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兒,看到了嗎?就那兒。”錢甲用手指指向遠處一線天的方向,“你是龍王嗎,平一個風浪而已,你一定有辦法對不對?”
“你要我和老天作對?”龍王問。
“沒讓你和老天作對,和天庭作對就行了。”錢甲嬉皮笑臉道,“和老天作對的事情留給我。”錢甲拍拍自己的胸脯。
“真不知道你是真瘋假瘋。”龍王搖搖頭,噴出一團煙霧。
“不是,龍哥,你不信啊?”錢甲看向土地公,求個人證,“土地公你說,我有沒有說謊。”
土地公滿臉賠笑,“當然,確有此事。”
龍王還是有些猶豫。
“龍哥,大好姻緣不要錯過啊。”錢甲趁熱打鐵,從屋里拿過一個水瓢,從水缸里接了一瓢水。
他拿著水瓢把一瓢水灑在了地上形成了一面水鏡。
“不信你就自己看嘛。”錢甲指著水鏡中閃動的倒影,“你看這個。就是這個,好不好看。”
龍王抬眼望去,水鏡中的倒影越來越清晰,那窈窕身姿浮現在鏡花水月之中。
“蛇妖耶,兄弟,這個是不是很正點?你看那小腰扭的,是不是看的心神蕩漾。”上一個拜倒在這腰身之下的,已經被吸走了大半元陽,灰溜溜回了天庭。
“龍哥,是不是很喜歡,快把她拿下呀。”錢甲在旁邊攛掇,他轉頭給了土地公一個眼色,“你說是不是啊,土地公。”
“是啊,是啊。”土地公能說什麼,他只能弓著腰,點頭賠笑。
龍王輕輕一勾手指,地上的水鏡便懸浮到了半空,他看著水鏡那個蛇妖的身形,“姿色不錯,但是天資不行,是個蠢貨。”
龍王在蠢貨身上栽了太多跟頭,現在已經產生了些影響正常生活的應激反應了。
“人家很機靈一個姑娘,怎麼被你說是蠢貨呢。”錢甲抓著龍王的手腕就走,“來嘛,眼見為實,跟她聊幾句,沒準就愛上了呢?”
“不去。”龍王現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真愛上了,那才是出問題了。這紅線一旦被綁住,再想抽身就困難了。
“土地,你先開個地道,往前開路。”錢甲算是把土地公當成鑽地鼠了,隨口就開始指揮起土地公了。
“好 。”土地公也不抗拒什麼,往前開路,他已經麻木了。
“都說了不去了,糾纏什麼。”龍王試圖甩開錢甲的手,返回廟里去。
錢甲哪能讓這條真龍再逃回去,抱著龍王的腰身就往地里鑽,“來吧,龍哥,看媳婦兒去嘍!”
兩個身形鑽進了地縫之中。
“我說你個瘋子,能不能別強人所難。”
要說龍王一點都不想嘗試,那是不可能的。他給自己還留了一片菜地,分明還是有所期待的,他只是懼怕那種付出的心血和精力全部泡湯的挫敗感。一路上他都是半推半就的,他是既期待又抗拒,期待那種迷幻的依戀著彼此的情感,又抗拒分別的痛苦。
從地層中冒出頭,漫山遍野的惡鬼已經跑的差不多了。龍卷的風力不減,靈脈中的靈力竄上天,流失的飛快。
龍王還是期待的四處打量了一番,但是沒看見人。
“土地,停在這里干嘛,去萬花樓啊。”錢甲說。
土地公被搞得很被動,不是你說要到這里來嗎,“錢仙君,這靈脈不處理了嗎?”
“沒事,照這個速度,一時半會兒吸不干的,先帶龍王去見見人。”錢甲轉頭又看向龍王,“怎麼樣,龍哥。我夠有誠意吧。”
龍王不置可否。
廟門都已經踏出來了,龍王內心的期待早已發酵,讓他自己一條龍,再灰溜溜的回去也是不情願的。
龍王開始催眠自己。
沒事,就是去看一看,看美人而已,這世上誰不愛美色,不礙事的。
心都死多少回了,還怕什麼動心。真要是動心了,就利落的把那惑人的女妖殺了。
如果到時候還下不去手…
龍王朝著錢甲的方向看了一眼。
就把這死瘋子虐打一頓。追著打,打不過天庭,難道還打不了一個招惹是非的瘋子。
“龍哥,你干什麼色眯眯的看著我啊?”錢甲又扭捏起來,他臉上的血痕裂開得像個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難道說龍哥還是覺得我好,要跟我經營一段情緣?”
這死瘋子有點顛過頭了,打他有點髒自己的手。
“呼——”一陣狂風大作。
龍王一揮衣袖,龍卷更顯強勁,但上升的靈氣卻滯澀了不少,看上去就像是已經把靈氣抽干了,實際上是風壓將噴薄的靈氣又壓入了靈脈之中。
錢甲剛想巴結,龍王又是一爪子掐住錢甲的脖子,他惡狠狠的說道。
“我不是信你,我也不是在乎什麼美色。”龍王有些難以啟齒,但還是說出了口,“我不過是信你和那天庭不是一路人馬,我不過是不信自己的命,我不過是對那人間情誼還有那麼一些期盼。”
錢甲倒是很有眼色,沒有在這種時候,嬉皮笑臉說風涼話。
龍王憋了半天,沒好意思再把更多的真心透露出來,他自己稍微有些羞憤,松開了手,氣憤自己怎麼總是藏不住心事,總是把洶涌的實話往外說。
“龍王大人真乃性情中人,實在是讓小人我相形見絀。”錢甲跪在地上,抬舉起對方來,“真是人間有真情,人間有真愛。”
龍王實在是羞臊難當,又是一腳把錢甲踹翻在地。
最後,龍王還是不情不願去了萬花樓,錢甲全身上下都是淤青,顯然是被狠狠地收拾了一頓。
就算是做神仙,最怕的也是無聊。龍王深諳其道,自從被情字困在,他便不敢再游歷山水。生怕再遇見天定情緣。
經營一片田地,好歹把種子撒下去,澆水施肥,那些藤蔓和枝丫不會纏繞在自己身上。
除草,抓蟲,施肥,灑水,每天都要花不同的心思,只不過是換一種方式做人情互動,苦悶是苦悶了些,但是也不無聊了。
甚至還能像這樣偶爾出來偷一回腥也算是妙趣橫生。
“那兒,看到沒有,就那個。”錢甲指著萬花樓的管事,“上去聊幾句啊。”
龍王遠遠的看了一眼,頓感不妙,他好像又鐵樹開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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