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野縣國立天文台野邊山的雪下得正急,鵝毛般的雪片被寒風卷著打在眾人的防風外套上,簌簌作響。
毛利小五郎緊了緊圍巾,呼出的白氣瞬間消散在風雪里,他望著緩步走來的舟久保英三,眼神帶著刻意裝出的銳利——這自然是工藤新一短信里擬好的劇本。
“麻煩您來一趟了,舟久保英三先生。”他的聲音被風吹得有些散,剛呼出的白氣到嘴邊便被寒風撕碎。
舟久保英三裹著件深灰色大衣套在馬甲里面,帽檐上積了層薄薄的雪,他跺了跺靴底的積雪,眉峰擰成個疙瘩“毛利偵探?這種鬼天氣把我叫到這山里來……”
“因為你要找的鷲頭隆,我們已經找到了。”毛利小五郎打斷他的話,下巴微微揚起——這全是柯南在短信里擬好的台詞。
“找到了?”舟久保英三的眼楮猛地睜大,凍得發紅的鼻尖微微抽動,“他在哪里?”
“那些白坐禪草,”毛利小五郎抬手指向真希墓碑前那叢沾著雪的植物,“會把它特意供奉到這里的人,就是你吧?”
舟久保英三順著他指的方向猛地轉頭,視線落在站在墓碑旁的大友隆身上。
大友隆穿著件深色外套,背對著眾人,肩頭落滿雪,像一尊沉默的石像。
“是他?”舟久保英三的聲音里滿是難以置信,下意識地往前挪動半步,積雪在他腳下發出“嘎吱”的抗議。
“大友隆。”毛利小五郎的聲音陡然提高,帶著幾分刻意營造的威嚴,“你的左臂和肩上,都有淤青,對吧?”
大友隆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佐藤美和子立刻上前,外套在風雪中格外顯眼“失禮了。”
說著便要去掀大友隆的外套。
高木警官連忙從旁配合,伸出手穩穩按住大友隆的胳膊,臉上帶著幾分緊張卻十分認真的神情“請配合一下。”
“等等。”大友隆的聲音有些發緊,身體微微向後仰,帶著明顯的抗拒,眼神慌亂地在眾人臉上掃過。
荻野彩實見狀,也上前一步,動作比佐藤柔和些,卻同樣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輕輕拉住大友隆外套的另一側“還是配合調查比較好。”
兩人一左一右,很快將大友隆的外套脫下來。深藍色的毛衣下,左臂和右腋下果然露出了幾片青紫色的瘀傷,在蒼白的皮膚上格外顯眼。
佐藤美和子湊近查看“這是典型的開槍後坐力造成的瘀傷,位置正好在右腋下抵槍托、左小臂被槍身撞擊的地方,和之前處理過的槍擊案痕跡完全一致。”
“不,不是的!”大友隆急忙擺手,聲音帶著明顯的慌亂,“這是我昨天伐木的時候,被樹干蹭到的,真的!”
“原來如此。”諸伏高明單手摸著下巴,深邃的目光落在大友隆臉上,語氣平靜卻帶著洞悉,“你這刻意掩飾的樣子,倒像極了晉國的豫讓,為了復仇而漆身吞炭,試圖改變容貌聲音來隱藏身份啊。”
“諸伏警官!”毛利蘭眼楮一亮,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輕輕拉了拉身邊工藤雪的袖子,語氣里帶著幾分雀躍。
眾人的目光下意識地投向諸伏高明身旁。
諸伏景光正靜靜地站在長野縣山間的空地上。他溫和的眼眸里映著眼前的紛亂,卻帶著一種歷經世事的沉靜。
荻野彩實率先打破沉默“你們……已經出院了嗎?”
佐藤美和子也點了點頭,目光在諸伏景光身上停留片刻,確認他氣色尚可。
“對。”諸伏景光的聲音依舊溫和,視線卻不動聲色地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終落在工藤雪身上,微微頷首。
高木警官抓著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地問“話說,晉國的豫讓是什麼典故?”
毛利蘭耐心解釋“是《史記•刺客列傳》里的故事。晉國有個叫豫讓的人用漆涂滿身體裝作有皮膚病,吞下木炭讓聲音變化使人無法辨認,借此得以潛伏下來。”
“也就是說,大友隆,你也是改變了自己的樣子和名字。”毛利小五郎突然正色道,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大友隆猛地一愣,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佐藤美和子適時補充“長野縣有狩獵許可證的人里,有個名為鷲頭隆的人。”
“我知道他有許可證,但不能因為他有狩獵許可證就……”舟久保英三剛想反駁,突然反應過來,“鷲頭隆?”
“沒錯,鷲頭隆經由辦理收養程序把姓改成了大友。”毛利小五郎看向大友隆,眼神銳利,“這是調查戶籍記錄後得知的。”
“你這家伙竟然一直在我身邊,這麼大搖大擺地活著!”舟久保英三的情緒瞬間爆發,猛地沖上前抓住大友隆的雙肩用力搖晃,聲音因憤怒而嘶啞。
“冷靜一下,舟久保英三先生。”諸伏高明快步上前,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作為曾得到工藤雪協助破案的警官,他很清楚此刻保持現場秩序的重要性。
毛利小五郎雙手插兜,繼續說道“大友先生,你八年前被判有罪緩刑。那三年的緩刑期結束後,你就消失了,回到長野來。因為這座山上有真希的墓,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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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刑……”大友隆被晃得直咳嗽,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都怪我受到這樣的判決,真希才會……這讓我坐立不安,我覺得我必須向她的父親道歉。可是,我沒有那樣的勇氣。我想,至少我必須到她的墓前面道歉。”
“所以你獻了花?”毛利蘭輕聲問道,眼中帶著一絲同情。
“改了容貌和名字,但不能在他人面前露面,就只能在忌日之前來。”工藤雪接過話頭分析。
“難道也是為了這個緣故,你才在山里建了烤肉小屋?”舟久保英三依舊怒不可遏,吼聲在山間回蕩。
“給它起名布帕也是有原因的對吧?”柯南的聲音適時響起,帶著與年齡不符的冷靜。
“那是我的綽號。”大友隆把頭撇向一邊,聲音低沉,“除了我和御廚貞邦誰也不知道這個綽號。”
荻野彩實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所以御廚貞邦才發現你在這座山上,然後御廚貞邦被大和警部發現,接著遭遇雪崩。”
“十個月前的那場雪崩我也看到了。”大友隆的眼神飄向遠方,陷入回憶,“我為了司法交易出賣了御廚貞邦,從而得到緩刑。他恨我理所當然,所以他就一直等著假釋的御廚貞邦,是為了來殺掉你。”
“不可原諒!我無論是對你還是御廚貞邦!但是……但是我更不能允許他殺掉你。”舟久保英三咬牙切齒,突然跪在地上,情緒徹底崩潰。
“就算想殺你,也是我才對。我這八年來,一直就是這樣過去的。你呢?這八年來是怎麼過的?你害死真希之後,是怎麼活的?你到底怎麼想的?怎麼還給她獻花?你這八年是怎麼過的?你告訴我!”
“實在是對不起!我真的感到很抱歉……”大友隆也跪了下來,眼淚奪眶而出,聲音哽咽。
就在這時,越智豐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找到了,柯南,小蘭!因為昨天突發情況,沒能去營地觀星。我用激光畫星星,已經做好準備讓大家觀測。”
毛利小五郎看向激光大樓的方向,又轉回頭看著眼前的局面“在那之前,要先在這里進行現場驗證。”
激光大樓內,全息投影正緩緩流淌著璀璨的星軌,仿佛將整片夜空搬進了室內。
毛利小五郎站在觀測台前,神情難得嚴肅“現在開始鮫谷警部和大和警官遇害事件的現場驗證。”
“驗證?”高木警官撓著後腦勺,滿臉困惑。
越智豐環顧著布滿精密儀器的房間“為什麼偏偏選在這里?”
工藤雪指尖輕輕劃過冰冷的控制台,接口處還殘留著細微的劃痕“因為這兩起殺人案,和之前研究員遇襲事件,是同一人所為。”
佐藤美和子看向毛利小五郎,語氣干練“可以開始了嗎?”
“鱷魚一定是秘密公安警察,所以才被卷入這起事件。”毛利小五郎的話剛落。
柯南突然伸出食指,指向長谷部陸夫身後的林篤信“對吧,叔叔?”
他鏡片後的目光上閃過一道精光,毛利蘭在悄悄握住他的手,眼神里滿是了然——自從新一坦自身份後,她總能在這個“小男孩”身上看到熟悉的鋒芒。
長谷部陸夫回頭看向林篤信,後者臉色瞬間變得精彩紛呈。
“等等,你不是保證不說出去嗎?”林篤信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不,說了也沒關系。”風見裕也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進門時特意朝工藤雪遞了個眼神——公安內部已經確認了林篤信的異動。
“風見警部補!”林篤信的臉徹底沉了下來。
荻野彩實挑眉輕笑“真是稀客。”
她悄悄踫了踫佐藤的胳膊,兩人交換一個眼神——之前遇到風見裕也的場景還記憶猶新。
“他是誰?”越智豐追問。
“公安的刑警,風見裕也警部補。”毛利小五郎答道。
風見裕也直視林篤信“你被分配到山梨縣警備課後,又被選拔為秘密公安,分配到地域課。這種身份讓你有機會接觸沒收的槍械和爆炸物。”
“听大和警官說,幾年前縣內國道上沒收過一把能裝步槍子彈的手槍?”柯南適時開口,“藏在衣服里完全沒問題吧?”
“外面罩件外套,看起來就像步槍。”諸伏高明補充道。
他身旁的諸伏景光輕輕點頭。
佐藤和荻野彩實看到他細微的動作,默契地沒有作聲。
毛利小五郎看向林篤信,“你就是用它殺了鱷魚!”
“你在地鐵口丟下摩托車逃跑,”佐藤美和子順著線索分析,“那條路直通警視廳,作為警察,沒人會懷疑你往那里跑。”
諸伏景光接口“收到緊急信號後,山腳立刻封鎖卻找不到人——因為你混進了搜查隊。”
他說話時,工藤雪肩頭的鼠鼠突然豎起耳朵,她立刻感知到——林篤信的呼吸亂了。
長谷部陸夫接過話茬“收到緊急信號後,明明山腳的路立刻被封鎖了,但不管怎麼找都還是找不到犯人。因為你混到了搜查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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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伏高明看向林篤信“我的緊急信號被立刻關閉,只有警官才知道操作方法。”
林篤信才不承認“不,我真的……”
“鱷魚。”毛利小五郎揭秘,“我和你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是這麼跟你打招呼的。‘今天有關鱷魚的案子有勞了,那麼您也是警視廳的嗎?’你對鱷魚指什麼沒有一點疑問,反觀其他人,這綽號只有我知道別人不懂。但是……”
毛利蘭的思緒跟上,“對啦,因為你就是在現場的犯人。”
“就是這樣。”毛利小五郎眉頭微蹙,“所以你才知道鮫谷的綽號是鱷魚,不對嗎?”
“這些都只是推測。”林篤信攤手辯解,卻沒注意到工藤雪正盯著他的鹿皮手套。
工藤雪突然開口 “你的手套很暖和啊。”
“是鹿皮做的。”柯南鏡片反光。
由衣警官顯示鑰匙扣“在研究員遇襲的案發現場,也提取到了鹿皮手套的殘留物。掉落在現場的這串鑰匙上也有。”
她晃了晃由衣警官手里那串帶著兔子抱胡蘿卜掛件的鑰匙。
林篤信身後的屏幕亮起,顯示出所有都指向林篤信。
高木警官補充道“更進一步,這是襲擊大和警官和上原刑警的犯人,被元太咬住時脫落的手套皮革碎片。”
林篤信越听他的臉色越難看。
“移動觀察車上也有。”荻野彩實補充,她想起 原研二以前處理證物時說過,鹿皮縴維的橫截面很特殊。
佐藤美和子拿出鑒定報告“襲擊大和警官時,元太咬住的手套碎片,和這些鹿皮完全一致!”
林篤信臉色煞白,轉身就想沖出門,卻被一根冰釘拐杖穩穩擋住。
大和警官站在門口,嘴角噙著冷笑“‘兵者詭道也’,高明,這話果然沒錯。”
“正是孫子所言,用兵之道在于出其不意。”諸伏高明頷首。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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