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剛做了爸爸不久，您老來得子，喜歡孩子我可以理解。但是你考慮過是不是過于溺愛了？……”
班行遠還沒說完就被那位夕合打斷了︰“空一出生的時候老李的年紀不小了，所以總想給他最好的……”
看到這種情形啟清霜的眼楮眯了起來，這個母親有些搞不懂情況啊，居然那麼隨意地打斷了班行遠的話，太自以為是了吧。
“喜歡孩子不等于放縱啊。”班行遠毫不客氣地把夕合的話打斷了。“我個人的身世外界沒人知道。我的生父和爺爺一樣都是因傷流落在韓國的老兵，他們因緣際會認識了。我剛出生父親就因意外去世了，還好爺爺機緣巧合撿到了我，我才活了下來。”
在一些事情上班行遠靈活的很，說的話半真半假。“爺爺沒有後人，我又是戰友的後代，爺爺不喜歡我不疼我嗎？但是從沒放松對我的要求，嚴管才是厚愛。”
“而且你二位這麼鬧來鬧去只會讓人反感。三河老師，我有一個問題。你打算像母雞護雞崽子一樣護著你的孩子到什麼時候？人總要長大承擔自己的責任。你們的想法我很清楚，等將來出來了肯定想的是移居國外。您想過這孩子靠什麼為生嗎？您的退休工資是不少，可是要支持您的孩子肯定是不夠的。總不能一大把年紀了還要您站在台上唱歌掙錢吧？”
“作為一個教育工作者，我有義務端正一個孩子的思想和言行。而且我們這個國家一向尊老，都這麼大年紀了您還是頤養天年的好，兒孫自有兒孫福，自己就不要拋頭露面了。”
兩口子頓時色變，班行遠的話非常的客氣，但是其中的含義卻不是那麼友好。
班行遠才不會理會他們的感受，能親自和你們講道理已經給足了面子。“三河老師，您生養孩子為的是看他順利成長，不求有多大的成就，至少將來也有人照顧你，也不是想的給兒子做牛做馬吧？而且人最重要的思想，思想認識轉不過來行事是不會變的。”
“二位不要單是考慮這孩子以後會受苦的事情了，不如好好的想想孩子是怎麼變成這樣的，以後怎麼辦。在這里出了一些事二位還可以處理。到了國外可沒人慣著他，尤其是在米國，一言不合就是米式居合，到時候可就悔之晚矣。”
“就算沒惹什麼事。但是人在做天在看，人不收天……”
這兩口子是標準的老夫少妻，那位夕合應該是在家里驕縱慣的，就算是在外面都給三河老師的面子高看她一眼，什麼時候受到過這種奚落，還是比自己小的人。一時間有些搞不清楚狀況，沖著班行遠大聲喊道︰“閉嘴！”
班行遠愣住了，李惠安走後都十多年沒人這麼和她說話了。反應過來也沒生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啟清霜確實生氣了，你是真的搞不清楚身份嗎？敢這麼說話。暴喝一聲︰“放肆！你以為自己是什麼人，敢這麼和行遠哥說話，這是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哥哥原本是不需要和你們這麼客氣的說話的，不過是看你們心疼孩子才講些道理。看你們的態度，等著老天收你們的孩子吧……”
“行了清霜，我該說的都說了，送二位離開吧。”
啟清霜也沒廢話，直接把兩個人請了出去。從樓里出來坐上車，兩口子才想起班行遠的種種傳說，頓時色變。晚了。
“哥，你就這麼算了？”啟清霜回到辦公室問道。
“這有什麼值得生氣的，算了。不過我真的希望這位老師能夠頤養天年。到底也是一位藝術家，不管做人如何、家事如何，一大把年紀還得出來賣唱實在是太難看了。”
啟清霜心思一動決定回去和丈夫談一下，打算憑著名氣唱歌掙錢，讓廢物孩子在外面吃香喝辣，哪有這樣的好事。封劍鋒有的是辦法。
第二位客人是水木大學的山長，還是因為前面的事情。上個月水木大學的一位法律教授在談到那個年輕人的案子的時候發表了極其雷人、極其不恰當的言論︰“壞風塵人的清白也比壞良家危害性要小”。這種話簡直突破了公序良俗的底線，特別是從學法的人口里說出來。
在班行遠眼里這種敗類應該清理出去，班行遠可羞于和這種人為伍。迫于壓力，這位教授公開道歉。但是這是道歉就能解決的事情嗎？班行遠一直沒有行動，等著看水木大學會有什麼動作，結果令他非常失望，毫無動靜。
和這位山長就沒必要客套了，開門見山地說︰“那位法律教授你們打算怎麼處理？”
山長愣住了，他可沒想到班行遠找他來是為了這件事情。啟清霜拿過一個筆記本電腦交給了山長，已經打開的微博頁面，正是班行遠的賬號，是幾篇已經寫好還沒有發表的微博，看了幾眼山長心中大駭！很多時候他們也都是對批評故作不見，真要是有影響力大的人抓住不放的話真圓不回去。班行遠的微博要是發表後就不是個人的事情了，事關水木的治學，他們也得主動檢討的那種。
“這種認識、態度還好意思說是從事法律的。我是一名教授，您也是一名教授，我實在沒辦法跟這種人為伍。我雖然向京城、水木還有首爾幾所大學以及普利斯敦高等研究院提交了辭去教授職務的申請，但是誰都沒有批準。你們的想法我理解，但是現在的話……您最好和他談一談讓他主動辭職。或者我辭職也行，剛好無事一身輕。”
山長可太清楚班行遠的重要性了，完全基于個人成就和工作職位什麼的沒任何關系。2004年獲得諾獎後，錢先生邀請班行遠到家里做客。2005年開始班行遠就每年去拜訪這個令人尊敬的前輩，坊間流傳著一句話，這兩位的見面其實是兩個時代的交接，科學的旗幟從老一代交到了年輕一代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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