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一些話都是沙瑞金引導李達康說出來的,他讓李達康匯報只是想听听細節,看看跟自己了解的有沒有出處。
同時也是考驗李達康是否真誠,有沒有刻意隱瞞,有沒有故意賣慘,為什麼說沙書記全都知道呢?
“呵呵,達康同志應該和育良同志還有一次交集!”
听著沙瑞金的話,李達康有些懵逼,他仔細地想著,想他和高育良之間還有什麼事情。
“1998年,省委組織十二名年輕的廳局級干部,去鷹醬學習。”
李達康想起來了,他沒想到這麼古早的事兒都被沙瑞金扒出來了。
“對,那是省委統一安排的!”
注意這句話的定詞,“1998年”“12名年輕干部”“廳局級”“鷹醬”。
精確時間、地點、人物、級別。這些連當事人都快忘了的事兒,沙書記為何會記得如此清楚?
而且是身為漢東省的最高領導,卻細微到連一位手下干部的過去都了如指掌!其實這就是沙瑞金對李達康做的非常詳細的調查的結果!
而且發現這位同志除了做事狠了點,有獨斷專行的毛病,其他的並沒有太大的問題。
李達康恍然︰“哦!您不知道……”
李達康一言一語的將當年的事又說了一遍。
沙瑞金發現這位同志雖然過去有過靠山、有過幫派,但原則性還是有的拉過來好好管教,相信還是能有所作為的。
最終沙瑞金和裴景鑠私聊了一會兒,決定拉這位同志一把。
“對了,你不是說要匯報嗎,什麼事?”
“呵呵,沙書記,是件私事,我覺得有必要要向您和組織有個交代。”
“是你要和夫人離婚?”
李達康怔了一下,感到很意外︰“您…您怎麼知道?”
“這種事情傳的還不快?”沙瑞金輕笑反問。
裴景鑠插嘴︰“不僅如此,我們還知道你和你夫人歐陽菁已經分居八年了。”
沙瑞金嘆息說︰“既然沒有感情了,怎麼沒有早離啊?”
李達康表現出一副愁容︰“歐陽菁不離,我為了面子呢,一拖就拖到了現在。”
“好,你既然告訴我們了,那建議你起訴離婚。”沙瑞金和裴景鑠對視一眼,相互點點頭。
組織批準你離婚了!
“謝謝沙書記和景鑠同志對我的支持。”
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沙瑞金卻讓李達康起訴離婚,這就算是下了決心要救李達康。
如果李達康沒有這一系列的匯報,沒有如實坦白、實事求是地和沙瑞金坦白,如果沙瑞金沒有完成對李達康考驗的任務,這個明確的表態是不會輕易下的。
作為一把手,難道不知道歐陽菁的事嗎?當然知道,而且一直關注,關于反映他京州市委書記李達康老婆歐陽菁的問題早就擺在了沙瑞金的辦公桌上。
別忘了,沙瑞金手里還有一位偵探高手,更何況還有裴景鑠這樣的穿越者在身旁!
只是在此時,只能說的輕描淡寫,如果過于認真會怕李達康多想。
“我到漢東以後啊,听到了不少關于歐陽菁的反映。”
沙瑞金的話令李達康有些緊張。
裴景鑠又在一邊打趣︰“有人說,歐陽菁打著京州市委書記夫人的旗號,享受了不少&39;特權&39;。”
李達康連忙解釋︰“沙書記、景鑠同志,我要重申一下,我從來沒有讓她或者授意她,做任何違法亂紀的事情。”
“但是你不能保證她沒有打著你的旗號謀私利啊。”沙瑞金直勾勾地盯著李達康,“所以沒感情了,離了吧。”
李達康苦笑一聲,“唉!”
實際上,李達康心中已經樂死了,原來領導什麼都知道,幸虧實事求是,如實匯報了,不然沒有一把手做後盾,歐陽菁的問題還真的很難說清楚。
夕陽漫過垂柳,晚風正把碎銀般的陽光揉成漣漪。
潘安湖吹來一陣風,那風在結霜的枝椏間跳躍,驚起白鷺,掠過鏡面般的湖水。掃過新發的嫩芽,驚醒了沉睡的蘆葦蕩。
遠處飄來斷續的二胡聲,與風中搖曳的梅香纏繞成綢,輕輕系住歸人衣角。
&34;今天達康同志談了那麼多。&34;沙瑞金盯著車窗上防彈玻璃外扭曲的霓虹,&34;你覺得達康同志這個人...&34;
裴景鑠的手指輕輕叩擊著真皮座椅的扶手,發出清脆、有節奏的響聲︰&34;達康同志很實事求是,他所說的和我們多了解的基本一致,沒什麼隱瞞的,是個不錯的同志。&34;
“他的理念很大膽,能做出成績,是個不錯的改革大將。”
沙瑞金忽然低笑一聲︰&34;來漢東前,我就說過,這小子是把鐵犁頭插進淤泥里...&34;
&34;犁得再深,下面也是斷層。&34;裴景鑠轉動座椅調出監控屏,林城開發區的夜景在屏幕上像是一幅美麗的畫卷,&34;不過為人太過霸道。&34;
&34;該找個人中和一下。&34;沙瑞金也看向監控屏,&34;明天《漢東日報》會發林城開發區的調研報告,你給報社的總編說一下,把李達康的名字排在你的後面,第三位。&34;
暮色將紫荊花影揉碎在擋風玻璃上,考斯特的防彈玻璃倒映著兩位常委的剪影。
沙瑞金又說︰“達康同志之後的位置......”
“客觀的講,達康同志問題不大,但也不少,光丁義珍和大風廠的事情,他就要擔些責任。”裴景鑠說。
“等局勢穩定後,咨詢咨詢其他常委的意見吧。”
遠處廣告牌&34;林城開發區&34;的霓虹在夜幕暈染成彩色光斑,車載茶香的沉郁氣息,在密閉空間凝成某種隱喻。
當第十個隧道呼嘯而過時,裴景鑠突然叩擊桌面的手頓了頓。
雖然這次沙瑞金和裴景鑠願意撈李達康一把,但是,那只是平衡之計,京州出了那麼多的事,李達康終究保不住京州那把燙手的椅子,他的政治生涯已經到頭了。
就像高速路標終會在某個彎道消失在視野里,但副省級的台階依然會穩穩托住這位鐵面書記的後半程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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