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工先是擱著老遠嚷了句，然後又走近了勸說︰
“哎唷，�急嘛！這保護區還沒開發呢，先耐著性子等等。”
“得了，進不去。”
林離朝監工點點頭，拉著繪梨衣和楚子航退到外圍。
等走遠，他眯眼望向這片被圍擋圈起的遺址，夯土城牆的殘垣斷壁在暮色中沉寂，幾台挖掘機停在一旁，像是幾名高大的守墓人。
“等晚上吧。”林離低聲道。
……
深夜，零點。
工地寂靜無人，只有幾盞孤零零的探照燈時不時搖晃，林離三人的身影如幽靈般掠過圍擋，悄無聲息地落在遺址範圍內。
“監控。”楚子航簡短提醒。
林離嘴角一勾，黃金瞳在黑暗中微微亮起。
他右手虛按，天地為爐悄然展開。
不遠處的一個攝像頭內部傳來細微的滋滋聲，某個電子元件被他直接微操過熱損壞。
“這邊。”他招手，三人沿著陰影處快速移動。
遺址核心區的地面凹凸不平，夯土層裸露在外，夾雜著碎陶和骨屑。
林離半蹲下來，手掌貼地，領域再次擴散。
金屬元素的脈絡在他腦海中清晰浮現，地下的鐵器、銅錢、甚至是古代兵器的殘片，都像星辰般進入了他的感知。
“有東西，地下約二十五米，有墓葬結構，還有....這是？”
林離停下動作，比了個手勢，三人沿著遺址邊緣探查，最終在一處半坍塌的城牆根下發現了異常。
地下的金屬元素在此處形成了一條筆直的線，指向某處。
“應該是甬道。”
林離斷言，“人工開鑿的，而且...有煉金矩陣的痕跡。”
沒有猶豫，他操控領域，讓埋在地下深處的金屬如流水般分開，沙土紛紛落下，露出一個狹窄的洞口。腐朽的氣息撲面而來，夾雜著淡淡的鐵腥味。
楚子航率先躍入，手持村雨警戒，林離緊隨其後，繪梨衣則安靜地跟在最後，手中捏著兩個手電筒開始照明。
“沒有危險。”林離頗有些失望的說。
“去前面看看。”楚子航往前指了指。
甬道盡頭是一間不足十平米的石室，中央孤零零地立著一塊石板。石板上刻滿紋路，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的一個凹槽，形狀像是一把刀劍的截面。
“被人拿走了。”林離咂舌，“這原本應該放著什麼東西。”
楚子航檢查石板周圍︰“沒有其他痕跡，至少幾十年沒人來過。”
繪梨衣蹲下身，手指輕輕劃過凹槽邊緣，然後在小本子上寫道︰「冷的。」
林離觸踫石板，果然感受到一絲異常的寒意，不是普通的金屬冰冷，而是某種奇怪的冰冷感覺。
“會和什麼有關？”他喃喃道。
……
黎明前夕，三人退出遺址，抖了些許沙土將入口暫時覆蓋。
而工地依然沉睡，無人察覺他們的行動。
“統萬城的線索斷了，”林離拍了拍身上的土，“但石板上的凹槽，我猜是某種鑰匙，或者武器。”
楚子航望向西方︰“下一站，西夏王陵。”
……
三人在市區短暫休整，但林離撥通了昂熱的專線。
“沒找到尼伯龍根，也沒發現活體龍類痕跡，”他對著手機低聲道，“但石板上的凹槽……像是被刻意取走的。”
電話那頭，昂熱沉吟片刻︰“去找我安排的專員，他叫馬遠，在那邊博物館工作，是我很多年前安插的線人。”
“靠譜嗎？”
“學院出身，還是本地人，比普通的考古學家要更了解一些。”
……
寧川銀夏。
林離三人以考古系學生的身份拜訪了當地博物館。
接待他們的是自然是研究員馬遠，五十多歲，鬢角微白，手指關節粗大，像是常年握持某種工具。他帶著三人穿過幾道鐵門，進入未開放的文物倉庫。
“這塊骨片，幾十年前從一座陪葬墓出土。”馬遠從保險櫃里取出一塊青灰色的骨片，表面刻著殘缺的龍文，“當時，有兩個人死于意外。”
林離接過骨片，指腹摩挲過刻痕，抬頭看向楚子航。楚子航微微點頭，示意他也注意到了與統萬城石板上相似的符號。
“它出自于哪里？”
“王陵地下某處有座祭壇。”馬遠壓低聲音，“但那兒有些古怪。”
……
深夜，月光被雲層遮蔽，西夏王陵景區一片漆黑。
林離、楚子航和繪梨衣從景區外圍的圍欄潛進去，避開偶爾巡邏的保安，沿著白天踩好的路線前進。他們找到一處隱蔽的入口，撥開雜草枯枝，露出一個半掩的洞口。
“就是這里了。”林離壓低聲音，率先鑽了進去。
狹窄干燥，牆壁上都是干裂痕跡，腳下偶爾踩到碎石。
走了約莫十分鐘，通道盡頭豁然開朗，一座地下祭壇出現在眼前。
祭壇呈圓形，表面刻滿密密麻麻的龍文符號。
但四周的景象卻令人不適，碎石、骨片、青銅器和石質工具散落一地，毫無規律，像是被某種力量粗暴地攪亂。
三人站在祭壇前，一時間誰都沒說話。
楚子航環顧四周，目光從頭頂的岩壁移到腳下碎裂的地磚，眉頭越皺越緊。他蹲下身，撿起一塊刻著半截龍文的石板，又抬頭看了看歪斜的青銅器擺放角度。
“這里不對勁。”他最終開口，聲音冷靜。
林離也蹲下來，手指撫過一塊碎裂的石板邊緣，毫無收獲，他抬頭看向楚子航︰“你覺得是什麼？”
楚子航搖頭︰“說不上來，但...有些像是被強行打亂的。”
繪梨衣站在一旁，黃金瞳在黑暗中微微發亮，目光停留在那些散落的物品上，同樣發覺了不對但不清楚具體情況。
“強行打亂....”
林離盯著祭壇看了幾秒，漸漸想到了什麼，他猛的拍了下腦門︰“是尼伯龍根！”
楚子航看向他︰“什麼意思？”
“這里原先是一個尼伯龍根的所在。”
林離 的一下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塵，“主人消失後，尼伯龍根崩塌，虛幻和現實重疊，才變成這樣。”
楚子航沉默片刻，點頭，“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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