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著傷口，痛苦地呻吟著，倒在地上無法起身。
隨著路人的受傷，街道上的混亂愈發不可收拾，人們的恐懼達到了頂點。
而這場槍戰還在繼續，雙方依舊僵持不下。
……
另一邊，港島太平山巔雲霧繚繞，88號別墅的落地窗前。
林耀懶洋洋地倚在真皮沙發里，指尖輕輕摩挲著小猶太耳後的碎發。
她穿著水藍色吊帶裙，正用銀叉叉起一塊鮮紅的西瓜，小心翼翼地喂進他嘴里。
果肉的清甜混著她發間的茉莉香，在暖黃的燈光里氤氳開來。
廚房方向傳來瓷器輕踫的聲響，何敏系著米白色圍裙，正在砧板上切著西芹。
刀刃起落間，她偶爾抬眼望向外間。
目光掠過林耀指間泛著冷光的衛星電話，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鈴鈴鈴！
突然，清脆的電話鈴聲刺破了室內的寧靜。
小猶太的手微微一抖，西瓜汁順著銀叉滴落在林耀的白襯衫上，暈開一小片水痕。
林耀卻恍若未覺，他按下接听鍵。
王建國的聲音帶著電流聲從听筒里傳來︰
“耀哥，飛虎隊、ptu、重案組的人全出動了，油麻地那邊已經戒嚴。”
“知道了。”
林耀說道，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電話邊緣，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按原計劃行事，讓弟兄們別慌。”
“好的，耀哥！”
掛掉電話的瞬間，他隨手拿起另一部黑色衛星電話，拇指熟練地撥出一串數字。
等待接通的間隙，他轉頭看向小猶太。
伸手替她擦掉指尖的西瓜汁，語調輕得像是在哄孩子︰
“乖，去廚房幫何敏姐拿瓶紅酒。”
小猶太點點頭，裙擺掠過地毯，留下一串細碎的腳步聲。
“建軍！”
電話那頭剛傳來一聲“耀哥”。
林耀便開口了，聲音里帶著幾分冷冽的篤定
“五分鐘後，讓青龍堂兄弟把火警報警器全打開。”
“記住，要那種連消防局都能觸發的老型號。”
他頓了頓，目光投向窗外的天色。
“等條子全往那邊跑的時候，你帶車隊從後山隧道走。”
“5分鐘後，你們行動！”
“好的，耀哥！”
掛斷電話，他靠回沙發，指尖敲了敲膝頭。
廚房傳來兩個女人的低語聲，混著西芹入鍋的滋啦響。
整座別墅外，保鏢們的身影在綠植間若隱若現。
牆角的監控攝像頭無聲地轉動著，將山下蜿蜒的車道盡收眼底。
此刻，整個港島的警力都被引向了油麻地的街頭槍戰。
霓虹燈與警燈交相閃爍，人群在防爆盾前尖叫奔逃。
卻沒人知道，在這海拔五百米的山頂，一場精心策劃的暗戰即將拉開帷幕。
林耀拿起茶幾上的雪茄盒，抽出一支點燃，淡藍色的煙霧在他眼前繚繞。
遠處，第一聲消防車的警笛聲隱約傳來。
他抬眼望向窗外，嘴角的笑意逐漸清晰。
這場暴雨，終于要來了。
……
另一邊，油麻地，愛丁堡國際學校的黃昏被槍聲撕裂。
陽光透過破碎的玻璃窗，在走廊地面織出帶血的金網。
久南的殺手團隊貓著腰從操場邊的灌木叢摸進來時。
烏蠅正用匕首挑開三樓男廁的通風管道——這是林耀地圖上標記的第三條撤退路線。
"左邊樓梯有三個！"
對講機里傳來保鏢阿杰的喘息，他後背緊貼著化學實驗室的鐵門，槍管還在發燙。
走廊盡頭的滅火器突然爆開，白色粉末如硝煙般騰起。
三個戴著黑色頭套的殺手借著煙霧突進。
烏蠅抬手就是兩槍，子彈擦著領頭者的耳際鑽進牆里。
濺起的石灰碴子刺得人眼眶生疼。
十二人的保鏢隊此刻呈扇形退守，斷後的老鬼膝蓋中彈，卻仍用課桌搭起掩體，槍口始終對準樓梯口。
烏蠅掃了眼腕表，距離林耀說的"飛虎隊還有七分鐘到達"已過去五分鐘。
他踹開教室門的瞬間，一顆流彈擦過他耳後，在牆上燒出個焦黑的洞。
殺手們用的是穿甲彈，看來久南這次真是下了血本。
"快，往食堂撤！"
烏蠅扯開領口的防彈衣，汗水早把襯衫貼在背上。
他帶著阿杰拐過走廊轉角，突然看見幾個學生縮在儲物櫃後發抖
其中一個女孩的白襪子上浸著血——不知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烏蠅猛地扯開消防栓，水流噴涌而出形成水幕，他推著孩子們往反方向跑︰
"躲進音樂教室！鎖好門！"
食堂里的不銹鋼餐桌被掀翻在地，形成一道臨時屏障。
當烏蠅帶著弟兄們撞開後門時，眼前的景象讓他瞳孔驟縮。
殺手們顯然也研究過地圖，四個端著霰彈槍的殺手正守在水池邊，槍口泛著幽藍的光。
阿杰抬手想開槍，卻被烏蠅一把按下，子彈擦著頭頂飛過，擊碎了牆上的牛奶販賣機，巧克力奶混著玻璃碴子淌了一地。
"老鬼！扔煙霧彈！"
烏蠅摸到腰間的戰術腰帶，指尖觸到冰涼的彈殼。
隨著濃煙騰起，他率先撲向水池邊緣，匕首在水泥地上劃出火星。
林耀說的暗門就在水池第三塊瓷磚下。
當他終于摸到生銹的鐵環時，背後傳來阿杰的悶哼，一顆子彈穿透了他的肩膀，卻硬是用身體替他擋住了射向暗門的火力。
"撲他阿母，都他媽進去！"
烏蠅嘶吼著扯開暗門，腐葉和潮濕的氣味撲面而來。
老鬼拖著傷腿第一個跳下，防空洞的鐵梯在重量下發出吱呀聲。
當最後一個保鏢翻進暗門時，烏蠅看見殺手們的輪廓已經沖破煙霧。
他摸出最後一顆手雷，拉環的瞬間瞥見食堂牆上的時鐘。
飛虎隊還有兩分鐘到達。
"耀哥，路線安全，搞定了。"
他對著對講機笑了笑，聲音里混著血沫。
手雷的紅光映亮他染血的臉。
在殺手們驚恐的叫聲中。
他抬腳踢向暗門……
遠處，消防車的警笛聲和飛虎隊的直升機轟鳴聲同時傳來。
而此刻的愛丁堡學校，只剩下水池里未被關上的水龍頭。
滴答滴答，數著滿地的彈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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