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血肉掉落在地,齊天徹底的煥然一新。
他的皮膚早已不翼而飛,身上的皮囊已經隨著所有幻象的破除,沒有了憑依。
“你不是想知道看破是什麼感覺嗎?”魏落英推了秦禽一把,“你去問他就清楚了。”
秦禽被推了一個趔趄,他現在腦子非常亂,他甚至想不起自己為什麼要提出問題。
難道不是只要苟且的活著就好了嗎,為什麼要問這麼多為什麼。
可是如果這人真的知道答案,那為什麼不問一句呢。
“什麼感覺?”秦禽看著這個來自異世的游魂,想明白破除一切表象之後是什麼感覺。
“沒什麼感覺。”齊天輕輕的回答。
“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就比如說醍醐灌頂,或者恍然大悟?”秦禽進一步詢問。
“就是有點累。”齊天說。
“有點累?”秦禽戳了戳對方的血肉,“不疼嗎?”
“疼倒是不疼。”反正這一身血肉也並不是自己的。
秦禽看了看沒有皮囊的齊天,又看看人模人樣的南宮明,“看破就是他說的這種感覺嗎?”
“你做到了自然能了解,像現在這樣憑空想象又有何意義。”南宮明說,“你何必要知道?”
秦禽當然不能說是為了在心境上和別人一致,他想全方位的高人一等,不僅是肉體上可以蠻橫無理,思想上也可以無堅不摧。他沒有什麼學識,不像這瘋書生一樣能出口成章,也不太懂得那麼多大道理,他純粹只知道硬踫硬。
可所有人都知道怎麼硬踫硬,大不了就是玉石俱焚,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是誰都懂的道理,這種手段又怎麼上得了台面。
他需要更高級的心法,他需要更高級的攻心策略,他想要更上位者的視角和眼界。
“我也想修道,就不能讓我也看破嗎?”秦禽說。
秦禽又開始自己最擅長的死纏爛打,他不敢轉身去看身後女修羅的反應,急得臉上冒出三兩片黑色鱗片,這進退維谷的感覺又再次讓他渾身不自在。
“真的想知道?”南宮明看著秦禽,轉頭又看著身邊幾個听的津津有味的惡鬼,“你們也想知道?”
惡鬼當然點頭,無論在現世還是異世,常人都喜歡听熱鬧,看熱鬧。
秦禽作為話題的發起人,他自然也是點點頭。
南宮明此時空曠的心中慢慢升起了逗弄的興趣。
既然這里一切的東西都是假的,那便無所謂神聖或者下賤了。
既然我所在的世界都是假的,那也就無所謂珍貴或者廉價了。
既然連我自己都是假的,那也無所謂意義或者是虛無了。
從此往後,一切都順從本心。能讓我順心的,那便是我的道。
南宮明的眼神更加的澄澈,他看著這一群人都在等待著自己回答,突然就明白了錢甲很多時候的乖張行跡。
既然什麼都是虛假的,那麼玩弄這一切也是無所謂的。
南宮明的臉頰上掛上了君子蘭一般和煦的笑容,“多听多看多想,這東西跟念書是一樣的。”
秦禽一听到念書就一個腦袋兩個大。
念書?什麼念書?誰要念書?
我?我還要念書?我念什麼書?我不是不服管教才當流氓的嗎?我不是要操翻天地才在這里修什麼破爛修羅道的嗎?修來修去,修到最後我還要念書?
秦禽只覺得荒誕。
其他從異世而來的魂魄也覺得荒誕。
啊?念書?念書如果能修仙的話,還要警察做什麼?這明顯妥妥的詐騙啊。
南宮明看著所有虛假人物的各色反應,原來做出出乎意料的事情是這種感覺。
他從中品出了一些趣味,很是滿意。
“啊?這是什麼修仙穿越小說啊?怎麼修仙還要讀書啊?”
隊伍中一只惡鬼站了出來。
“你們這邊修仙也有考試嗎?不怕理論和實際脫節嗎?你們這里也搞什麼應試教育啊。”
南宮明沒有听過這些新穎的詞匯,覺得很是新奇,他走到那個惡鬼面前問,“何為應試教育?”
“就是…”那只惡鬼抓抓腦袋,“就是應付問答的教學吧,只能應付紙面上的問題,並不能實際做出什麼行動,很多課程其實听了等于沒听。”
南宮明大概的理解了對方語句中的含義,然後做出了自己的回答,“這位小友,你說的應試教育似乎和這邊的私塾有異曲同工之妙,雖然書卷上的這些東西確實在世俗層面上沒有什麼具體的效用,但是如果連紙面的功夫都做不好,又怎麼運用到實際的場景當中呢?跳過中間任何一個環節,都難成大器。”
南宮明的態度過于誠懇,他十分認真的在回應對方的問題。
听者都不太敢懷疑南宮明的這番說辭,害怕辜負對方認真回答的這一片真心。
“正所謂,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這世間的道理都是一通百通的。你把紙面上的道理想通了,就能運用到現實當中。想通一層就可以層層突破,等到你想通了這世間所有道理,你自然就能運用這世間所有的道理。”
現在站在惡鬼之中的,才像個妖言惑眾的妖孽。
“等你融會貫通,踏破這世間所有規則的時候,你距離成仙不就是一步之遙嗎?”南宮明循循善誘,幫眾人理清道理。
不少惡鬼已經流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魏落英看到此番情景,更是轉過頭去,偷笑了起來。
秦禽听的雲里霧里,心中升起了一團疑竇和不甘,再加上一個不經意間看到魏落英居然在捂嘴偷笑,更是激起了劣等雄性之間的攀比欲,對南宮明升起了強烈的嫉妒心。
“你有什麼厲害的,你就是在忽悠人!你說的根本不對,你就是在騙人!”秦禽有些狗急跳牆。
南宮明不慌不忙,他並不在乎成敗或是輸贏,他十分謙和的笑了笑,“師兄教訓的是,師弟不才,若是有什麼說的不對的地方還請師兄指點批評。”
南宮明不卑不亢,甚至躬身行了禮。
解釋權瞬時間落在了秦禽身上,他反倒是不會說了。呆愣在原地,像條傻狗。
南宮明是把他當人了,但是好像更羞辱了。
“哈哈哈哈哈!”魏落英完全憋不住了,發出了十分爽朗的笑聲。
一時間,四周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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