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萬人，500多條街道，要找一個人，如同大海撈針。
姜一憑借著曾在巴黎夜當過服務生的工作經歷和優越的外在條件，成功的在漂泊兩天後，找到了一份咖啡廳侍應生的工作。
咖啡廳叫“塞納河畔”，位于法租界。標準的歐陸風格，裝修浪漫文雅，店里的常客除了貴族太太小小姐，還有一些文化工作者。
姜一住在後院一處狹窄的儲物間里，里面除了一張床，連站第二個人都困難。
“別看這里小，起碼上班方便！”領班馬德邦靠在門口，笑眯眯的說。
“我不挑，謝謝馬領班。”姜一伸手抹過去，木板床上附著一層灰。
“有抹布嗎？我想先把這里收拾下。”
“有，我拿給你。”
馬領班走開不到五分鐘，又回來了，手上除了一條舊抹布，還有兩套制服，一雙舊皮鞋，一條毛巾，一個水盆。
“上班要穿統一服飾，本來這些要收押金的，工作滿一年就退回，但看在你身無分文，破例先給你。”
姜一從馬德邦手上接過衣服鞋子。
“明天跟著我先上早班，七點後廚有早餐，上班時間九點到下午三點半。中午吃飯休息有一個小時。晚班是三點半到晚上十點半。”
馬德邦交代完離開了，姜一開著門，去後院水井打了水上來打濕抹布，來回擦了三遍才把小房間收拾干淨，躺在木板床上，有些感嘆。
自己這是混的一次不如一次了。得虧現在冷，不然住在這麼逼仄的小房間里，非得熱死不可。
“0713，舒伯華現在還在上海嗎？”
姜一雙手枕在腦後，有些困倦的問。
“在。”0713回復，它也只能告訴姜一這些信息了。至于具體在哪里，需要姜一自行探索。
“謝謝”姜一眨眨眼。
……
第一天上班，姜一早早起床洗漱好穿戴整齊來到後廚房。
灶台上廚娘已經煮好了一大鍋菜粥。
馬領班也在，今天早班一共有五名服務員，幾人吃完飯，跟著領班去了前面咖啡廳，開始將椅子擺好，擦櫃台，拖地，給花卉澆水等。至于泡咖啡這些，店里有專門的咖啡師，侍應生只需要照顧好客人，維持店內衛生就行。
另外三個侍應生，分別喚作杰森，莫迪，杰克。
“我們店里，洋人也多，所以大家都得取個洋名，你也可以想一個。”杰森正在拖地，姜一在擦椅子，兩人挨得近。
杰森臉上閃著莫名的自得光芒。
“我可是在這里工作了五年，洋文會的也不少，你可以……”
“an ，伊恩。”姜一認真的說“發音跟一相似，也靠近我的名字。”
杰森的表情有些難看，他本以為這個新人只是憑著外貌被錄用，自己雖說長相比不過，但好歹有洋文底子在，想著在新人面前示威一番，沒想到看樣子對方也是個懂的。
“你會洋文？”杰森語氣拔高，質疑的問。
姜一奇怪的看了一眼杰森，他在本源世界好歹是個學霸，英語過了六級。後來上班，也對接過幾個外國人。所以英語不是問題。
“只會一點。”姜一秉持著華國人的謙遜傳統說。
杰森哼了一聲，拉著拖把走了。
躲在後面擦鋼琴和擦櫃子的莫迪杰克相視一笑。
平日里杰森仗著洋文最好，小費拿的最多就算了，還經常把自己的活推給他們兩人。這下新人看樣子也不是個好惹的，到時候有戲看了。馬德邦走過來，看著偷懶的兩人，咳嗽一聲。
兩人急忙低頭認真干活。
馬德邦打量著認真擦椅子的姜一，昨天是他面試的姜一。
每天有無數個落魄的年輕人試圖在上海獲得一份工作，他們眼里是急切，自卑，懷疑。
而姜一，只是看到門口的招工啟示就大大方方的走進來問工作人員。說話也條理清晰，眼神清明，很難不讓人有好感。
要知道這個時代，底層百姓連踏進咖啡館的勇氣都沒有，法租界更是一輩子沒來過。
如果姜一知道馬德邦錄取他的真實原因，估計會無語的翻白眼。
不就一個舊時代的咖啡館，又不是白宮，他進來還擔心被人一槍爆頭不成？
姜一甚至覺得，即使咖啡館沒有錄用他，他也總會找到其他工作的。
九點十分左右，咖啡廳迎來了第一位客人。
是一位戴著紳士帽，拄著拐杖的俄國老人。
俄國人身材高大，金發碧眼大胡子，鼻梁高聳，戴著小圓鏡片。坐在窗戶邊。
英語最好的杰森恰好不在店里，莫迪最怕遇到洋人，低著頭裝沒看見。杰克正在從後廚端一些榛果到咖啡台後面。
姜一左右看看，決定自己上了。把客人晾在那里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你好，先生。想喝點什麼？”姜一彎腰說著英語，同時把手上的飲品菜單遞過去。
俄國人取下帽子放在桌上，上下打量了一眼姜一，眼里都是欣賞。
“可愛的東方娃娃。你是新來的？”俄國人的英語帶著濃重的卷舌音。
“是的。我正在學習如何當一個好的侍應生。”
“呵呵，你會做的很好的。”俄國人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黑咖啡，加兩塊方糖。一份俄式松餅”
姜一快速記下，待俄國人沒有其他需要後，表示很快會把飲品送來才退下。
來到咖啡巴台這邊，咖啡師小a接過菜單，對姜一豎起大拇指說︰
“新來的，可以啊。這個俄國人英語很難懂，除了杰森，別人可招呼不好。”
姜一擺擺手，莫迪跟著點頭。
“伊恩，你真厲害。”莫迪喊著姜一的洋名。
“呵”
來遲一步的杰森雙手抱胸從姜一身邊路過，撞了姜一一下。
姜一覺得杰森的挑釁行為太過幼稚，他剛來上班第一天，對一切還不熟悉，身邊同事即使不喜歡杰森，但對杰森肯定比對自己有感情，不適合撕破臉皮。
“他一向心高氣傲，看不起我們。”
杰克把新鮮出爐的松餅放在托盤上遞給姜一。
小a也在說話過程中準備好了咖啡放在托盤上。
“我只會做好自己本份內的事情。”姜一面不改色，重新端起托盤走向客人。
最近有些卡文。沒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