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龍骨之蹤
“嗯，今天輪到我接受訓練。”
甦茜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她揉了揉額角，“楚師弟，你覺得這次失竊案會不會和家族內部的人有關？”
“不排除這種可能。”
楚子航放下筷子，目光落在窗外淅淅瀝瀝的雨幕上，“我初步檢查過了，龍骨失竊的手法很神秘，監控被完全屏蔽，煉金矩陣也被破壞了，而且對甦家的安保系統了如指掌。”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甦茜的聲音再次響起︰“需要我幫忙嗎？我可以申請調去中國協助你。”
“暫時不用。”楚子航搖了搖頭，“你先處理好學院的事務，如果有需要我會聯系你。”
“好，那你小心。”
甦茜說完，電話那頭傳來一聲金屬踫撞的巨響，似乎有人在訓練場使用了言靈。
……
楚子航掛斷電話，目光重新回到桌上的食物，三下五除二快速吃完這頓飯，他起身離開竹樓。
雨勢漸小，但街道上行人漸漸稀少，他撐起黑傘，朝著甦家的方向再次走去。
“嗒..嗒...”
就在他轉過一條小巷時，余光忽然瞥見一抹熟悉的紅色，那是一把紅傘，傘面微微傾斜，遮住了撐傘人的面容。
楚子航的腳步微微一頓，腦海中立刻浮現出監控畫面中那個撐紅傘的女人。
他不動聲色地加快腳步，朝著紅傘的方向跟去。
紅傘下的人似乎並未察覺自己被跟蹤，依舊不緊不慢地走在雨中，傘面隨著步伐輕輕晃動，金屬傘骨在雨水的折射下泛著微弱的光。
楚子航的手指輕輕搭在村雨的刀柄上，刀鞘內的寒意透過布料滲入掌心，他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目光緊緊鎖定前方的紅傘。
不多時，紅傘的主人拐進了一條狹窄的巷子，巷子兩側是高聳的白牆，牆頭爬滿了藤蔓。
楚子航步伐迅疾跟得很死，但當他進去時，發現巷子盡頭是一堵死牆，而紅傘的主人卻不見了蹤影。
他停下腳步，目光在巷子內掃視。雨滴打在傘面上的聲音在狹窄的空間里回蕩，空氣中的氣氛無端凝重。
“出來。”
楚子航的聲音冷冽而平靜，但巷子內一片寂靜，只有雨聲和風聲交織在一起。
沉穩的手指微微用力，村雨的刀柄在他掌心輕輕顫動，就像在回應主人的意志。
楚子航十分篤定對方的存在，這戰斗經驗來自與酒德麻衣的交手，這是言靈•冥照的特質，尤其是在這雨中，他有十分的把握。
一陣冷風吹襲，若有若無的黑霧如絲縷般出現，最終一道黑紅身影出現在小巷盡頭。
“你是誰？”
楚子航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冰冷而銳利。
“同樣的被識破方式，真是令人懷念...”
紅傘的主人緩緩轉過身來，傘面依舊遮住了她的面容，漆黑的長發在傘檐下露出，聲音低沉而沙啞︰“你不該來這里。”
听到這種聲音，楚子航的眉頭本能就是一皺，就像是山村老尸一樣的感覺從心底浮現。
“龍骨失竊，是你做的？”
長刀出鞘，並快速地將眼前的美瞳揭下。
楚子航的聲音依舊平靜，但配合那雙恐怖的黃金瞳，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然後，楚子航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黑色包裹上，他的手指微微用力，村雨的刀鋒豎了起來。
但紅傘的主人輕笑了一聲，傘面微微傾斜，露出一截少許白鱗覆蓋的下巴︰“你很快就會知道了，踏上封神之路的可憐蟲....”
話音未落，她突然將紅傘拋向楚子航，然後竟憑空激起一片濃重的白霧。
楚子航迅速後退，但白霧已經彌漫了整條小巷，當他沖出白霧時，紅傘的主人已經不見了蹤影，只留下一把紅傘靜靜地躺在地上。
還有幾滴孤零零的鮮血...
————
“見鬼！這玩意兒....？”
路明非的話尚未說完，培養艙突然傳來一聲金屬撕裂的巨響，艙門被一股巨力從內部撞開，扭曲的金屬碎片四處飛濺。
林離一把揪住路明非的衣領，將他拉到一旁的實驗台後。
下一刻，一只布滿鱗片的手臂從培養艙內伸出，尖銳的指甲在金屬地面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死侍。”
林離輕聲說道，袖中的匕首已然滑入手中，刀刃上閃爍著淡淡的青光，這是他運用天地為爐活化過的武器，雖說現在還比不上真正的煉金武器，但也足以對死侍造成傷害。
“退後！”
林離喊出聲的一瞬間，近一噸重的培養艙門像炮彈般砸在幾米開外的檢測設備上，濺起的玻璃碴在金剛界形成的金色結界上震出波紋。
死侍佝僂著鑽出艙門，脊椎骨刺穿皮膚形成骨甲，一對眼眶里嵌著金色的龍瞳。
路明非的鐮鼬率先捕捉到破風聲，他側滾躲開橫掃的骨尾，右側腰間的柯爾特蟒蛇已經對準死侍太陽穴連開三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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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鉛芯彈頭在骨甲上鑿出凹坑，卻只激得那怪物更加狂暴。
“換煉金子彈，打它關節！”
林離閃身躲過凶狠的直拳，活化金屬匕首捅進死侍肘部骨縫，一潑暗紅血漿噴濺在金剛界上，瞬間汽化成血霧。
死侍嘶吼著用頭槌撞向屏障，但除了更明顯的震蕩之外什麼都沒有發生。
路明非趁機攀上操作台，先是手忙腳亂地裝好煉金子彈，然後用短刀劈開通風管柵格，最後急促地喊道︰“師兄引它抬頭！”
“ok。”
林離點點頭，他本就有意讓路明非練練手，讓外面兩位警戒的消息也已經發出去了。
在林離的有意引導下，死侍追著他躍起，而路明非從五米高空墜下，兩把短刀交叉插進怪物肩胛骨縫隙。
在骨甲崩裂的脆響中，鐮鼬捕捉無數的細微聲響，但可惜的是現在的路明非不能很好掌握這些情報代表什麼。
“攻擊左肋下，還有脊柱。”林離說完，再度躲開死侍的襲擊退了出去。
下一刻，路明非一個翻滾，還算鋒利的短刀很快同時捅進指定位置，刀尖挑出一塊跳動的暗紫色肉瘤。
不過，失去心髒的傷勢並不足以讓這家伙完全失去生命體征，青黑鱗片覆蓋的巨爪反手就朝路明非拍來，帶著營養液的怪異氣味。
“繼續，攻擊脊柱神經。”
林離嘴里不停，匕首握在他指尖，肌肉曲線凸起，匕首就像李探花的飛刀一般，寸芒暴漲。
“嗖！”
隨著風聲而至，在巨大的動能下，那只青黑巨爪被釘在了金屬牆壁上。
而同一刻，路明非的另一把短刀也完成了對死侍脊柱周圍神經叢的破壞。
這還沒完，他抓住機會，換好煉金子彈的柯爾特巨蟒與沙漠之鷹雙槍齊發，子彈呼嘯著射向死侍的頭部。
“砰……”
一連串的槍響後，死侍僵直了幾秒，最後轟然倒地，解體的血肉在鋼板上發出滋滋的聲音。
“干的漂亮。”
“呼∼呼∼”
滿頭大汗的路明非癱在牆角喘氣，雙刀歪歪扭扭地躺在一旁，只是普通的合金所制，兩次戰斗過後，顯然是廢品一對了。
他哆哆嗦嗦地將子彈重新上好，然後看著林離用試管收集肉瘤殘渣，不禁發問︰“這玩意還要收集血肉干嘛？學院缺這個？”
“雜交品種。”
林離踢了踢正在變得破碎的尸體，“龍血里應該摻了一些最新的東西，得帶回學院檢查一下。”
過了兩分鐘，他將試管收進戰術包，目光掃過實驗室的每個角落。
而路明非喘著氣從地上爬起來，撿起已經變形的雙刀，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刀算是廢了。”
“先別管刀了。”林離指了指實驗室深處的一扇金屬門，“那邊還有個冷藏室一樣的地方，進去看看。”
“嗯。”
接著，兩人打開厚重的金屬門，少量冷氣撲面而來，這兒的制冷設施已經罷工了大半，但還有小部分還在工作，溫度也處在較低水平。
兩人戒備地走進去，只見冷藏室內整齊排列著數十個金屬架，大部分的架子都是空的，只有角落里幾個架子上擺滿了石英玻璃試管，試管內裝著藍紫色的液體。
“這就是...任務里說的進化藥？”
路明非拿起一支試管，湊近看了看，“怎麼這麼多？”
林離拿起一支試管，仔細端詳︰“純度有點一般，比我在學院見過的還差一點點。”
他放下試管，目光落在冷藏室角落的一個保險箱上。
“師兄，你看這個。”路明非指了指保險箱，“要不要打開看看？”
“當然。”
林離點點頭，那柄匕首在他指尖轉動。
半分鐘後，保險箱的鎖“ 嗒”一聲被暴力拆開，里面放著一份泛黃的文件，封面上印著一堆俄文和筆跡。
林離拿起文件，翻開第一頁隨意看了看，不過半分鐘後，他又站了起來，並掏出了手機。
“怎麼了？”路明非湊過來問道。
“看不懂。”
林離淡定自若地回答，隨即掏出手機，對著文件拍了幾張照片，“諾瑪，幫我翻譯一下。”
手機屏幕亮起，諾瑪的機械女聲很快響起︰“正在掃描文件....檢測到俄文手寫體，開始翻譯。”
片刻後，翻譯結果出現在手機屏幕上。
林離凝神一看，發現這是一份實驗室內記錄下的體檢報告。
這份報告上的名字被涂抹掉了，只剩下“xxx•葉卡捷林諾維奇”的字樣。
“6號病人︰xxx•葉卡捷林諾維奇，年齡11歲，性別男。”
“葉卡捷林？”
路明非湊過來看了一眼，“這名字听起來像是俄國貴族。”
“哎。”
林離用腿跺了跺地面，沒有抬頭，“你也不看看這兒是哪？葉卡捷琳堡，是在1723年，彼得大帝為了紀念他的妻子葉卡捷琳娜一世所建造的鋼鐵廠和要塞。”
路明非訕訕地撓頭，也湊了上來，而林離捏著文件和手機繼續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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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聲念出報告上的內容，“龍血濃度極高，生命力強，但因未知原因陷入沉睡，懷疑是藥物導致的基因缺陷。”
路明非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沉睡？是因為進化藥嗎？”
“不知道，混血種的身體，本來就是一團糟，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林離回答道。
接著，林離翻到下一頁，眉頭微微皺起。
報告的最後幾頁列出了幾種嘗試過的治療方案，他的指尖停在解決方案欄，那里被人用黑筆粗暴地涂改過幾處。
嘗試方案記錄︰
20081203【死侍血清注射 】
結果︰肌體組織異化，終止實驗
20090115【進化藥2型靜脈滴注 】
結果︰龍血濃度短暫提升，26小時後回落，伴隨多器官數據異常
0228【莫洛托夫雞尾酒方案配比 ） 】
結果︰ 數據損毀）】
【最終解決方案建議︰ eixir）】
……
“莫洛托夫雞尾酒？”
路明非指著最後兩行，表情有些不安︰“這是什麼鬼東西？往血管里灌伏特加？”
林離收起文件，白了路明非一眼︰“用你的臀部好好想一想，能和死侍血清和進化藥並列的是什麼東西。”
“好吧，看來我沒想岔。”
路明非撓了撓頭︰“那最後這個eixir又是什麼？”
“在煉金術里，它和賢者之石一樣，是煉金術士的終極追求，這種神奇的制劑被稱作萬能藥，eixir。”
林離從包里摸出那份煉金手記翻開一頁給路明非，繼續說道︰“而在中國的煉丹術中，它有個更為玄妙的名字，‘金丹’。”
“金..金丹？”
路明非接過手記，張大眼楮，“就是秦始皇那個？”
“對。”
林離用力點頭，一邊將所有東西都收好。
這時候，被打開的冷藏櫃輕輕的發出吱吱呀呀的搖晃聲，他再度環視一眼說道︰“先離開這里，這些資料得帶回學院分析。”
“好吧。”
兩人走出冷藏室，實驗室內的死侍尸體已經開始腐爛，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氣味。
林離看了看時間︰“莫德爾教授應該快等不及了，快點走。”
路明非點點頭，跟著林離朝實驗室出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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