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除了醫生以外,冬凌並沒有深交到可以稱得上“摯友”的人,但因為優秀的外貌,不錯的情商和樂于助人的性格,他的“朋友”又很多。
至少以正常的邏輯來說,的確沒有哪個“正常”的朋友會去做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的。
尤其是……為了不泄露三次元的事情,他的形象都是金發和重瞳,而醫生的形象則是紅發綠瞳的形象。
這怎麼看怎麼奇怪吧?!
冬凌甚至看到了以自己為主角的“手賬本”——沒錯,就是那種女孩之間非常流行的,記錄生活瑣事、情感和計劃的本子。
當然,也不是說男性就不能做手賬,畢竟手賬本還分為很多類。
記錄日程、旅行經歷,或者筆記類等等都可以,每個人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設計手賬的風格,但是……
他沉默地看著紅發的醫生的手工活。
對方把自己的照片和材料搜集起來剪剪貼貼,手繪了q版的小人涂鴉,手賬本的畫風還充滿了浪漫的銀色,粉色和玫瑰元素,還會貼上可愛的貼紙,甚至撒上金粉……
——醫生,你真不覺得這有點過了嗎?
看到這一幕幕,冬凌才想起來,醫生好像的確說過本來想要準備一本他的成長相冊作為成年禮物的。
不過,後來他又覺得那樣太沒新意,便準備自己手動diy一個類似紀念冊的手賬本。
只是可惜,後來因為工作太忙的關系,這個禮物的完工日期一拖再拖,從成年禮物變成了大學畢業紀念冊。
再後來,因為工期問題,就演變為了薛定諤的送禮日期……
冬凌看著醫生仿佛有強迫癥和完美主義一般,稍有不稱心就撕掉重做的架勢,也難怪到現在都沒收到這份禮物了。
也或許……醫生已經把這作為了一種放松的樂趣,創造美的過程?
至少,冬凌覺得對方做手工做的的還挺開心的。
‘這果然是因為醫生對我的祝福導致的結果吧?’
冬凌注視著手中的畫面,ca了一下系統,系統也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你說的沒錯,這枚玫瑰胸針甚至還包含了一部分他的……類似于意志一般的存在?或許,他是想要告訴你什麼。】
‘……是還沒來得及告訴我的話嗎?’
【或許吧?抱歉,我還無法理解這麼復雜的事情。】
‘……’
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冬凌放棄了去中止碎片的輸出畫面,因為他想知道,醫生到底想要告訴他什麼。
他們的分別太過匆忙,還有很多話沒有說完。
即使之前他已經收到了友人的祝福,可冬凌不願意錯過任何對方的消息,哪怕是重復的也無所謂。
他盯著畫面中的那一幕幕,在看到那些被他自己都遺忘的獎狀記錄,日記和某些手工作品時,不由得喃喃。
“原來不只是為了檢查我的學習情況和日常活動,還為了做這個麼……”
學生的成績、比賽記錄、手工作品、寒暑假活動記錄等等都可以作為評價的標準。
所以,冬凌會乖巧把這些成果全面而詳細地展示給醫生看,以此證明自己的狀態無虞。
沒想到那家伙保存了復印件和照片記錄,還有這作用。
現在冬凌倒是有些可惜沒有收到這份手賬本了。
當然,讓他松了一口氣的是,最初那段灰暗的時光和醫生的經歷,還有某些極端行為顯然不被認為是“美”的。
那些不成熟的行為並沒有被展現出來,至少沒有讓他社死。
至于被醫生帶著去做義工的那些瑣碎……
不論是撿垃圾被濺的一身泥,還是去動物救助中心幫忙卻被毛絨絨圍攻寸步難行,又或者去幼托所當志願者,被哭鬧哄不停的孩子急的差點嚇哭什麼的……
嗯,冬凌覺得相比較而言,還在他的接受範圍之內。
“冬凌哥果然很受小動物的歡迎啊!”
景元想到了自家咪咪第一次見冬凌,就喵喵沖著對方撒嬌的樣子,不由得感慨萬分。
應星和小奧帝重點卻是在差點被急哭的少年冬凌身上。
應星︰“冬凌哥……也會有這樣手忙腳亂的時候,真是讓人想不到。”
小奧帝︰“原來冬凌哥哥不擅長應付小孩子哭哭呢!我現在還小,那豈不是……”
應星&小奧帝︰“你關注的點是不是有點歪?!”
兩人異口同聲地對視了一眼,確認過眼神,心眼兒是不一樣的人。
冬凌自然听到了兩小只的議論,不過怕錯過某些環節,他並沒有回頭。
好在,這時候的景元非常靠譜地拍了拍小奧帝的肩膀。
“好了好了,奧帝,你現在應該是不會隨意哭鬧的大孩子了。”
景元這麼說著,露出了經典的眯眯眼和貓貓嘴笑容,語氣也是柔和萬分,就是內容……
“你也不想自己隨意哭鬧的照片被圍觀路人拍下來,在匹諾康尼傳遍吧?”
“知道了啦,我就是隨口那麼一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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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奧帝打了個哆嗦,不敢再鬧ど蛾子。
或許是直覺,也或許是相處的這幾天,小奧帝意識到景元並不像是應星那麼“單純”會縱容他。
看著景元那“和藹友好”的溫柔眼神,小奧帝決定當個成熟的大孩子。
要不然,他非常懷疑那個“圍觀路人”就是這位好心的景元大朋友。
“……”
冬凌內心默默給景元點了個贊,目光鎖定畫面不放。
如果他沒記錯,這段回憶……不對,應該說是醫生對于“冬凌”的美好的映射,已經快結束了。
就如冬凌判斷的那樣,碎片的播放很快就到了尾聲,光芒漸漸暗淡下來,而最後的場景,讓所有人都怔愣了一瞬。
畫面中,淅淅瀝瀝的雨水落下,看上去只有十幾歲的冬凌狼狽地倒在廢墟之中,嘴角還有鮮血流出,本能地張嘴喝下了雨水。
這場景冬凌當然記得,這是讓他最難以釋懷的晚上。
他因為巧合地在地震來臨前開窗,于是從窗口掉出,反倒是避免了被建築壓倒的命運。
因為“幸運”,他掉落的時候經過了樹木的緩沖,只是斷了些肋骨而已,那些刺破內髒的骨頭雖然讓他吐了血,卻都沒有傷到致命的部位。
是的,比起其他那些半夜里,在睡夢中毫無知覺,完全無法躲避的人來說,他當然幸運。
甚至于增加了救援難度的雨水,對其他人來說是不幸,但對于倒在室外的他來說卻是幸運,至少讓他不至于被渴死。
“原來……他當時也在救援隊里。”
冬凌一直以為,自己和醫生的初次交集應該是去做心理治療的時候,原來在那之前,對方已經救過他了。
胸口又傳來那種熟悉的鈍痛和壓抑感。
這個噩夢他都已經做了無數次,冬凌本以為自己就算是痛苦,也早該學會了控制自己,不再失態。
然而,事實是,他還是做不到。
“我不理解……為什麼?”
這一刻,他甚至懷疑這不是純美的碎片,又或者,這碎片的作用並非是眾人所認為的那樣。
“我……什麼都沒能做到,我本來可以拯救他們的……如此的無能,軟弱,愚蠢的樣子,難道也能算是‘美’嗎?!”
冬凌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卻還是忍不住發出了質問。
如果說之前那些善舉和義舉,是醫生引導他發現美,踐行美,但最後的這個又算是什麼?
“……”
一時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這才意識到自己激動過頭的冬凌苦笑地扯了扯嘴角。
“抱歉,是我失態了,我……”
“居然連最基礎的‘認知’都有所欠缺——”
在其他人禮貌保持沉默的時候,天環族女士卻是若有所思,上上下下打量著冬凌,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看來,你這位純美騎士修行的還不到家啊!”
“……”
冬凌露出了無法反駁的表情。
對上女士那了然的眼神,他意識到,對方的確能理解他無法理解的某種“認知”。
“喂,我說你,也太過咄咄逼人了吧?!”
椒巒一向是個好脾氣的狐狸,不過她非常護短。
她並不明白具體情況,但也知道,剛剛那一幕明顯觸及了冬凌的傷心往事,對方如此逼迫,實在是讓人氣惱。
“你這樣,也能算是【純美】嗎?如果純美女神知道有你這樣的信徒,說不定還會覺得丟人呢!”
“小姑娘,看來你也和世人一樣,對美的理解太過膚淺,那姐姐就告訴你一個道理——美,本來就是被人們所定義出來的。”
天環族女人並不意外會收到這樣的指責。
“人們的認知不盡相同,對美的理解也是如此,所以,不要用那些狹隘的觀念去理解美。”
“我們是攬鏡人,而非純美騎士——不是所有的純美信徒都如同純美騎士一樣,喜歡用那些好听的,優雅的,華麗的語言與騎士道來為人處世。”
“就像不是所有的豐饒信徒都會像豐饒一樣無私利他,不是所有的巡獵信徒都會走在復仇的道路上,不是所有踏上智識命途的人都會孜孜不倦追求知識一樣,這無疑是謬論。”
“你……雖然我說不出哪里不對,但我覺得你是在詭辯!”
椒巒只覺得哪里不對,不過一時間又說不出來。
“這和你戳人痛處的話又有什麼關系?”
“是嗎?在你看來我是在挑釁,又或者是在揭人傷疤,但良藥苦口,忠言逆耳,你又怎麼知道我不是在說實話,在提點他呢?”
“哈?我信你個鬼!”
“不好意思,我雖然渴望成為眾人的焦點,但我討厭虛偽的應酬,華麗浮夸的言辭,委婉繁復的禮節,我就是喜歡這樣心直口快,一針見血。”
“你這已經是嘴毒而不是普通的心直口快了吧?”
“不管你們信不信,事實上直到剛才之前,我都已經準備代表我們認輸,並且奉上我們持有的純美碎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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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說的倒是好听,但其實是你們的純美碎片,自己飛到了冬凌哥手里吧?”
大人有些話顧忌著不好說,小奧帝就沒這顧慮了。
“你們都已經失去了賭注的籌碼,現在還想要依靠詭辯來爭取利益嗎?”
“呵呵。”
女人並沒有再說話,只是用一種“懶得和你們多說”的眼神瞅了他們一眼,便轉向了冬凌。
“我們各自走在自己堅持的道路上,但如果真的遇到了認同的‘美’的人,也會將碎片奉上——以純美女神伊德莉拉的名義起誓,我的話並無虛言。”
“啊?真的假的?”
小奧帝不甘心地原地跳了跳,試圖引起注意,不過女人依舊無視了他,緊盯著冬凌。
對此,冬凌點了點頭。
“是真的。”
冬凌自然明白女人的意思,如果不是他們的意志有所動搖,認可了他,那些碎片也不會如此輕易就向他飛來。
人才會為自己心中的美分等級,在純美女神眼中,一切的美皆平等。
若是他們堅持自己心中的“美”,結果自然會有所不同。
其實在游戲中這點也是有所體現,那位在匹諾康尼熱砂海選地圖里,有一位抱怨開拓者奪了走了他冠軍的種子選手。
那位選手提到,他原本對于他們對【 】的狂熱不屑一顧,卻在真正見到了知更鳥之後,懂得了什麼是真正的【美】。
所以,他成為了最虔誠的信徒,帶著鏡子的碎片前來會場,就是為了把碎片獻給知更鳥,讓她成為【美】代言人,甚至是【美】本身。
結合其話語中“碎片的力量”“自己心中的完美”的話語,可以說這幾乎是明示了。
所以冬凌願意相信女人的話。
在攬鏡人看來,或許收集碎片,把碎片托付給自己認定的【美】的存在,也是一種讓【純美】回歸的方式。
“果然你是明白的嘛!說到底,這玫瑰胸針上的碎片,也是你那位摯友托付給你的吧?”
女人滿意地點了點頭,意有所指。
“雖然我承認你在很多方面都很完美,但無論多麼華麗的高樓大廈,地基沒有打好可是致命的問題。”
“……”
“我們的確失去了最有力的籌碼,若是決斗中止我們也的確無話可說。那麼,你的決定呢?”
“契約既成,食言者當受食岩之罰。我並無毀約的習慣。”
冬凌注視著手中的玫瑰胸針,下定了決心。
“我能持有它,或許是因為……懷炎將軍,在決斗結果出來之前,能拜托您暫時保管這枚胸針嗎?”
“能讓冬凌小友托付與生命等同重要的信物,老朽自然是不勝榮幸。”
懷炎將軍點了點頭,接過了玫瑰胸針,他並不意外冬凌的選擇。
“那麼三日後,老朽也會到達決斗現場,為你等做出勝負的判決。”
“那也是我們的榮幸。”
“……謝謝您,懷炎將軍。”
天環族女人和冬凌同時開口,兩人對視了一眼,冬凌率先轉過身。
“抱歉,我想……暫時一個人冷靜一會兒。在決斗前,勞煩將軍大人,還有椒巒你幫忙照顧一下三個孩子了。”
冬凌朝著兩人歉意一笑,人影消失在了原地。
“這家伙,溜得倒是快,是吃定了我們不會拒絕是吧?!”
“有些事情只能靠自己想明白,就他一個人靜靜吧。”
懷炎將軍嘆息了一聲,景元也止住了應星和奧帝下意識想要追上去的動作,轉而笑眯眯看向還沒離開的幾人。
“真是遺憾,冬凌哥才剛剛成為純美騎士沒多久,或許也正因此才欠缺了一點常識吧!”
“哦?小鬼,你這是在向我套取情報嗎?”
天環族女人挑眉一笑,卻也並不在意地回答。
“答案其實很簡單,我也不認為他並不知道,只是……呵呵,先不說其他人,至少這位老將軍也已經看透了答案,卻沒有說出來行的意思,不是嗎?”
“ ,老朽不過是年長了些許,所以更能看透一些事情罷了。”
懷炎將軍溫和一笑,並沒有否認,這讓椒巒和三個孩子都不由得吃了一驚,異常不解。
他們都能感受到,冬凌是因為最後那一幕有了心結,心底郁郁,如果懷炎將軍知道答案,又為什麼不說出來呢?
“就如這位攬鏡人女士所言,很遺憾,有些道理光是听別人說是無用的。”
“……”
懷炎將軍德高望重,連他都這麼說,其他仙舟人士自然是無話可說。
只有小奧帝還氣鼓鼓的,腦袋上的絨球也因為他的生氣而蓬松漲開了幾分。
“這也太不公平了!你們可是5個人打冬凌哥哥一個人!而且現在冬凌哥哥還交出了自己的純美碎片……”
“噗……”
看著氣鼓鼓的皮皮西小孩,天環族女人幾乎要笑出聲來。
好在,作為一個立志站上大舞台的女人,她克制住了自己,用手捂住了嘴巴,沒讓自己笑的前仰後合。
“什、什麼嘛!這有什麼好笑的嗎?”
“難道這還不好笑嗎?你……還有你們,到底對口中的冬凌哥哥多沒有信心,才會覺得那些純美碎片會選擇一枚胸針,而不是他這個人本身?!”
“啊?!”x4
三個孩子和椒巒都傻眼了,如果碎片不在玫瑰胸針上,那之前這幾人干嘛氣勢洶洶的要贏得那枚胸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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