼻氣味,和十多年前一模一樣。
    他記得這里。
    記得那個叫代田的男人,記得他醉醺醺的咆哮,記得他摔碎的酒瓶,記得他罵罵咧咧地說錢根本不夠。
    代田只是個普通的山民,一個無可救藥的酒鬼,一個在兄弟倆的童年記憶里面目可憎的養父。
    當橘政宗提出要收養他們時,代田那張常年因醉酒而漲紅的臉上,露出了近乎狂喜的表情。
    “去東京當個擔驚受怕的混混麼?” 可是當時的源稚生冷冷地回答。
    代田勃然大怒,抄起酒瓶砸在牆上,玻璃碎片濺了一地。
    “你這個渾蛋,還以為自己是少爺麼?!”
    ……
    沒過多久,哥哥十五歲那年便離開了這個家,家里也住進了新的寄養的孩子。
    當時代田站在門口,對著他的背影大聲嘲諷︰“真有男子氣概啊!明天就自立啦,源稚生少爺!”
    那時的源稚女和哥哥一樣,覺得代田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為了那筆“賣兒子”的錢,迫不及待地要把他們趕走。
    ……
    直到幾天前。
    “呵,既然源君如此靜不下心的話,便回故地去好好地....看一看真相吧....”
    “什麼?”
    ……
    櫻井小暮的聲音在雨聲中輕輕響起︰“大人,調查清楚了。”
    “這位代田先生……在很多年間,都沒有多少收入。”
    源稚女微微側頭。
    “確切地說,在最初收養您和源家主的十年間,他分文未收到過。”
    櫻井小暮的聲音很輕,卻像刀子一樣剖開過往,“直到最近幾年,他的賬戶才有些進賬。”
    源稚女沉默了一會兒。
    “你的意思是……”
    “是的。”櫻井小暮低聲道,“除了撫養兩個孩子的支出痕跡與日常開銷外,他的賬戶里……幾乎只有買酒的記錄。”
    雨聲淅瀝。
    源稚女望著眼前破敗的屋子,覺得有些荒謬。
    原來那個醉醺醺的、暴躁的、滿嘴粗話的養父,從未拿到過所謂的“撫養費”。
    他只是一個沒本事的酒鬼,一個連自己都養不活的廢物,卻在某一天莫名其妙地接手了兩個孩子,然後……硬著頭皮養了他們十年。
    難怪當橘政宗出現時,他會那麼高興。
    不是因為他貪財,而是因為他終于可以卸下一個根本扛不起的重擔。
    或者說是,為自己的孩子有出息而感到高興麼?
    源稚女靜靜地站著,雨水順著他的發梢滴落。
    他忽然想起,哥哥離開的那天晚上,代田喝得爛醉如泥,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著什麼。
    當時他以為那只是醉漢的胡言亂語。
    現在想來……
    或許,那根本不是醉話。
    是懊悔?還是高興?
    ……
    “大人?”櫻井小暮有些不安。
    雨越下越大。
    源稚女轉身離開,猩紅的鞘在雨幕中劃出一道暗色的痕跡。
    櫻井小暮撐傘跟上,輕聲問道︰“大人,要進去看看嗎?”
    “不必了。”
    源稚女的聲音很淡,像是融進了雨里。
    有些真相,知道了就好。
    沒必要再看了。
    “走吧。”
    源稚女轉身,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滑下,分不清是雨還是別的什麼。
    櫻井小暮安靜地跟上,黑傘無聲地傾斜,為他擋住愈發猛烈的山雨。
    身後的鎮子燈火零星,仿佛一場永遠醒不來的舊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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