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又把一個角色逼瘋了。”齊天看著猩猩怪,又看著錢甲。
“這怎麼就逼呢,這叫循循善誘。”錢甲說。
齊天蹲在猩猩怪旁邊,模仿著猩猩怪的神態,十分入戲的做了一個捂臉哭泣的表情,然後變臉抬頭看錢甲,“你把他逼得都發了死誓,你管這叫循循善誘。”
“那要不也給你一件法寶。”錢甲抬手從耳朵里掏出一根針,這根金針一見光便開始膨脹,脹大到一人高,分量十足的杵在地上,“看,如意金箍棒。”
猩猩怪看到如意金箍棒,哭得更凶了。
這瘋真人真是什麼都有,他好羨慕也好嫉妒。
猩猩怪的眼神熾熱,那一股羨慕的情緒很快就要發展成嫉妒的時候,他收回了自己熱烈的目光。
羨慕歸羨慕,金箍棒重一萬三千六百斤,這玩意兒太沉了,他就算是想搶,估計也走不了多遠。
他除了羨慕,就只能哭自己沒用了。
錢甲看到了猩猩怪的心理活動,感覺自己好像又弄巧成拙了。
“不是,哎呀,你這小家伙心思怎麼這麼敏感呢?我不是這個意思。”
錢甲連忙把猩猩怪從地上拽起來,“咱們拿得起來的哈,不要灰心。這不過就是一件武器而已,武器的價值就是被人使用的,用不了的武器還叫武器嘛?我們慢慢練,總能成的。”
“那我要練多久?”猩猩怪問。
錢甲停頓了一下,腦子里竟然一時半會兒計算不出答案。
“嗚嗚嗚嗚嗚,那就是沒戲啦!”猩猩怪有點崩潰,淚灑現場,“對呀,武器的價值就是被使用,我連武器都拿不起來,我是個廢物!”
然後進入了一段更加凶狠的自我貶低的過程。
“不不不,不是,哎呀,你怎麼曲解我的意思啊。”錢甲抓著猩猩怪的手,讓他握住沉甸甸的金箍棒,“你要往好的方面想啊,感受這份來自大聖的信念和力量。”
“你也就是欺負原作者已經死了,吳承恩要是活著,你看他告不告你吧。”齊天在旁邊說著風涼話。
“哎,你是覺得你很幽默是嗎?”錢甲瞪了齊天一眼,“你信不信我讓這根棒子變成你的金扁擔,讓你每天挑著它,擔著擔子進山。”
“你是黃四郎嘛?殺人誅心啊。”齊天一臉震驚。
“誰叫我。”一只黃鼠狼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它鑽出灌木叢,口吐人言。
“我听你們說話听了半天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時機插話進來,你們剛才是叫了我的名字對吧,被人關注到還真是不好意思,沒辦法,我就是一個藏不住的妖怪。”
“對,沒錯,我是黃鼠狼,不過我更喜歡被人叫黃大仙,因為我想成為大仙,成為大仙是每一個妖怪的夢想,這種樸實無華的夢想,無論是人還是妖怪,我相信大家都會理解的吧。”
這個黃鼠狼,多話。
兩人一猩再次愣在原地,只听見那只黃大仙一直嘰嘰喳喳的自言自語,他一點都不見外走到這一行人之中,很自來熟也摸著那根金箍棒。
“啊,這不是如意金箍棒嘛,我見過。”
黃大仙開始自吹自擂,“你們別看我只是一只小小的黃鼠狼,但是我也是見過很多世面的,我自己也有一個村民給我建的一個小神龕,平時村民的燒香拜佛給我送供品,我能听到很多奇聞異事。”
沒有人搭腔,黃大仙能這樣自己和自己說話,說上一整天。
“他在跟誰說話?你認識他?”錢甲看著齊天問
“不認識。”齊天搖搖頭,“你認識嘛?”
“不認識。”錢甲也搖搖頭。
猩猩怪默默的舉起手,“我,我認識。”猩猩怪慚愧的低下頭,“不好意思,他是我的朋友,我掉進山洞,我讓他幫我弄點吃的。”
“對呀。”
黃鼠狼的嘴閑不下來,趕忙接話道。
“最近的獵物真的好難抓呀,它們突然就知道了我的想法,我所有的偷襲都被看穿了。”
黃鼠狼兩手一攤,兩手空空。
“我找了好幾天吃的了,但是獵物都沒到手,我感覺我快餓死了。想去偷拿一點村民的東西,結果大家的戒備心高得離譜,防的死死的,根本偷不到。我沒辦法了,也沒有人給我送供品了。我好難過,我以為我快要餓死了,緊接著就在這里遇到了兩位好心人。”
“而且是境界超強的好心人。”心靈互通的作用對黃鼠狼來說就好像是個擺設,心靈不通的時候,他什麼心里話都往外說,心靈相通時,他照樣什麼心里話都往外說,這個世界對他來說更透明了,不過對他自身的影響不大。
黃鼠狼十分用力的拍著錢甲和齊天的馬屁,想要一點吃的。
“兩位一看就是真大仙,可比我這假大仙厲害多了。”黃鼠狼恭恭敬敬的行禮。
“兩位大仙相貌出眾,英明神武,氣概不凡,雖然未曾听過兩位大仙的威名,但是小妖對兩位大仙的敬仰之情,依舊如同滔滔江水一般,連綿不絕。”
黃鼠狼嘴里流下了感動的口水,“如果兩位大仙能夠賞賜小妖兩只燒雞,那更是再好不過了。”
錢甲看著黃鼠狼,又看著猩猩怪說,“你的心眼只要有他一半多,你都不至于餓肚子,”
“他呀,他就不喜歡說話,老是有老家伙逼他說話,要他做保證,保證為妖族血脈爭光。他不敢做保證,就只好悶頭做事,做著做著,就成精了。那些逼他說話的,都沒他活的長。”
黃鼠狼拍拍自己的胸口,“我就不一樣了,我喜歡說話,我可太喜歡說話了,我喜歡表達我自己,我就是因為太想表達才成了精怪。你們看,我多會說話。”
“他就是太喜歡說話,所以總是藏不住自己,然後被人驅趕。”猩猩怪揭黃鼠狼的老底。
“什麼話!什麼話呀!我這叫愛表現。”黃鼠狼挺起胸膛,驕傲的說,“不表現怎麼會被神明看見,讓神仙看見了,說不定就封我一個小神當一當呢?”
黃鼠狼轉頭看向錢甲,“你看,這不就被兩位大仙看見了嗎?我保證,我當了小神絕不欺壓百姓,我會讓這安樂城風調雨順,年年豐收。”
“你說的啊。”錢甲生怕對方後悔,趕緊把職位定下,“那土地的活兒,你干一半。”
黃鼠狼一下子愣在原地,不動了。
“怎麼了?不高興嗎?突然啞巴了?”錢甲拍拍那黃鼠狼的肩膀,看他反應。
這不拍不要緊,一拍,黃鼠狼的眼淚就流下來了。
錢甲看看黃鼠狼,又看看猩猩怪,“你們怎麼是兩個哭包啊,怪不得是朋友呢。”
“當土地公,每天都可以吃燒雞嗎?”黃鼠狼帶著哭腔問錢甲。
“當然可以啦,想吃什麼有什麼。”錢甲說。
“哇——!”震天響的一聲哭嚎,金箍棒都差點倒了。
黃鼠狼嗷嗚一嗓子就哭了出來。
“太刺激了!幸福來得太突然了!嗚嗚嗚嗚!”黃鼠狼抱著金箍棒大哭了起來。
猩猩怪尷尬的在旁邊給自己的同伴打圓場,“他是這樣的,他比較情緒化。”
錢甲也尷尬的笑笑,“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