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警笛聲劃破公寓周邊的寧靜，目暮警官帶著四名警員快步走進102室，剛進門便皺起眉頭。
房間里混雜著咖啡的余溫與沉悶的氣息，陽台懸著的遺體格外扎眼，周遭散落的物品與規整的音響線纜形成詭異反差。
“去世者周川貞吾，32歲，職業是游戲作家。”目暮警官一邊翻看手中的資料，一邊快步走到陽台邊，目光掃過周川脖頸的縊溝與腳踝的勒痕。
“初步判定死因是頸部受壓迫導致的窒息，伴隨腦部血液回流障礙。結合尸僵蔓延程度和尸斑狀態，推測死亡時間在一小時半到兩小時前。”
交代完基本案情，目暮警官轉向站台案發現場的幾人，語氣嚴肅地說道“請遺體的第一發現人柯南、工藤小姐，還有安東先生，跟我們詳細描述下發現遺體時的具體情形。”
他轉頭對身旁的下屬，沉聲吩咐“千葉、佐藤、白鳥，這里的後續勘查和問詢就交給你們了。”
見三人齊聲應下。
目暮警官又補充道“我和高木要立刻趕去處理另一間公寓發生的殺人案，這邊有任何進展隨時聯系。”
柯南仰頭望著目暮警官匆匆離去的背影，鏡片後的目光掠過房間里雜亂的角落，小手不自覺地摸著下巴。
頸部縊溝的走向，總讓他覺得和普通縊亡不太一樣。
白鳥警官低頭看著柯南，語氣里帶著幾分打趣“你還真是個總能撞上殺人事件的孩子啊。警視廳要是給你頒個‘案件雷達獎’，恐怕沒人會反對。”
柯南連忙撓了撓頭，臉上堆起無辜的笑容，聲音拖得長長的“只、只是踫巧啦，偶然，全都是偶然！可能我就是運氣不太好，總在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
他邊說邊悄悄往後退半步，生怕白鳥警官再追問下去，不小心暴露自己的“特殊體質”。
“噗嗤——”工藤雪沒繃住，抬手捂住嘴，肩膀還在微微發抖。
她看著柯南那副極力掩飾的模樣，又瞥一眼白鳥警官了然的神情，笑著說道“白鳥警官就別逗他了，柯南這孩子就是心細，不管在哪兒都能注意到別人忽略的小事，說不準是‘偵探體質’呢。”
白鳥警官挑了挑眉，順著工藤雪的話打趣道“‘偵探體質’？那可得好好保護，說不定以後警視廳還得靠這位小偵探幫忙呢。”
柯南臉頰微微發燙，連忙擺擺手，聲音里帶著點小委屈“雪姐姐也跟著開玩笑！我就是隨便看看而已，哪是什麼偵探體質呀。”
還下意識地往旁邊挪動，像是想躲開這“甜蜜的圍攻”。
工藤雪見狀，忍著笑上前半步，微微彎腰湊近柯南，用只有兩人能听到的聲音小聲吐槽“小偵探還嘴硬呢？剛才盯著音響的樣子，眼楮亮得像精準鎖定目標的雷達，比佐藤警官還認真。”
她伸手輕輕揉著柯南的頭發，語氣帶著笑意，“不過下次別這麼顯眼啦，小心真被白鳥警官當成‘案件雷達’天天盯著問哦。”
柯南被揉得頭發有些亂，抬手扒拉兩下，耳尖泛紅，卻還是小聲反駁“我那是……是覺得現場有點奇怪嘛！脖子的勒痕，根本不像普通的縊亡。”
說到案件，他眼神不自覺變得認真，又意識到自己說得太直白，趕緊壓低聲音補充，“我、我就是猜的啦！”
工藤雪看著他瞬間切換的小模樣，忍不住彎動嘴角，直起身時對著柯南眨眼，用口型說了句“我懂”。
柯南別扭地偏著頭，耳尖的紅還沒褪干淨，手指無意識地摳著外套下擺，像只被抓包偷藏零食的小貓。
他先是抿著嘴唇，又偷偷抬眼瞟了下不遠處正在和鑒識人員說話的白鳥警官，確定對方沒注意這邊，才松了口氣，小幅度晃著腦袋，帶著點無奈又依賴的語氣嘟囔“姐，你就不能假裝沒看見嘛，每次都拆我台。”
一旁的鼠鼠看得直嘆氣“完了，可憐的娃被小雪坑慘嘍。”
柯南看著工藤雪眼里藏不住的狡黠笑意，像是被按下了開關，剛才還帶著點委屈的神情瞬間僵住，扒拉頭發的手也頓在半空。
他抬眼看向工藤雪，瞳孔微微收縮，那眼神里早已沒了孩童的懵懂，只剩屬于工藤新一敏銳與了然。
“你……”柯南下意識壓低聲音，話還沒說出口，工藤雪便彎著腰湊近，用只有兩人能听見的聲音接了話，尾音帶著笑意“被你發現啦？我還以為能再裝一會兒呢。正好給有希子姐姐發個新動態，就當是上次你捉弄我的‘回禮’。
柯南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復雜，又驚又氣又無奈。他壓低聲音開口“姐，我上次就是心血來潮捉弄一下嘛，你居然還記仇到現在！”
還伸手想去搶工藤雪的手機，“快刪了，不準發！”
鼠鼠跳到工藤雪肩膀上，扯著嗓子喊“小雪，快藏好，可別讓柯南拿到，一定要發出去，有希子肯定會刷爆手機屏幕的！”
周圍的警察和鑒識人員都忙著各自的事情，沒人注意到這只“多嘴”的鼠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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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洛咖啡廳的吧台後，安室透通過傳音器將這一切都听在耳里。
“還記仇呢，小雪。”他低笑一聲，將擦淨的玻璃杯倒扣在杯架上，在“酒廠”的陰影下，這樣的輕松太難得。
柯南伸出去搶手機的手一頓，眼神卻瞬間從“被捉弄的懊惱”切換成“偵探的警惕”。他下意識側頭，像是在確認聲音來源，隨即壓低聲音，用只有工藤雪能听到的音量問“姐，安室先生的傳音器……沒關？”
工藤雪飛快在手機屏幕上按兩下，笑著用口型回應“故意沒關，他早習慣听我們‘拌嘴’了。”
肩膀上的鼠鼠也反應過來，小胖爪撓了撓她的衣領，小聲嘀咕“完了完了，安室透也在听笑話！柯南這下更沒面子啦！”
柯南臉頰倏地又熱了幾分，氣鼓鼓攥著小拳頭嗔怪“都怪你！連安室先生都知道我被你‘欺負’了！”
嘴上抱怨著，眼神卻不自覺瞟向門口，心里已然盤算開〔安室先生既然能通過傳音器听到這邊動靜，肯定也听到我剛才那句“勒痕不像普通縊亡”。〕
千葉警官的聲音這時候打斷了幾人的互動“話說今天都已經是第二起案件了。”
佐藤美和子立刻走到柯南和工藤雪身邊，順勢給柯南找了個轉移注意力的機會“柯南，能再跟白鳥警官和千葉警官說一遍，發現遺體時的情形嗎？”
柯南松開攥著的拳頭，瞬間斂去那點小委屈，換上乖乖的模樣應道“嗯。”
隨即轉向身後的吳井優和跡部道也，確認道“我們想進這個房間，是因為左鄰右舍的兩位在抱怨，對吧？”
“是啊。”吳井優先開口，“我的房間就在這房間的右側，當時我正在網上直播‘怪獸獵人’，好不容易一條命通關，隔壁突然傳出巨響，直接打斷了直播。”
跡部道也跟著補充“我的房間在左側，那會兒正直播挑戰2小時通關‘萌萌回憶’，這房間的巨響一出來，根本沒法繼續播。”
兩人說著，同時看向身後的房東。
“本來想讓房東先生提醒一下房主小點聲。”
“結果警察說‘等2樓的事件解決了再說’。”
“好不容易等事件結束，房東來開門，正想好好跟房主說一聲，沒想到——”
“房門上還掛著安全鏈！”跡部道也低下頭看向柯南，“然後這孩子從門縫里瞅了一眼，就吵著說看到房間里有人上吊。”
千葉警官立刻低頭問柯南“是這樣嗎？”
“嗯。”柯南點頭，“我從掛在房梁上的衣服下面，看到一雙懸空的腳。”
他先後看向卡梅隆和脅田兼則，“後來安東先生和脅田先生一起用力弄斷了安全鏈，我們一進房間，就看到周川先生吊在那里了。”
白鳥警官雙手抱臂，湊近死者尸體仔細查看“原來如此。死者脖子上沒有掙扎留下的抓傷，也就是沒有吉川線，玄關大門還掛著安全鏈……”
“大門鑰匙也好好放在廚房桌子上。”千葉警官立刻補充道。
白鳥警官轉頭看向吳井優和跡部道也，進一步確認“音響開始發出巨響，大概是什麼時候？”
“差不多1個半小時前吧。”
“我這邊算著，得有2小時前了。”
兩人的回答略有出入，白鳥警官摸著下巴思索“這樣的話，說不定是死者上吊時，為了不讓呻吟聲被人听到，才特意把音響開得很大。這麼看來，自殺的可能性很高。”
“肯定是自殺啊！”吳井優和跡部道也立刻附和，“而且還有遺書呢。”
“遺書？”白鳥警官面露疑惑。
佐藤美和子見狀，立刻將一張放進透明袋的字條遞到眾人面前，上面寫著
已經不行了……都完了。
“沒錯，就是這個。”兩人齊聲說道。
“不過，這張紙上的文字前後有奇怪的凹痕。”佐藤美和子繼續解釋，“我先到現場時，柯南提醒我‘說不定是用可擦筆寫的，把用不到的字擦掉了’。
還讓我把紙放進冰箱凍一下，結果真的顯現出完整內容——‘已經玩了三天，這個游戲根本不行了吧？這個廠家都完了。’這才是紙上真正寫的所有文字！”
“為什麼放冰箱就能顯現？”千葉警官滿臉好奇。
“因為可擦筆的墨水靠熱摩擦褪色，降溫後就會重新顯色。”白鳥警官解釋完，順著柯南和佐藤美和子的發現往下推理，“也就是說，有人利用這張紙，把原本關于游戲的內容加工成遺書，再加上大門的安全鏈，這根本是一起不可能犯罪。”
“換句話講，是密室殺人案。”工藤雪接過話頭，案件的性質瞬間從“自殺”轉向成“他殺”。
佐藤美和子立刻轉身，對著吳井優與跡部道也輕聲說道“首先，請兩位說說，案發時你們的不在場證明吧——畢竟你們都認識被害人。”
吳井優見狀，立刻想把焦點轉移，連忙開口“既、既然要查這個……那這位安東先生是不是也該問問？他之前還和周川先生發生過爭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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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了嗎，那只是一點小誤會……”卡梅隆急忙辯解，話未說完，就被一旁笑眯眯的千葉警官打斷“哎呀，不管怎樣，走個流程總是要的。”
卡梅隆聞言，隨即提議“那這樣的話，能先讓我打個電話嗎？”
“那可不行！”白鳥警官當即拒絕，“萬一你和通話對象串供，偽造不在場證明怎麼辦？”
卡梅隆愣了一下，握著手機的手頓在半空，略顯尷尬地應道“也是哦……”
站在門口的脅田兼則自始至終一言不發，只是目光緊緊落在卡梅隆身上，似在仔細觀察他的一舉一動，以便據此擬定後續的抓捕方案。
工藤雪快步走到門口，目光落在沉默觀察的脅田兼則身上，輕聲問道“脅田先生，從案件開始到現在，您觀察了這麼久，有沒有發現什麼值得留意的線索？”
脅田兼則緩緩收回落在卡梅隆身上的視線，轉向工藤雪，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線索嘛，倒談不上多明確，但有些‘不自然’的地方倒是藏不住。”
他抬手指著方才卡梅隆握手機的手，“安東先生被拒絕打電話時，手不自覺攥緊手機，是單純因為被懷疑而緊張，還是怕電話打不成，藏在手機里的什麼東西會‘來不及處理’？”
脅田兼則又朝吳井優的方向瞥一眼。
“還有那位急于把話題引向別人的先生，剛才提到安東先生和被害人爭執時，眼神飄向門口兩次，像是在確認什麼人沒來，又像是在怕誰听到似的。”
脅田兼則收回目光，重新望向工藤雪，語氣帶著幾分篤定“現在這些或許只是零碎的小動作，但把它們和‘不在場證明’這根主線串起來，說不定就能找到線頭。畢竟，越是想藏的人，越容易在細節上露出馬腳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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