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窮會使得孩子早熟。
這點在諾亞身上得到了充分的認證。
埃德溫雖然也經歷過困苦的兩年生活,但在那之前,他的父親是牧師,有正當收入,母親操持家里,一家三口過的小康而滿足。
所以他在得到姜一資助後,慢慢的開始回歸放松的狀態。開始學會停下腳步享受生活。
他自得自己的繪畫天賦得到老師和姜一看中。
他也認為,自己對于姜一是與眾不同,不會被拋棄的。
埃德溫現在渾身上下穿戴的服飾,足可以抵消掉蘭丁小鎮一個面包店服務員三個月的工資。
他不限制埃德溫任何花銷,可是他也看的分明,埃德溫失去了曾經的小心翼翼和勤奮。
在之前,他每隔一天都會畫出一幅用了心的作品帶給姜一。
而現在,他一個禮拜只能畫出一兩幅正式的畫。那些跟著老師的草稿不算在內。
當然,並不一定說數量越多越好,而是姜一從畫里看到了少年人驕傲自得和散漫放縱。
埃德溫才十四歲,他的三觀還沒成熟,自然無法站在成年人角度冷靜的處理一切,看到事物背後的真相。
所以姜一想出了一個算不上主意的主意帶來另外一個男孩,反向刺激埃德溫。
諾亞,是姜一意外在西區發現的合適人選。
他比埃德溫年紀小,但是從小就家庭困苦,從出生起,就很少穿過新衣服,吃過飽飯。
每一個帶著寒冷和饑餓入睡的夜晚,諾亞都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听著簾子後面母親的咳嗽,一次次告訴自己改變這一切,我要改變這樣的日子。
他翻過垃圾堆廢品,去軌道上拾起掉落的煤球塊,在春天去山林里采蘑菇和野菜。
他從有記憶起,就一直過著這樣麻木的日子。
看慣了人情冷暖。學會諂媚的像小貓一樣露出肚皮,展示自己的無害。
所以姜一問他願意到他身邊做事嗎?
他點頭了。
他不奢求成為鎮子里人人口耳相傳的“好命的埃德溫”。他希望能給母親換來生機,讓自己和母親吃飽穿暖。
“他是我的助理。”
姜一站起身,低頭看著仰著頭的埃德溫。
“諾亞是個很勤奮努力的好孩子,你要向他學習。”姜一說完這句話,伸出手拍了拍埃德溫肩膀,轉身也回了屋子。
路過諾亞身邊時,揉了揉對方的紅頭發。
埃德溫死死咬住下唇,止住想要流出的淚水。一轉身,跑出了姜一的院子,沿著街道一路跑遠不見了。
“先生,不用去追埃德溫少爺嗎?”諾亞怯怯地伸手拽了拽姜一袖口。
姜一說“不用,這里是他長大的地方,不會丟。”
“可是,他好像哭了……”
“他連這點挫折都忍受不了,堅持不下去,那我投資他就真的是個錯誤了。”
姜一知道自己的行為很惡劣,拿一個孩子去刺激另外一個孩子。
這是他的第三個副本,望著身邊一圈不同顏色頭發和眼楮的外國人,他才有種做游戲的感覺。
姜一想要復活自己,想要回去見還在休息站等待他的應淮,還欠著系統那麼多積分……他覺得,只要不是傷及性命,一些小手段,他不介意使用。
姜一去了書房,被留在原地的諾亞從瑪利亞手上接過一杯鮮榨梨子汁,抿了一口,露出一個笑容。
這種梨子出汁水並不高,且也只有這個季節才有。姜一卻喜歡喝它榨的汁,每天廚房都有新鮮送來的這種梨子,都是為了榨汁。
諾亞眯起眼楮,享受著以前不曾嘗過的舌尖滋味,低聲呢喃。
“可是听說紅衣服軍快要打到這里了。也許他會踫到那些壞人……”
“萬一死了,怎麼辦呢?”
“萬一死了……”
諾亞像一只小貓,舔了舔唇,眼里散發著興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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