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遠處的馬蹄聲,趙延年破口大罵的同時,一躍而起,沖向十步外的匈奴人。
他本想再向前潛行幾步,沖到匈奴人身邊再突然發難,保證一擊必殺。
可是這突如其來的馬蹄聲打破了他的計劃。
從方向來看,是西側的匈奴人,而且數量不少,至少十余騎。
這兩個要素一結合,來的十有八九是右大將他們。
對方很可能是察覺到了意外,趕來堵截的。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只能拼命了。
縱身躍起的瞬間,他拉弓放射,連射兩箭。
馬背上的匈奴人听到聲音,本能的倒向戰馬的另一側,將戰馬當作掩護。落地之後一滾,順勢拔出了腰間的戰刀。
他的反應很快,躲開了趙延年射出的箭。
“嗖嗖”兩聲,一支箭射空,一支箭射在馬鞍上,又被彈開。
趙延年也沒指望這兩箭能射中對手,射完箭,他就扔掉了弓,拔出了長短兩口刀。
一個滑鏟,從戰馬的腹下穿過,來到了匈奴人的面前。
匈奴人大驚失色,剛剛舉起刀,趙延年手中的長刀就刺破了他的咽喉。
趙延年起身,擰腕橫刀,割開了匈奴人的脖子,確保他必死無疑,同時沖向正在盤馬轉身的另一個匈奴人。
他來得太快,匈奴人沒來得及反應,剛準備轉過身來。弓已握在手中,箭卻還在箭囊里。
“嗖!”一支箭從百步外急馳而至,正中匈奴人的後背。
匈奴人低頭看著胸口突然出現的箭頭,滿臉驚恐。
趙延年沖到他的面前,一躍而起,將他撞下馬,同時挽住了韁繩,踢馬趕到另一匹無主的戰馬前,彎腰挽起韁繩,向林中沖出的趙歸胡馳去。
“僕朋,雷電,快跑,快跑!”趙延年大聲疾呼。
兩側的匈奴騎士已經看到了這里發生的情況,正在策馬趕來。更要命的是,十余騎匈奴人也在趕來,已經到了百步之外。
看樣子,被護在中間的年輕人應該就是那什麼右大將。
時間緊迫,已經容不得任何遲疑。
趙歸胡沖到跟前,翻身上馬。“延年,你帶雷電、小鹿先走。僕朋,你去東面,我去西面。”說著撥轉馬頭,迎向沖來的右大將等人。
戰馬開始奔跑,趙歸胡拉弓搭箭,連珠急射。
弦響未絕,最先沖過來的兩名匈奴騎兵中箭,翻身落馬,在地上掙扎了兩下就不動了。
更遠處的相國看得真切,連忙大喝︰“停止前進,保護右大將。”同時揚聲大呼︰“對面的勇士,右大將救賢心切,沒有傷人之心。”
“求你先人的賢。”趙歸胡罵道︰“一個十夫長,看不起誰呢。”
說著,又連射兩箭。
相國身邊的匈奴騎兵有了準備,舉起了圓形小盾,護住要害,避免了被射殺的危險。
但他們的速度也慢了下來,不敢靠得太近。
他們都看出了趙歸胡手中的弓不是匈奴人常用的騎弓,而是弓力更強勁的三石漢弓。能用這樣的強弓,足以代表趙歸胡的實力。即使他們身上有甲,手中有盾,五十步之內,依然無法確保萬全。
趙歸胡也放慢了速度,挽弓冷笑,擋住匈奴人的去路。
遠處的趙延年看在眼里,暗自心驚。
今天的趙歸胡讓人刮目相看。
他不僅有一手讓匈奴人都自愧不如的箭術,還有一張射程超遠的強弓。
他和趙歸胡一起生活了三年多,竟然沒見過這張弓。
看著趙歸胡一人一弓,擋住了十余騎匈奴人,他不得不承認,趙歸胡敢來草原討生活,是有點底氣的。
趁著這難得的機會,趙延年接應上了從樹林里沖出的僕朋一家三口。
僕朋策馬而出,迎上了從東側趕來的兩個匈奴人,雙方展開對射,一時難分難解。
兩個匈奴人雖然沒被僕朋射殺,卻也不得不放棄直沖。一人與僕朋糾纏,一人企圖繞過僕朋,來截趙延年三人。
趙延年不敢怠慢,從雷電手中接過小鹿,放馬向遠處的浚稽山狂奔。
他自問箭術一般,沒有僕朋和趙歸胡那麼強,和匈奴人對射沒什麼勝算。當務之急,就是護著雷電、小鹿逃進浚稽山,解除僕朋和趙歸胡的後顧之憂。
沒有了小鹿的拖累,雷電立刻展示出他的敏捷,雙腿夾著馬腹,身體伏在馬脖子上,雙手緊緊揪著馬鬃,策馬狂奔,眨眼間就超過了趙延年。
趙延年有點尷尬。
箭術不如僕朋、趙歸年也就罷了,騎術還被一個十一歲的小孩比了下去,看來還是多練啊。
這三年來,他將大部分精力用在了站樁、拳腳和刀、矛上,花在射箭、騎馬上的時間非常有限。
匈奴人從兩側包圍過來,企圖攔住趙延年和雷電。
但他們都慢了一步,根本趕不上直線加速的趙延年和雷電。
僕朋又從後面趕了過來,拉弓急射,阻止匈奴人靠近。
匈奴人越來越多,卻始終無法靠近,
戰馬狂奔,箭如飛蝗,破風聲不絕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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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延年一手摟著小鹿,一手抓緊馬鞍上的木柱,心提到了嗓子眼。
這種時候,他什麼也做不了,只能拼人品,不要被追來的匈奴人射中。
數里林間草地轉眼即到,雷電率先沖進了樹林。
緊接著,趙延年也抱著小鹿沖進了樹林。
他跳下馬,將小鹿送到雷電懷里。“快進去,不叫你們別出來。”
“好。”雷電接過小鹿,策馬沖進密林深處。
趙延年閃身藏到樹後,拔出戰刀,準備阻擊匈奴人。
他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讓狂跳的心髒恢復平靜。
得益于三年有規律的高強度練習,尤其是每天三四個小時的站樁,他現在的身體素質強得可怕。
幾個深呼吸,他就調整好身心,重新進入戰斗狀態。
僕朋跟了過來,在林邊勒住坐騎,撥轉馬頭,看向追過來的匈奴騎兵。
匈奴人見狀,紛紛勒住坐騎。盤旋的馬蹄踢起灰塵,將他們的身影籠罩在其中。
“延年,我去接應歸胡。”僕朋說道。
沒等趙延年回答,他已經策馬沖了出去。
匈奴人也沒攔他,看著他從面前沖了過去,才重新聚攏來,打量著樹林,猶豫著要不要沖進來。
他們擅長騎射,這種林間步戰不是他們喜歡的作戰方式,尤其是面對漢人的時候。
剛才追逐時,他們沒看清趙延年的臉,卻看清了趙延年的頭發和衣服,顯然不是匈奴人。
想起昨天圖諾臨陣被殺的事,他們不願意冒這個險。
他們又不是圖諾的衛士,沒有替圖諾報仇的義務。
這給了趙延年一個難得的休息機會。
一夜未睡,又處于高度緊張的狀態,縱使他已經達到了胎息的境界,還是感覺到了疲憊。
能有機會休息一下,當然是好事。
太陽漸漸升起,照在林間,驅散了晨霧。
趙延年的身體也漸漸暖和起來。
只是僕朋和趙歸胡一直沒有回來。
趙延年側耳傾听,也听不到遠處的聲音。眼前的匈奴人太多了,就算人不說話,馬蹄聲、馬打噴鼻的聲音也足以干擾他的听力。
時間越來越長,趙延年心中也越來越不安。
三年來,第二次沒有趙歸胡和僕朋在身邊,他依然有點慌,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第一次就是獨自面對大巫師,他一怒之下,殺心大起,惹出如今的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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