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親大臣就往那一跪,靜悄悄的,他們還覺得自己一心為國,就等皇帝開口,皇帝不想立幼子的話左右宗室里的聰明孩子也挺多的。
皇帝坐在凳子上,他此刻還是有些慶幸的,畢竟自己醒了,起碼能給自己的血脈留一條生路,九龍奪嫡浴血廝殺那麼久,總不能說禪位就禪位,還禪位給自己的仇人之子。
他在胤祥的孩子和六阿哥之間只猶豫了一瞬,就寫下了“六阿哥弘昊”幾個字,高無庸拿起來就展開給宗親大臣們看。
“皇上,臣等並不是覺得六阿哥不能為儲君,只是國之大事總要有人主理,若是事發突然就像今日,六阿哥該如何?”
莊親王說完,剩下的人雖然有心補幾句但是最終還是退縮了,一個啞巴皇帝雖然听上去不太好,但是人家腦子又沒問題,軍隊現在也在人家手里,現在還是別當這個出頭鳥。
胤 看向莊親王,眼中閃過戾氣,抬筆又寫“輔政大臣”幾個字之後就示意高無庸將人帶走,然後自己走向另一邊。
宗親大臣兩兩對視,最後快速低頭離開了,輔政大臣就輔政大臣,反正這人也離不開他們幾個,雖說幼子登基國之不穩,但若是他們輔政也說不定呢。
皇帝走進寢殿的時候夏刈已經在一旁候著了,他將手中冊子遞上,胤 看完之後也只是搖了搖頭,“李家,誅..九...族。”
胤 聲音嘶啞,但是說話聲還是能令人听懂的,夏刈有些震驚,外界都說皇帝傷了嗓子不能說話,合著也不是完全不能啊。
胤 躺在床上任由太醫開始針灸換藥,他閉上眼楮全都是華妃齊妃裕妃,最後變成了皇後太後,一個個都想要他的命,可能這輩子他是真的親緣短淺吧。
但是齊妃能為了弘時的前途害了弘歷和弘晝,裕妃又為了弘晝害死弘時,愛子之心人皆有之,偏偏這些情他是一分都得不到。
只是轉過頭他又不甘心,你說華妃沖動吧,他挨了一刀,你說齊妃傻吧,她想做什麼也成功了,你說裕妃無爭吧,他又挨了兩劍,合著後宮種種都是針對他的。
皇帝想著想著就沉沉的睡了過去,只是夢中的他並不安穩,黑漆漆的空間里時不時閃過幾個兄弟和先皇的面龐,耳邊都是斥責聲。
“哈哈哈,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哈哈哈,你看看,四力半的廢物,成了皇帝又能如何?連孩子都保不住。”
“哈哈哈,你看看,被幾個女子傷到了。”
“哈哈哈,還皇帝,連後宮都平不了,連我底下的將士都不如。”
“胤 ,朕將大清江山托付給你,你就是這樣管的?早知道你這樣無用,當初還不如將位置傳給老十四。”
“皇上,為何不將位置傳給十四,皇上,十四子嗣繁茂,胤 ,你還不立十四的孩子為太子?”
胤 听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直接驚醒,這一下倒是把身旁還在扎針的太醫給嚇了個踉蹌,“皇上,皇上恕罪。”太醫以為是將這位主給扎疼了。
胤 看向還沒離開的太醫,這才發現自己剛閉眼沒多久,針還沒扎完呢,他還以為自己睡了很久,只是心口終究是涼涼的。
他從來沒夢到過孝懿皇後,這也是第一次夢到先帝和太後,沒想到卻是這個樣子。
皇帝扎完針就起來開始布局,原本是想著好好睡一覺,明早起來再跟那些人商議,但是現在他實在是睡不著。
另一邊南牆徹底放棄了鼓動別人動手,她還是少些潛能,不然怎麼會每次都有些許偏差,人果然是最復雜的生物。
她找好嬤嬤給養心殿的東西都加了點香料,那些東西正常情況下都是提神的,只是跟皇帝的藥混在一起用就會讓人身體漸漸衰弱下去,而且徹夜難眠。
若是想要知道一個人的精神和身體如何,最快的方法就是去問他的睡眠,連睡都睡不好,身體每天都處在過度勞累的狀態下,又能堅持多久呢?
皇帝快速安排好輔政大臣,宗親里面是莊親王和果郡王,大臣里面是張廷玉隆科多和鄂敏,這次太後死的突然,加上皇帝接連出事,所以隆科多還活得好好的。
聖旨傳出去之後幾家歡喜幾家愁,莊親王是人家幾代的經營,所以這人繞不過去,果郡王是未來的宗親之首看,他的年齡在這擺著,明顯就是輔佐下一朝皇帝的人。
張廷玉和隆科多都不用說,鄂敏就單純是因為是六阿哥的外家,這才加進去的。
南牆在名分確定之後就徹底開始擺爛了,皇帝那邊最多就半年時間,身子都成這樣了肯定要惜命的好好養著,也不需要她再多做些什麼。
結果就七天時間,南牆突然听到皇帝召幸沈貴人,她問了兩遍,還以為自己听錯了,“沈貴人瘋病好了?也沒听菀貴人報上來說一聲。”
景泰在旁低著頭小聲說道,“回娘娘,沒,沒好。”
听到這南牆也瞪大雙眼慢慢看向景泰,然後她直接將面前的糕點扔了出去,“拿走,收拾了,惡心。”
轉過頭緩了半天,這才听到菀貴人和答應求見的通報,她還是將人打發了,沒見。
想做什麼做什麼,但是今天要是真的見上這一面的話,她八成是要被甄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