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為什麼不開心呢？”
時間過去一個月，鳩照舊隨便帶了一只綽出來遛彎，只不過今天的這只綽顯得不是和其他的一樣活潑。
嗯，為了防止自己的生物鐘被炸掉，為了防止那堆卷王們起的一天比一天早。
鳩不僅當眾絞死了某天某個綽的借口，那一天的值班廚師們...
然後每天都是隨機點名...
這樣就算起的再早，也不一定會被叫到。
果然，這麼操作之後，這些綽就能安心的睡懶覺了...
睡到八點...
算了，我上早八就上早八吧，沒事的，又不是沒上過。
就是每天早上起來隨便點名一只綽，然後就出去玩一整天...
比皇帝都舒服了吧？
皇帝還需要治國理政呢...我只需要天天瘋玩傻樂就好了...
話說...現在的這個小皇帝，是不是也有十六七歲了？
該給他找個對象了吧？
現在自己在京城，就算是離，名頭也只是個天師府主管天師...
不夠霸氣，名頭還是不夠大。
去薩爾貢抓幾條羽蛇回來養養，每代皇帝都丟過去一只當皇後。
多好，這樣我家夢就是皇帝的母族了。
高低也得是親王，這听起來可比代理人有意思多了。
剛好這邊的情況也快到極限了，過兩天之後出去玩個幾天，留給這群綽一點自由發揮的時間吧。
我很期待哦。
坐在路邊，綽看著路中車輛往返來往暗自出神，鳩則是默默注視著綽，輕聲問道。
“姐姐...您說，其實您也分不出，我們之中，哪一個才是真的，對吧？”
那綽沒有回頭，只是吃著糖葫蘆，繼續看著眼前的路。
問出了一個，其他所有的綽，都不可能問出的問題。
“為什麼這麼說呢？哪里有真假，有的，只是先後，有人先一步降生，有人後一步追趕，可是你們本就取自同一份權柄，別說是我，就算是頡過來，也分不出，哪一個，才是最初的那個綽。”
鳩也沒有掩飾，大大方方的認下來了。
已經快兩個月了，就算是再傻的人，也能發現，每天出來的綽，不是同一個人了。
那些綽不願意讓自己認識到這一點，她們寧可蒙騙著自己，也不願意自己親口承認，鳩姐姐，其實也認不出她們。
那可是她們僅剩的慰藉了。
“可是，為什麼要這麼做？到底為了什麼，難道還只是因為像是最初那樣，想要我，殺了那些我嗎？”
綽們不傻，她們只是單純了一些。
沒用多久，她們就意識到鳩想要的是什麼了。
最開始，在開始之前，她們經歷的那些。
親手殺掉自己。
鳩希望她做而她卻沒有做的事情。
“不，不見得，沒準我的思路是錯誤的，正確的路程，要你們自己想出來，再來否認我，也說不定呢~”
鳩笑著，咬下來一顆山楂。
“那，我應該怎麼做呢？”
那個綽問者，一口一口啃著糖葫蘆上面的糖。
“問問你自己呀，你會知道的，你想做什麼，就要去做，這種事情，只有你自己才能驗證，自己的選擇是正確還是錯誤。”
“可是，如果您都認不出來，我們之中，哪一個才是最初的那個，又怎麼會保證，真正的那個綽會活到最後？”
綽問出了心中的疑問和恐懼。
她渴望過，但又墜入150的可悲現實之中。
她恐懼著，恐懼著自己所作出的一切，最後都因為一句話，一個決定而毀于一旦。
萬一自己是那一個呢？
萬一自己不是那一個呢？
“她是我妹妹。”
鳩說著。
“她肯定能活下來的。”
很自信，很溫暖的鼓勵。
“當然，也有一種可能是，你們權柄相通，哪怕是克隆出來的克隆體，也具備和本體同樣的資質，最終能完美的取代了本體也說不定吶~”
很惡趣味的說著，身邊的小龍很無語的撇嘴。
“鳩姐姐，難道現在，這真正意義上就是字面上的自相殘殺的畫面，真的是您想看到的嗎？”
沒有停步，而是繼續追問著。
雖然現在還沒有一個綽敢對其他自己動手，但也差不多了。
一個個的，都恨不得對方早點死掉。
這樣就不會有人繼續和她們搶，搶鳩的愛，搶綽的身份，搶現在這觸手可及的一切。
自私？是，沒錯，確實自私。
可這一切本就不公，就是自私了，又能如何？
有些人，自出生以來，便再也看不到一絲活路。
她們感恩這愚昧。
“自相殘殺？你或許理解錯了些什麼，我從來都沒有讓你們自相殘殺過，這一切，無論是和平共處也好，自相殘殺也罷，都是來自你自己的選擇。”
鳩說著，同時將手中的簽子丟出去，還故意控制著尖端朝上的落地。
“你們把我想的太壞了，難道在你們眼中，姐姐是那種，嗜殺成性，自私自利且毫無是非觀念的人嗎？”
“原來您知道啊。”
鳩︰......
到底是誰在敗壞我的風評啊！
“咳咳，我說過了，我從來都沒有限制過你們，無論如何發展，都取決于你們，只有你們自己有資格給出解答，而不是我的選擇。”
“所以，綽，你想要做什麼呢？你的選擇又是什麼呢？”
“我嗎？我也不清楚啊，我自己都說不清楚呢...”
綽還在看著眼前的街道，看著人來人往，看著車馬奔流。
直到看到一個因為駝獸踩到了什麼尖銳的東西傷到了腳受驚把騎手甩下來，騎手開始破口大罵的畫面，綽才沒忍住，笑了一笑。
“我想...我知道了。”
為了什麼呢？
為了活著。
為了...從此以後，都能一直如同現在這樣，能夠無所事事的浪費時間，能夠...
從這...我完全找不到，自己應該為何而活的世間，獲取那一絲歡快。
和我所珍視的所有人一起。
不再是作為那不知真假的綽的作為，而是作為...我。
一個最普通，最誠摯，也最真實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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