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耀集團董事長辦公室內，陽光透過百葉窗在深棕實木辦公桌上投下斜斜的光影。
林耀指尖摩挲著那盒復刻錄音帶，烏木鎮紙壓著的文件上"黃志成誨淫誨盜，貪腐證據"幾個字赫然醒目。
"阿珍，給！"
他將磁帶推過桌面，亞克力鎮紙折射的光斑在樂惠珍鏡片上一閃道︰
"把這東西當作重磅消息捅出去，聯系所有願意報道的媒體。"
樂惠珍指尖捏著磁帶盒邊緣，問道︰
"哥，你準備給哪幾家媒體？財經周刊還是都市快報？"
"只要長著眼楮會寫字的媒體都給。"
林耀往後靠進真皮大班椅，嘴角揚起的弧度帶著獵手的鋒利，續道︰
"必須讓黃志成三個字臭遍港島十八個區的每一條街道。"
她忽然咬住下唇︰"耀哥是想借鬼佬的手處置他？可那些洋人警司說不定會把他藏到赤柱監獄避風頭......"
"避？"
林耀忽然低笑出聲，端起骨瓷茶杯時祁門紅茶的琥珀色晃碎在瞳孔里。
"我要的就是引蛇出洞。…”
“當他們西裝革履地站在鏡頭前為強尖犯開脫時，全港市民都會看見這些白皮豬的真面目。"
樂惠珍忽然睜大眼楮，指尖的磁帶盒重重磕在桌角︰
"我懂了！等他們跳出來護著黃志成，我們就能把整串利益鏈都曬在陽光下”
“要不要讓翡翠台今晚插播新聞？請法律專家做個深度訪談？"
"不需要。"
林耀搖了搖頭，續道︰
"我們只播事實，剩下的讓那些筆尖滴血的記者去撕咬。”
“記住，新聞稿最後要加一句，黃志成辦公室保險櫃里的瑞士銀行本票，警方何時才能公示？"
當樂惠珍踩著細高跟匆匆離開時，辦公室里只剩下紅木博古架上的銅制算盤在微光中靜默。
林耀望著窗外維多利亞港的粼粼波光。
指腹摩挲著磁帶盒上尚未完全干透的"證據副本"印章。
這場風暴，該來了！
……
《港島日報》頭版標題《警司涉黑錄音曝光！黃志成23段對話現驚天指令》發布一個小時後。
全港183個報攤就已排起搶購長隊。
茶餐廳里。
燒味師傅夾著叉燒的鐵鉗懸在半空，听著收音機里主播顫抖的聲音︰
"根據匿名人士提供的錄音證據，警司黃志成多次指示黑幫分子......"
尖沙咀碼頭的報童被蜂擁的人群扯破襯衫。
手里的報紙被拋向空中，像白色的蝴蝶撲向正在巡邏的巡警。
港督府的法式落地窗被暴雨拍打得嗡嗡作響，政務司司長的鋼筆在"緊急應對方案"文件上洇開墨團。
電話那頭傳來警務處長漢克斯的沙啞嗓音︰
"總督先生，已經有三個區的議員要求成立獨立調查委員會，立法局外聚集了超過兩千名示威者......"
鍍金座鐘指向凌晨三點時，尖沙咀警署的鐵門被抗議者潮水般的"交出黃志成"呼聲震得簌簌發抖。
防暴警察組成的人牆後，有人點燃了寫有警司徽章的紙板。
黃志成的照片被ps成青面獠牙的魔鬼形象，貼滿旺角的霓虹招牌。
茶餐廳阿婆用叉燒醬在菜單背面寫"打倒貪官"，中學生在教科書空白處畫滿吊死的景徽。
最轟動的是旺角街市魚檔，胖嬸舉著帶血的菜刀剁向砧板上的"黃志成"字樣。
濺起的魚鱗混著血水在攝像機鏡頭上劃出猩紅的痕。
深夜的tvb新聞直播間里，主播身後的背景屏不斷滾動著實時輿情數據︰
黃志成去死話題閱讀量突破70萬。
警務處大門被人掛出骷髏旗，西九龍警署門口的請願信堆得比郵筒還高。
當鏡頭掃過正在緊急磋商的立法局現場時，突然切進一段匿名視頻。
昏暗的倉庫里，染血的麻將桌前。
某個戴金表的男人正對著鏡頭冷笑︰
"黃sir說，要讓那些亂說話的記者消失在維多利亞港......"
港督對著秘書吼出"必須立刻逮捕黃志成"時。
政治部的地下停車場三輛黑色轎車正悄然啟動。
雨刷器拼命劃動著撲面而來的雨簾，副駕駛座的警員忽然指著後視鏡驚呼︰
上百輛的士組成的車隊正亮著雙閃追上來。
最前面那輛車頂的ed屏跳動著猩紅大字︰逃犯黃志成，全城在搜你！
暴雨夜的港督府，水晶吊燈在威士忌杯底碎成七片光斑。
勞倫斯的指尖叩著黃志成的檔案袋
牛皮紙上"政治部特別行動組"的火漆印被冷汗洇出褶皺︰
"總督先生，只要把錄音帶定性為偽造......"
"偽造？"
港督突然將雪茄按滅在瑪瑙煙灰缸里，道︰
"昨天bbc記者拍到防暴警察毆打市民的畫面，現在唐寧街的電話每天響三次！"
窗外驚雷炸響時，他忽然抓起桌上的《港島早報》。
頭版"港督府庇護黑警"的標題刺得眼球生疼。
"必須讓黃志成上法庭，這是交易！"
漢克斯的皮鞋碾過波斯地毯上的雪茄碎屑，道︰
"可林耀才是幕後推手，他旗下的物流公司掌控著半個維多利亞港的貨櫃，政治部的線人說......"
話未說完便被勞倫斯截斷︰"線人？上周被割喉的那個？"
金發上校轉動著袖扣上的某會徽章，道︰
"我們的線人說，林耀的會計師每天都往瑞士寄加密文件。"
港督忽然起身扯開窗簾，暴雨中霓虹燈管的紅光將三人的影子釘在發霉的牆紙上。
這時，辦公桌上的紅色專線突然爆響。
……
政治部拘押室的鐵窗上凝著水珠。
已經被抓的黃志成盯著天花板上的霉斑，听著走廊傳來的皮鞋聲。
來者不是律師，而是戴著白手套的勞倫斯。
誘捕他的也是勞倫斯。
"別擔心，一切我會搞定，你在里面最多坐一個月。"
勞倫斯將一支雪茄塞進他掌心道︰
"但你要記住，在法庭上你只能說......"
凌晨五點的銅鑼灣，垃圾車的轟鳴中。
兩個戴鴨舌帽的男人將裝有竊听器的威士忌禮盒塞進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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