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賭坊,里面的氣氛就和街上就完全不一樣了,布簾子把大部分日光擋在了外面,里面的光線十分昏暗。
賭坊里也沒有窗戶,只有屋頂上幾個很小的出氣口。人是適應能力很強的動物,所以也很容易被環境所影響。
只要不讓這些賭徒看見窗外的景色,他們就會忘記時間,沒日沒夜的在賭桌上賭錢。
一團迷香在賭坊中飄蕩,這些迷香吸進肺里就會讓人頭腦昏沉。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拿著骰盅的人大喊著,催促著那些猶豫不決的人下注。
四五個賭徒圍在桌前,呼吸急促,他們手握成拳總覺得自己能抓住點什麼,他們以為自己把命交給了老天,實際上是把命交給了賭場。
他們的眼楮直勾勾的盯著莊家手中的骰子盅,腦門前胸和後背都出了一層細汗。
魏落英在賭桌之間游走,居然沒有多少人注意到她,維持秩序的打手盯著各個賭桌的異動,若是有人輸不起錢鬧事就會第一時間上去維持秩序,以免打擾其他賭徒賭錢。
魏落英又走了幾步,終于有一個五大三粗的打手看了過來,女捕頭趕緊轉向,隨便挑了一個賭桌,從懷里摸出令牌,壓在了賭桌上。
拿骰盅的人眼力不錯,一看是官家的東西就愣住了,“這位爺,您這是?”
賭場的人不敢輕舉妄動,听說昨日也有一個大官在這里輸了令牌,那個做莊的就不見人影了,這賭場是找到了靠山,官府也不好動,背靠大樹好乘涼。
可賭場里的人無論是賭鬼還是工作人員,那都是一群蚍蜉,稍微一個風吹草動,就被風吹走了。
“怎麼,我來玩一把,不行?”不少人注意到魏落英身上的官服,本想躲開。但是又很快听見從對方嗓門傳出女人的聲音,再抬眼看她明艷動人的容貌,心中的懼怕減弱了幾分,腦子里的淫邪多了幾分。
“官爺,您可以拿令牌去掌櫃那兒先換些錢再來耍,您直接賭令牌,我怎麼敢跟您玩啊。”骰子手面露難色。
“啊?可以換錢啊,在哪里換?”魏落英裝成第一次進賭坊的愣頭青,裝傻充愣。
女捕頭身後馬上有人領著她去櫃台那兒換錢了。
“小爺是第一次來耍,生面孔啊。”掌櫃笑得慈眉善目的,只要不是來砸場子的,能進來玩那就是好事。
“嗯。”魏落英只是點頭,沒有透露太多信息。她掂量著銀兩,反倒是問了賭場掌櫃一個問題,“哎,你們之前這兒是不是也有人賭令牌?”
賭場掌櫃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人的穿著,這布料質地和裁剪手法是城中的款式,這應該是城中的人。可掌櫃還是猶豫要不要說,這人看著面生,他擔心話說出口會惹禍。
可是不開口也不行,最後他還是模稜兩可的說了。
“是,這附近還有幾個賭坊,我們私下會走動,他們也在傳呢,說有個大官來耍錢,最後把令牌都輸了,但是又不說是哪家賭場,我也沒多問,主要是也不知道真假,哪有官爺耍錢會把令牌輸掉的。”
“哦。”魏落英回答的很敷衍。
“官爺,來這兒耍錢就是圖一樂,您放開了玩兒!贏了算您的,輸了算我的,我保證不跟縣太爺說,您安心玩,官民一家親嘛。”掌櫃的面對欠債的人,可沒有這麼和風細雨。
“這當差就是勞苦了些,瑣事纏身,煩躁得很,是要找個地界好好放松一下了。”
魏落英拿到了銀兩後,錢甲也從外面走了進來。
魏落英白了他一眼,“你進來干什麼,沒鈡晜@嬉舛 ! br />
“我擔心你債台高築啊,衙門現在本來就沒錢,你別又被這賭坊老板給吃住了。”錢甲那幾兩肉應該是長好了,不過說話還是有些發虛。
“又不是沒在下面審過這些吸人血的鬼,這是他請我玩的。”魏落英一臉滿不在乎,“你玩嗎?”魏落英抓了一把籌碼,放在了錢甲手上。
“你不是說要進來抓人嗎?我還讓人給你寫了抓捕令。”錢甲拿著籌碼,沒什麼心思耍錢,他腦子里轉著這種事情,沒心思耍錢。
“那你是同意我抽刀砍了這里所有人的腦袋?”女捕頭把殺人說的像砍瓜切菜一樣簡單。
“倒也沒讓你這麼激進。”錢甲有點語塞。
“你進來這里干什麼,不是有門派會過來鬧事嗎?你趕緊出去應付啊。”女捕頭催促道,“你又不準我鬧事,那我就只能在這里耍嘍。我需要被人哄著,有人罵我,我只會想著打回去,我可不像你,喜歡拐彎抹角。”
“女人要像水一樣,溫柔,包容,潤物細無聲。”錢甲在旁邊嘮叨,“你看看你,凶神惡煞的,還和一群臭男人在賭場里耍錢,你這些哪像個女人啊。”
“那不好意思啊,我是比你像個男人。”魏落英回到剛才那張賭桌,放上籌碼下注。
“這些是人情,需要還的。”錢甲舉著手中的籌碼,“不管他嘴上說的多好听,他賬本上把數目寫得清清楚楚呢。如果更糟一些,你玩上了癮,繼續找他借,他還會借給你,直到你也把令牌輸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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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魏落英回答的很敷衍,根本沒把對方的話當回事,“哪又怎麼樣,我又不在乎。”
“錢啊!衙門的錢!錢很難賺的!清水衙門會被賭場拿捏的!倒反天罡!你別欠太多人情!”錢甲有點急了,他是真的想讓衙門支稜起來。
“哦,那關我什麼事。”魏落英還是那句話。
錢甲直接揪住女鋪頭的領頭,“你現在穿著官服啊!怎麼不管你事。”
正在錢甲激情輸出之時,骰子手打開骰盅,魏落英的籌碼押中注,其他人的籌碼被撥到了女捕頭這邊,其他輸家看向這邊的眼神,都有些怨毒。
賭博就是這樣,明明是賭場在賺錢,但是賭徒不會怨恨賭場,賭徒會認為賭局是公平的,是其他賭徒搶走了自己的錢,是其他賭徒的運勢搶走了自己的運氣。賭場在賺錢,但是把仇恨轉移到了其他賭徒身上。
“錢啊1你看,錢就這麼過來了,你欠了別人人情了!”錢甲想讓魏落英有些緊迫感。
“反正你喜歡破局嘛,我不是在幫你制造麻煩嘛,我贏錢我開心,我欠了人情你去還,反正你喜歡解決麻煩嘛,兩全其美嘍。”魏落英露出了一臉無賴樣,然後繼續賭錢。
錢甲被女捕頭氣笑了,這一下算是點中他的穴道了。
“行,你不殺人就行,你慢慢玩吧。”錢甲氣蒙了,先走出去賭場透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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