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室透暗自戒備之時，工藤雪伸手抓住他的手搖了搖頭，眼神中傳遞出安撫的意味︰﹝先別沖動，看看情況再說。﹞
安室透領會了她的意思，微微放松緊繃的肌肉，但眼神依舊緊緊盯著那輛車，絲毫不敢懈怠。
兩人放慢腳步，繼續靠近車子，表面上看似平靜，可內心都如緊繃的弦，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當距離車子只有幾步之遙時，赤井務武緩緩打開車門，從駕駛座上走了下來。
他摘下太陽眼鏡，露出那雙深邃而銳利的眼楮，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跡，卻絲毫掩蓋不住他身上那股久經沙場的沉穩與干練。“你們來了。”
工藤雪上前一步，臉上掛著禮貌性的微笑，那笑容里卻藏著試探。她心中暗自思忖︰〔赤井務武身為i6特工，又是赤井秀一的父親，身手必定不凡，不如趁此機會試探一番，或許能探出些有用的信息。〕
這般想著，她朱唇輕啟︰“先失禮了。”
工藤雪足尖擦著地面旋出半弧，雙掌如流雲般托向赤井務武下頜。太極拳特有的螺旋勁順著指尖迸發，空氣在掌緣扭曲出細小漩渦。
赤井務武瞳孔驟縮，後撤的靴底在地面犁出兩道白痕，拳風裹挾著破空聲直取她肋下三寸。
她旋身避開鋒芒，沾著露水的發絲掃過赤井務武腕間，借力甩出的肘擊卻被對方橫臂格開。
金屬袖扣與骨骼相撞發出悶響，赤井務武的直拳已逼近面門，工藤雪突然卸力下沉，掌心貼住他拳面順勢一引，將剛猛力道導向地面。
青石板應聲龜裂，碎石飛濺的瞬間，她借力彈起，腳尖點在赤井務武肩頭，柔勁順著他鎖骨經絡游走。
赤井務武悶哼一聲，側踢帶起勁風，工藤雪如折柳般後仰，發絲幾乎觸及地面。
工藤雪屈指成爪扣住對方腳踝，太極纏絲勁如鎖鏈般纏住小腿，卻見赤井務武借勢翻身，一記膝撞擦著她耳際掠過，帶起的氣流將鬢角碎發吹得凌亂。
兩人身影在陽光下交織成虛影，拳腳相擊的悶響與衣袂獵獵聲，驚飛了樹梢棲息的寒鴉。
工藤雪用太極拳纏、粘之法化解赤井務武凌厲攻勢。
赤井務武則憑借截拳道迅猛的拳法，不斷尋找著突破的機會，試圖撕開工藤雪的防御。
安室透站在一旁，目光緊隨著兩人動作，雙手不自覺握緊，暗自驚嘆工藤雪大膽和赤井務武深厚武學功底，同時留意周圍動靜以防突發狀況。
又過幾招，工藤雪瞅準時機巧妙卸去赤井務武拳勁，後退一步，雙手緩緩放下，微笑道︰“不愧是截拳道的高手。”
她微微喘氣，額頭沁出細密汗珠，此次交手讓她真切感受到赤井務武的強大實力。
赤井務武收了招式，微微喘氣，輕甩手腕活動筋骨，經此交手，對工藤雪有了新認識︰“小姑娘，身手不錯，太極拳能練到你這個地步，實屬不易。”
車內空調發出輕微嗡鳴，羽田康晴的指尖深深陷進皮質座椅。
呼吸機“嘶嘶”的氣音混著雨聲敲打車窗，在工藤雪與赤井務武交手的剎那，他佝僂的脊背突然繃直，喉結上下滾動著吞下劇烈咳嗽。
恍惚間，記憶如破碎的鏡面倒轉——東京銀座的清晨，八歲的浩司舉著新買的國際象棋，白襯衫領口沾著果醬，在朝陽里朝他揮手。
而此刻，後視鏡里自己枯槁的面容與兒子鮮活的笑顏重疊，呼吸機警報突然急促作響，他顫抖著按住胸口，指甲在金屬制的呼吸管上刮出刺耳聲響。
“這小姑娘……”羽田康晴的低語被淹沒在窗外呼嘯的風聲里，渾濁的瞳孔泛起水光，好似又看見十七年前那封沾血的信，“爸爸，我好像發現不得了的秘密”幾個字在記憶里反復灼燒。
他一直以為工藤雪不過是個普通的咖啡廳老板，最多是有些聰明才智罷了，可眼前這行雲流水般的太極拳法，徹底顛覆了他的認知。
羽田康晴轉頭看向一旁的車內後視鏡，鏡中映出自己憔悴卻滿含探究的面容。
這些年，為了追尋兒子羽田浩司死亡的真相，他四處奔波，見過無數形形色色的人，可像工藤雪這般深藏不露的，著實少見。
羽田康晴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漣漪，暗自思忖︰〔她到底還藏著多少秘密？〕
安室透上前一步，打破了短暫的沉默︰“您突然出現在這里，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我們吧？”
赤井務武看了看安室透，又看了看工藤雪，微微點頭︰“沒錯，確實有重要的事情。上車吧，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工藤雪和安室透對視一眼，微微點頭，跟著赤井務武走向車子。
打開車門，車內的裝飾奢華而低調，散發著一種獨特的氣息。
羽田康晴坐在後座，他的臉色蒼白，眼神卻依舊犀利。
“坐吧。”羽田康晴的聲音因為呼吸機的緣故，顯得有些模糊，但依舊能听出其中的威嚴。
工藤雪和安室透坐在他的對面，警惕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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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緩緩駛離大岡家府邸，車內的氣氛凝重而壓抑，只有羽田康晴呼吸機發出的微弱“嘶嘶”聲。
赤井務武通過車內後視鏡，觀察著後座兩人的神情，率先打破沉默︰“我知道你們對我們的出現充滿疑問，先別急，等車子開到安全的地方，再慢慢說。”
工藤雪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衣兜，鼠鼠安靜地蜷縮在里面，似乎也察覺到了車內緊張的氛圍，連平日里的小動作都收斂了許多。
安室透則雙手交疊放在腿上，表面上一派鎮定，可微微緊繃的肌肉還是泄露了他內心的戒備。
車子駛入羽田家所在的靜謐住宅區，工藤雪透過車窗，瞥見道路旁古樸典雅的建築，便知已接近目的地。
當厚重實木大門上雕刻的精美紋路映入眼簾時，她心中暗自驚嘆。赤井務武將車開進大門，很快便停在一座歐式別墅前。
三人下車進入別墅，寬敞明亮的客廳里，華麗的水晶吊燈照亮了真皮沙發與整齊擺放的茶具。
“坐吧，別客氣。歡迎來到羽田家，希望你們能在這里得到想要的答案。”羽田康晴指了指沙發，示意兩人坐下。
待工藤雪和安室透落座後，他自己也緩緩坐在了主位上，赤井務武則站在一旁，神色肅穆。
羽田康晴輕咳幾聲，調整了一下呼吸機︰“想必你們對我和赤井的出現充滿了疑惑，別急，听我慢慢說。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調查羽田浩司案，也掌握了一些關于酒廠和烏丸集團的線索。”
他頓了頓，目光變得深沉起來︰“我知道，你們也在追查這些黑暗勢力，而且取得一些成果。我相信，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那就是揭開真相，將這些勢力一網打盡。”
安室透微微皺眉︰“羽田先生，既然如此，為何之前一直沒有聯系我們？為何現在突然出現？”
羽田康晴長嘆一聲，眼中流露出一絲無奈︰“之前沒有聯系你們，是因為我對你們還不夠了解，不敢貿然行動。而現在，我看到了你們的實力，也意識到時間緊迫，不能再坐以待斃。”
工藤雪微微點頭，接過話茬︰“羽田先生，我們確實在追查酒廠和烏丸集團，也遇到很多困難和阻礙。不知您掌握的線索，是否能為我們提供一些新的思路？”
羽田康晴輕輕嘆了口氣，靠向沙發後背，眼中滿是疲憊與無奈︰“這些年，我耗費無數財力和人脈，終于在烏丸集團內部安插一個眼線。
上個月，集團高層在地下密室召開緊急會議，那個眼線借著維修電路的機會，躲在通風管道里，听到幾個核心成員提及‘es黯珀’計劃。
為了不暴露身份，那個眼線強忍著刺鼻的灰塵，直到會議結束才悄悄離開。這次冒險讓他確定，研發地點就在烏丸集團總部。”
工藤雪的手指停止了摩挲衣兜的動作，眼神中閃過一絲震驚與凝重，她抬眸緊緊盯著羽田康晴，試圖從他臉上找到更多的線索︰“您確定是在烏丸集團總部？”
安室透微微前傾，雙手不自覺地攥緊︰"如此重要的線索，您的眼線不會暴露吧？"
羽田康晴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為了確保安全，他全程關閉了通訊設備，直到會議結束才敢離開。這些年我們一直保持單線聯系，連赤井都不清楚他的身份。"
他頓了頓，語氣愈發沉重，"但現在酒廠動作頻繁，這個情報隨時可能失效，我們必須爭分奪秒。"
赤井務武在一旁補充道︰“為了保護這個眼線，我們一直沒有輕舉妄動。但現在，情況愈發危急，酒廠的動作越來越頻繁。所以，我們需要你們的幫助。”
工藤雪手指輕敲沙發扶手，神色凝重︰“烏丸集團總部機關密布、安保森嚴，就算潛入，想找到研發地點也絕非易事。”
安室透頷首補充道︰“必須找到內應，里應外合才有機會。”
羽田康晴贊許點頭︰“從內部結構找漏洞是關鍵。”
赤井務武拉開窗簾，沉聲道︰“我熟悉大型集團安保模式，利用內部矛盾制造混亂，或許能打開缺口。”
工藤雪的指甲無意識地摳進沙發紋路，倉庫里貝爾摩德用口紅在玻璃上畫出逃生路線的畫面突然閃現在腦海，那個女人慵懶又神秘的嗓音仿佛還在耳邊回蕩。
她眼楮微微一亮︰“我和貝爾摩德達成過合作，或許能從她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比如烏丸集團總部的布局，安保人員的排班情況。和最後收尾時，讓她給你們帶路。”
安室透眼中閃過一絲思索，他摩挲著下巴，分析道︰“貝爾摩德雖然是烏丸蓮耶的孫女，但她的行事風格向來難以捉摸，她真的會毫無保留地幫我們？”
工藤雪微微眯起眼楮，回想著與貝爾摩德接觸的種種細節︰“她和我達成過消滅酒廠的合作，從她之前的舉動來看，對酒廠的恨意不假。而且，她也清楚酒廠對她的威脅，這次或許是個契機。”
羽田康晴輕咳幾聲，調整了一下呼吸機，沉聲道︰“不管怎樣，多一條路總是好的。但我們也不能完全依賴她，還得自己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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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井務武從窗邊轉過身來，雙手抱在胸前，目光中透著多年特工生涯沉澱下的冷靜︰“我可以利用i6的情報網，調查烏丸集團總部周邊的情況，包括人員流動、安保設施的布置規律。”
安室透微微頷首，接著說︰“我在公安那邊也有一些人脈，我會讓他們留意烏丸集團近期的動向，看能不能找到安保系統換班、設備維護之類的時間節點，這些時段往往是防御最薄弱的時候。”
工藤雪拿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上面記錄著之前調查酒廠和烏丸集團的線索，她翻到新的一頁，邊記錄眾人的想法，邊補充道︰“我可以和貝爾摩德聯系，試探她的口風，套出烏丸集團總部內部的布局圖，還有關鍵區域的位置。”
此時，客廳里的氣氛愈發凝重，每個人都清楚，即將面對的是一場艱難而危險的行動。
羽田康晴靠在沙發上，神色疲憊卻又帶著決絕︰“這些年，為了給浩司報仇，我不惜一切代價。這次，無論如何都要摧毀他們的計劃，不能讓更多人被傷害。”
工藤雪合上筆記本，坐直身子，脊背挺得筆直，語氣堅毅卻不失禮貌︰“赤井務武先生，提到羽田浩司案，我心中一直有個疑問，不知您能否為我解惑？
當年您去調查羽田浩司的死因，與朗姆激烈交鋒，甚至打傷了他的左眼。可之後您卻失蹤不見，這麼多年都沒有和家人聯系。
瑪麗阿姨這些年四處奔波，苦苦尋找您的下落，哪怕只是一個簡短的報平安消息，都能讓她少些擔憂，多些心安。到底是出于什麼原因，讓您做出這樣的選擇呢？”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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