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𠱂是最後一個被波仔通知的,但同時也是最早得知消息的。
    最早得知消息是因為在波仔將消息傳達給鄧伯,鄧伯在通知完一眾叔父輩的老兄弟們,便打過電話通知過老鬼𠱂了。
    當波仔抵達九龍時,老鬼𠱂已經出發前往醫院了。
    隨著一位位堂主與叔父輩成員陸續到齊,病房內的氣氛變得壓抑。
    魚頭標、大浦黑、吹雞、衰狗 、上海仔、老鬼𠱂、陳刀、大d 、阿全和劉旭。
    鄧伯、龍根、四眼柱、權叔、興叔、冷老、雙番東、串爆和元海。
    十位堂主和九位叔父輩成員神情陰沉地站在病房四周,圍繞在高老發的病床周圍。他們沉默不語,但多數人的心中都充滿了擔憂與憤怒。
    這次事件,雖然直接受害者是高老發及其保鏢和司機,但在更的深層次上,它無疑是對整個社團的一次公然挑釁與嚴峻考驗。
    伊利沙伯醫院大門外,黑壓壓的古惑仔們將匯集在醫院四周,雖沒有引發沖突,但如此大的規模依舊讓進出醫院的家屬們感到極度不安。
    高老發的病房內,在壓抑的氣氛即將抵達最高峰時,病房的大門突然被敲響,走進一位白人男子,他身後還跟著幾位底氣不足的保安。
    “各位先生,你們帶來的人將我醫院堵住了,給我們病人的家屬們造成了極大的恐慌,我希望你們能遣散外面的人手。”
    劉旭一眼便認出了這位白人老登,名叫萊仕達,是伊利沙伯醫院的代理院長,同時也是警隊警員心理評估的總顧問。
    港島神經科與心理學界的權威人物。面對這樣的身份,劉旭知道必須慎重。對方一旦向警方尋求幫助,外面的人馬全部會被帶回警署。
    鄧伯顯然是同樣清楚對方的身份,他站出來,他向院長表達歉意︰
    “非常抱歉給您和醫院帶來了麻煩。我們馬上安排人去將醫院門外的人手遣散,確保醫院的正常秩序和病人的安全。”
    說完,鄧伯環視一圈,目光定格在老鬼𠱂身上︰“你去吧,通知各個堂口留兩人在醫院門外等待,剩余的先回去。”
    萊仕達明顯也是知道鄧波身份的,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向病房內的眾人表達了節哀的意思後,便離開了病房。
    “呆呆的站在這里是什麼意思?站這里高先生就能醒過來?”大d話語中滿是不耐︰“醫生都說了高先生很可能挺不過今天。”
    “你知道幕後凶手?”老鬼𠱂接上話茬︰“現在著急是沒有用的,我覺得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先挖出敢挑釁我們和連勝的幕後之人。”
    “說的沒錯!”吹雞與衰狗適時發聲,都對老鬼𠱂的話語表示了贊同。
    只有找到幕後黑手,才能為高老發報仇,也才能維護社團的尊嚴。
    鄧伯此時站了出來,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威嚴︰“各個堂主立即發動各自人手,尋找昨晚阿發遇襲的相關線索。”
    “再向江湖發布懸賞令,只要能提供相應線索的,總堂獎勵一百萬港幣!”他的決定一錘定音,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當眾位堂主與叔父輩成員們電話通知給各自的得力手下,吩咐他們四散人手在灣仔各地搜尋線索時,高老發的心電圖驟然變成平行線。
    隨著心電圖儀發出刺耳的警報聲,病房內的氣氛瞬間凝固。
    眾人的眼神齊刷刷地轉向那台宣告生命終結的機器,臉上的表情從焦急轉為難以置信,再到深深的悲痛。
    高老發的呼吸停止了,他的生命之火就這樣悄然熄滅,留給所有人的,只有無盡的哀傷和對未來的不確定。
    鄧伯緊皺眉頭,眼神中透露出堅定與憤怒交織的復雜情緒。
    他深吸一口氣,平復內心的波瀾,轉身對眾人說道︰“阿發的離世,是我們和連勝的巨大損失。但在此刻,我們更不能被悲傷擊垮。”
    “我們要化悲痛為力量,找出真相!”
    病房內,堂主和叔父輩成員紛紛表態,誓言要為高老發討回公道。
    “瑪德,剛才醫生說的是‘可能挺不到天亮’,”衰狗沒有被調動情緒,聲音帶著慌張與焦慮,轉頭望向上海仔,似乎在確認,也似乎在自問︰
    “對吧?但這他媽哪里是挺不到天亮,明明是四個小時都沒挺過去!庸醫,這簡直就是庸醫啊!普雷老木的。”
    上海仔沒有接話,他能明白衰狗焦慮的原因,眾位堂主中衰狗的實力處于中下水平。以往有高先生撐腰,倒是沒有什麼影響。
    但高先生人沒了,那為他撐腰的人便沒了,除非自己願與他結盟,不然在受到其他勢力的侵襲時,柴灣很可能從頭到尾都得不到支援。
    “阿全、刀仔,你倆怎麼這麼安靜呢?是因為不想為高先生報仇嗎?”
    大d不敢直接撩撥劉旭,于是將話題牽引至陳刀與阿全身上。他要通過這兩人,打擊劉旭在眾位叔父輩心中的分量。
    高老發人正式死亡,社團坐館的位置瞬間空缺了出來。都說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大d自認自己是有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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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最大的對手,便是劉旭。
    陳刀與阿全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大d,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剛剛可是都通知了堂口的小弟們搜尋線索的。什麼叫我們不想為坐館報仇?”
    “不要做無謂的爭議,”劉旭拍了拍阿全與陳刀的肩膀,隨後將目光轉向一旁︰“仔哥,你知不知道昨晚凌晨高先生出門的目的?”
    上海仔的大本營就在高老發隔壁,是高老發送給他的一間麻將館。不僅裝修的極具現代風,還非常的高端大氣上檔次。
    而且,上海仔還是其心腹,對于坐館的行蹤,他或許能提供線索。
    上海仔眉頭微皺,似乎在仔細回憶著什麼,隨後緩緩搖頭︰
    “高先生出門的事我並不知情,那會我正忙著與洪興、號碼幫的人馬進行一場激烈的火拼。那場戰斗直到深夜才漸漸平息。”
    “是在火拼徹底結束後,我才听手下小弟無意間提起,說看到高先生上了一輛黑色轎車,去向似乎是灣仔的方向。目的則不得而知。”
    “我也是收到波仔緊急傳來的消息,才知道高先生遇害。那一刻,我真是又驚又怒,恨不得立刻找出凶手,為高先生報仇。”
    說到這里,上海仔的眼神變得凌厲起來,他轉向劉旭,語氣中帶著一絲質疑︰“旭哥,我心中一直有個疑問。”
    “為什麼你的地盤作為凌晨東星與洪興沖突的首要目標,卻不僅能迅速平息事態,還能比大家先一步發現高先生遇害的消息?”
    “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情況?”
    上海仔話音落下,病房內,無論是叔父們還是各個堂主,皆將目光轉向劉旭,眼神充滿了莫名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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