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權限，一石二鳥
通話申請了很久，卻無人接听。
牧嶼臉黑了。
這不應當。
因為考慮到燕闐這個狗有可能不接通話，詢問的內容也的確算是公事，牧嶼使用的不是私人聯系方式，而是工作頻道。
以牧嶼和燕闐的行政等級，他倆的工作頻道通話是必須接通的，而且需要在規定時間內優先接通，防止延誤重要事務。
即使燕闐本人無法接通，也會在一定反應時間後轉接策士長杜松。如果連杜松都無法接通，就會繼續順延至下一等級權限的負責官員 。
總之正常情況下，只要將軍府沒有全軍覆沒，就絕對會有人接，不會出現這種無法接通的情況。
可現在的確沒有接通，那就只能說明一點——牧嶼在將軍府的對接頻道，被暫時屏蔽了。
也就是說，將軍府方面的確知道丹州出事了，為此啟動了相關調查。
因此根據相應的回避條例，丹州籍貫和有丹州工作經驗的各司官員都將被暫時凍結權限，以避免干擾調查進程。
牧嶼抿了抿唇，壓著滿腔的怒氣。
“小蕤，你聯系試試。”
“用私人頻道，找杜松。”
葳蕤從善如流地掏出設備，找到標著【杜叔】的聯系人，申請接通了頻道。
對面的人好像是本就在等這個通話一樣，申請剛發過去，就迅速被接通了。
“喂？小蕤嗎？”
傳來的聲音輕快，相當有活力。
听到這個聲音，牧嶼的臉色更不好了，開始在儲物裝置里掏東西。
“你們是不是已經到丹州了？”
葳蕤剛想答話，下一秒耳畔的聲響消失一空，頭上被套上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
他伸手摸了摸，是個毛茸茸的耳套，軟軟垂下，看長度大概是做成了兔耳形狀。
牧嶼滿意地看了看面前這個被自己套成了垂耳兔的小崽，確定葳蕤听不見了之後，接過了葳蕤手里的設備。
然後對著通話那頭的燕闐破口大罵。
葳蕤看著附近頻道刷出的一大串星號︰……
含親屬量極高。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無論是斯斯文文卻開口屏蔽詞的牧叔。
還是能把牧叔氣成這樣的燕叔。
……
星號終于刷完，已經是一盞茶之後了。
期間葳蕤百無聊賴，甚至摳了旁邊花池兩顆鵝卵石，打了兩根柿子枝下來，打算待會兒拿去插瓶。
他看著旁邊角落里那個瓦罐就可以，黑陶的，搭著褐枝紅果效果應該不錯，擺在這古樸的院落里，肯定別有一番風味。
等牧嶼痛罵了什麼都不說的燕闐一頓，意猶未盡地回頭，就看見小孩手里拿著什麼在擺弄。
兩根枝條極有造型感，就是掛著的果子太多，葳蕤左右端詳想摘掉一些，大概是為了方便操作，青銅絲線交擰成股，將枝條舉在了身前二尺的地方。
青銅絲線的另一端，纏在葳蕤大拇指的扳指上。
那指環翡翠材質，美如晴空，細看來像是燃著熒熒幽火。
牧嶼︰？
這玩意兒怎麼這麼眼熟啊！
牧嶼沒忍住，問燕闐︰“當初那個刺殺你的人，抓住了？”
燕闐︰？
“你怎麼知道？”
牧嶼沒回答，用葳蕤的設備拍了張照片發過去。
收到照片的燕闐︰……好家伙。
“蕤啊……”
無人應答。
“蕤啊……？”
依舊無人應答。
燕闐氣沉丹田，大喝一聲。
“蕤啊！！！”
連樹上的柿子都被震掉了一個，被葳蕤用一縷青銅線接住。
葳蕤滿臉疑惑︰“怎麼突然掉下來一個……”
牧嶼恍然，伸手摘掉葳蕤的兔耳朵。
“不好意思，罵完你忘記給小蕤摘耳罩了。”
牧嶼憋著笑︰“你繼續。”
燕闐破大防︰“……淦！”
但破防還是要問︰“蕤啊，你手里這個【情網】，哪兒來的啊？”
葳蕤挑挑眉︰“您問這個啊……”
“這是俺拾 ，俺以為沒人要 。”
曾被【情網】重傷的燕闐︰……
被照面“拾”走武器的明緣︰……
葳蕤一副恍然的語氣︰“原來這就是【情網】啊！”
曾把卷宗塞人眼皮底下的燕闐︰……
“……想昧下就直說。”
“什麼話！什麼昧下不昧下的！”葳蕤大呼，“都說了是我拾 ！”
牧嶼在旁邊快笑背過去了。
葳蕤甚至伸手給這位叔順了順氣。
燕闐︰“……”
自家小苗苗想要，還能怎麼辦？
“行行行，你拾的你拾的。”
“丹州事了我把文書改了，報個折損。這幾個月你抽個空讓你牧叔給它改個造型，換個顏色什麼的。”
“再改個名，以後它就不叫【情網】了。”
“為什麼要等丹州事了？”葳蕤也不耍寶了，“燕叔你又想偷懶不寫文書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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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葳蕤這麼想，主要是燕闐是慣犯，雖然他會抓別的武官代寫報告，但他自己的文書很多時候也是推給杜松完成的。
老州官放火了。
通話那頭卻傳來一聲苦笑︰“這次還真不是我想偷懶。我和你牧叔一樣，也是丹州人……”
“我通訊權限也受限了，不多，但現在我的確被關注著。”
葳蕤神色凝重了起來，他嗅到了些不尋常的味道。
“燕叔，恐怕這次丹州的事情沒這麼簡單吧。”
六御之中，將軍為首。
雖說仙舟由六御共治，但將軍有絕對的領導權，在職級上也更高。將軍可以轄制其他五御，卻絕對沒有其他御官轄制將軍的道理。
羅浮內部的調查，再限制權限，也不該限制到將軍身上。能上升到將軍的調查，就不是某一艘仙舟的內務了。
那種大事的相關調查，程序上應該由元帥主導，由其他仙舟的將軍執行。
而不是派葳蕤一個預備役來暗中探查。
就算燕闐也來自丹州，程序上也的確可以回避，但對仙舟政務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憑丹州的份量還遠不足以影響到一舟將軍，所謂的限制和監視都是無用功。
卻依舊有人這麼做了。
那就只有兩個可能了。
葳蕤下了結論。
“這次事故，要麼是沖著燕叔你去的，幕後之人打算從丹州起事，一點一點蠶食燕叔你的根基……”
“要麼，就是沖著我來的。”
“他們在丹州攪風攪雨，一邊啟用回避條例限制燕叔你的權限，一邊封鎖消息維持表面平靜，逼迫將軍府派人暗探。”
“而又逢我攪亂了玄家夜宴，避出京畿道的時候，正是最合適的人選。”
設備對面傳來輕輕的敲擊聲，像是有人思考時用指節輕叩桌案。
“也有可能二者皆有。”
“必然二者皆有，”葳蕤肯定了燕闐的說法，“因為整個京畿道都知道，我是您一力推出的新秀。”
“打擊我，就是在打擊金樞將軍，打擊整個將軍府。”
葳蕤突然笑了。
“說不定會再來個【青銅流屏】，在天河里等著捅我幾刀呢∼”
燕闐語氣里也帶了點笑意︰“我覺得他們小瞧你了，我卻不會太高看你，對嗎？”
“您還可以再高看我一點，”葳蕤毫不客氣，“此次陰謀，必然是從玄家夜宴開始。”
“有一個人，也許能提供一些幫助。”
“誰？”燕闐本以為葳蕤是少年意氣，沒想到居然還真有線索，“你該不會指的是玄家小子吧？”
“怎麼可能，”葳蕤輕笑一聲，“找暗中的線索，還是要問會低頭的人。”
“比如南家二少爺——”
“南關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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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牧嶼給燕闐的備注︰
私人通訊︰【燕嗎嘍】
工作頻道︰【燕馬騮】
葳蕤︰總之是猴是吧……擦汗.jpg）
2.
燕闐給牧嶼的備注︰
私人通訊︰【邛崍山劫匪】
工作頻道︰【工造司大聖】
葳蕤︰您也沒好到哪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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