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名張好古

第四八七章 寒冬臘月下江南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東溪听水夜半更 本章︰第四八七章 寒冬臘月下江南

    張好古順著崇禎帝的手勢看去,只見輿圖上旅順口的位置,原本應該標注著大明水寨的地方,如今卻被一團墨漬所覆蓋。這團墨漬仿佛是一道深深的傷痕,橫亙在輿圖之上,讓人觸目驚心。

    張好古心中一沉,他立刻明白了崇禎帝的意思。旅順口的水寨,對于大明的海防來說,其重要性不言而喻。然而,如今卻被敵人佔領,這無疑是對大明的巨大威脅。

    崇禎帝要的並不是一個只會打仗的將領,而是一把能夠斬斷荊棘、開闢道路的利刃。他需要有人去收復那失去的水寨,重建大明的海防。

    張好古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後毫不猶豫地跪下說道︰“陛下聖明,微臣定當不辱使命,以報陛下的知遇之恩。”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透露出一種決絕和果敢。

    崇禎帝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好,你先起來吧。不過,你再晚走兩天,領了聖旨再回松江。”張好古聞言,趕忙謝恩起身。他知道,這聖旨不僅是一份榮耀,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責任。

    張好古謝恩起身,心中暗自思忖,這兩天時間,想必崇禎帝還有一些事情要交代給自己。

    “好了,今天就到這里了,朕還有諸多奏章還沒看。”崇禎帝揮了揮手,示意張好古退下。

    “臣告退。”

    張好古站起身來,朝崇禎帝深深一揖,轉身走向殿外。

    琉璃殿的朱紅大門在他身後緩緩合上,將殿內的暖意與爭論一並隔絕。迎面而來的風雪呼嘯著灌進他的衣領,寒意如刀,割得臉頰生疼。積雪已沒過腳踝,每走一步,靴底都陷進松軟的雪層,發出“咯吱”的悶響。

    皇宮的甬道空無一人,唯有狂風卷著雪粒在青石板上盤旋。遠處宮燈的微光在風雪中搖曳,像是隨時會被吹滅。張好古緊了緊身上的大氅,低頭迎著風雪前行。他的思緒仍停留在方才的朝議上——崇禎帝的眼神、溫體仁的冷笑、兵部尚書的遲疑,一幕幕在腦海中閃回。

    “大人!”宮門外,成均牽著馬,遠遠地便迎了上來。那匹馬的鼻息在冷風中噴出陣陣白氣,如輕煙一般,迅速消散在空氣之中。

    張好古翻身躍上馬鞍,動作矯健而利落。他勒住韁繩,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後回過頭,目光投向那巍峨的宮城。宮城的飛檐上,積雪在寒風的吹拂下紛紛揚揚地灑落,宛如碎玉般簌簌而下,仿佛一場短暫而華麗的雪之舞。

    張好古凝視著這座宮殿,心中涌起一股復雜的情感。這里是權力的中心,也是無數陰謀與算計的舞台。他在這里經歷了太多的風風雨雨,而今天,他又將離開這個地方,回到自己的府邸。

    “回府。”他低聲說道,聲音在寒風中顯得有些低沉。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馬蹄聲響起,清脆而有力。馬蹄踏碎了積雪,在寂靜的皇城大街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蹄印。這些蹄印在潔白的雪地上顯得格外清晰,仿佛是張好古在這片天地間留下的獨特印記。

    風雪越來越大了,如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地灑落下來,天地間一片蒼茫。遠處的街市早已被雪幕所遮蔽,模糊不清,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景象。張好古的眉梢上凝結了一層薄薄的霜花,他的睫毛上也掛著細碎的冰晶,但他並沒有放慢速度,反而催馬疾馳。

    他知道,這場風雪不過是一個開始。在他的前方,還有更大的風暴在等待著他。

    崇禎十年臘月十三日,皇帝敕諭右僉都御史、松江知府張好古︰

    朕惟海疆多事,海寇猖獗,紅夷窺伺,漕運阻滯,東南半壁,實為國家財賦重地,亦為社稷安危所系。爾張好古,素秉忠勤,歷任地方,綏靖有方,朕心甚慰。今特加恩命,著爾兼領松遼、天津、山東、浙江、福建五省水師督撫,總轄沿海防務,駐地松江府,統調舟師,整飭武備,肅清海氛,以固國本。

    松遼接壤薊遼,天津拱衛京畿,山東控扼渤海,浙閩直面外洋,五省水師,原各有所司,然近年各自為政,呼應不靈,致使賊寇乘隙,商民罹難。爾須破除畛域,統籌五省戰船、兵員、糧餉,嚴查虛冒,汰弱留強。凡遇警急,不分疆界,互為策應,務使賊船無所遁形,海疆晏然。

    聞沿海衛所,戰船朽壞,士卒疲玩,甚或私通海賊,坐地分贓。爾即親赴各營,點驗器械,督造戰船,操練水戰。凡有貪瀆怠職者,文官五品以下、武官三品以下,許爾先行拿問,奏聞處置。另招募閩浙諳習水性之壯勇,編練新軍,火器弓弩,皆須精熟。

    江南漕糧,關系京師命脈。近歲海盜劫船,漕運屢遭梗阻。爾當遣精銳戰船,分段巡護,自天津至長江口,凡漕船所經,須晝夜戒嚴。另開海禁之議紛紜,爾可相機招撫守法海商,許其編戶保結,協防剿賊,使商路暢通,稅銀充盈。

    紅夷荷蘭)盤踞澎湖,海寇犯浙閩,佛郎機葡萄牙)混跡澳門。彼輩狡詐,若示弱則得寸進尺,若激變則兵連禍結。爾宜慎持大體,一面整軍示威,一面遣通事宣諭,申明朝廷懷柔遠人之意。凡夷船非請貢而私販者,悉數驅逐;敢持械抗命者,痛加剿洗。

    此任重大,朝中必有掣肘。爾可具密疏直呈司禮監,凡將弁欺隱、鄰省推諉、餉銀短缺等情,朕當親裁。另賜尚方劍一柄,副將以下不用命者,先斬後奏!

    欽此。

    內閣大學士溫體仁等謹題︰張好古才略素著,然兼轄五省,恐力有未逮。請以松江、浙江為重心,余省听其調遣,不必常駐。帝朱批︰朕意已決,毋庸再議。

    崇禎此舉,實為罕見之跨省兵權整合,以張好古的年齡,官職都不應該有此權勢,但崇禎一意孤行,以張好古的四品官職行二品大員職事。

    張好古接了聖旨,尚方寶劍後,就辭別了皇帝,帶著隊伍南下,有兵部侍郎送其出東安門,另外一提的是孫臨的三團也已歸建 ,成均,袁飛,吳大寶隨行, 而李明忠回天津衛帶水師南下。

    東安門的守軍正縮著脖子跺腳,忽見一隊鐵騎自皇城方向疾馳而來。當先一匹烏騅馬上,松江知府張好古青袍外罩著御賜貂裘,腰間尚方寶劍的鎏金吞口在雪光中格外刺目。身後千人余護國軍一人雙馬,馬蹄翻飛,驚得路旁粥棚的棉簾簌簌抖動。

    \"讓開城門!兵部六百里加急!\"親兵將勘合甩給守門千總時,張好古已勒馬門洞。今日朝會上的場景猶在眼前——皇帝將寶劍橫置于他掌心,龍案上的福建急報還沾著海鹽結晶︰\"紅毛夷重佔熱蘭遮城,卿...\",行走城門口的百姓紛紛散向兩邊,讓開中間大門洞,出了城門後,張好古拜別兵部侍郎,率軍南下而去。

    臘月十五,隊伍被阻在結冰的衛河渡口。往年此時河道早該封凍,今歲卻因\"雷打冬\"異常回暖,河心尚有一線幽藍活水。

    \"拆門板扎筏!\"張好古呵出的白霧凝在眉稜上。護國軍當即劈了驛站的門窗,卻見對岸蘆葦蕩里忽冒出二十余騎響馬——這些\"凍鬼\"專劫冬日行旅,見官軍竟不退反進。

    尚方寶劍出鞘的剎那,河冰突然爆出蛛網裂痕。張好古反手將劍擲給親兵︰\"舉著它帶半數人繞上游過河!\"自己卻解下貂裘,率余部踏著殘冰分散重量疾沖。響馬頭領看清認軍旗上的五色絲絛,怪叫一聲\"御賜的\",頓時作鳥獸散。

    臘月十八,山東曲阜城外風雪大作。知縣捧著《憲綱》阻攔︰\"大人,孔廟夜不留宿兵甲...\"話音未落,張好古甩出沾血的彎刀——三日前在德州截獲的韃子信物。

    大成殿的鎏金匾額下,千余軍漢和衣而臥。張好古獨坐杏壇,就著長明燈翻看水師舊檔。忽有碎雪從窗隙飄入,正落在\"嘉靖三十七年倭犯松江\"的記載上。他猛地合上冊頁,驚起梁間棲鴉一片。

    臘月廿二,淮安府官道已成冰鏡。護國軍已有三十七人凍掉腳趾,烏騅馬口鼻溢出的血沫在胸前結成紅冰。

    \"換馬!\"張好古割斷鞍韉時,發現馬腹燙得驚人。當地驛丞跪地哭訴︰\"真沒馬了,上月漕運衙門把騾馬都征...\"尚方寶劍突然插進他面前的凍土,劍穗上冰稜叮當︰\"本撫特許你拆百姓門板造雪橇。\"

    當夜,三十架釘滿鐵釘的門板雪橇沖下運河堤岸。最前頭的雪橇上,張好古用鐵鏈將自己與尚方寶劍綁在一處,身後千余將士的吼聲震落了兩岸松枝上的積雪。

    臘月廿五子時,松江西門箭樓上的守軍忽見雪幕中浮出點點火光。待看清那支架著傷兵、拖著雪橇的隊伍時,城門將竟不敢相認——為首官員的貂裘早已碎成布條,露出內里染血的雲雁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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