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天的第一縷晨曦染紅海面時,李仙宇正蹲在礁石縫里掏螃蟹。
    八條腿的將軍揮舞螯鉗抗議,被他用蘆葦桿輕敲甲殼︰"莫急莫急,帶你去見見新朋友。"
    蟹殼上浮現的混沌紋路與浪濤中的星輝共鳴,驚得遠處拾貝的孩童駐足觀望。
    銀龍王提著魚簍走近,簍中躍動的鱗光突然凝成東皇鐘虛影。
    "昨夜歸墟又震了三回。"她指尖摩挲著逆鱗上新生的混沌紋,"共工說在海底見到了鴻鈞道祖的衣角殘片。"
    李仙宇將螃蟹丟進刻滿陣紋的陶罐,罐底沉澱的星砂突然組成卦象︰"坎位七寸,離宮三轉..."
    話音未落,五莊觀方向沖起萬丈清氣,人參果樹的虛影遮天蔽日。
    樹冠間墜落的卻不是靈果,而是鎮元子嘔心瀝血寫就的《新天疏》,書頁間滲出的墨香竟帶著量劫煞氣。
    "李道友好算計!"紅雲殘魂踏著書頁飄然而至,手中糖人化作利劍,"連地書器靈都被你換了芯子..."
    劍鋒觸及李仙宇衣角的剎那,三百里外的星辰巨樹突然震顫。正在樹蔭下听講的巫妖學子們齊聲誦讀《穩字經》,聲浪凝成實質撞偏了劍勢。
    海底傳來悶雷般的轟鳴,共工祖巫的傳訊螺浮出水面。螺殼上映出的歸墟景象令銀龍王瞳孔驟縮——十二尊祖巫雕像正被混沌氣侵蝕,盤古脊髓凝成的泉眼泛起詭異黑霧。
    李仙宇不慌不忙摸出腌魚陶罐,罐中星核突然化作流光沒入傳訊螺,將腐蝕景象轉為漁村孩童堆沙塔的畫面。
    "你的穩字經..."紅雲殘魂突然掐訣,虛空浮現三千小世界的投影,"怕是鎮不住真正的混沌。"
    畫面中新生的人族部落正在祭祀,香火間升騰的願力竟凝成鴻鈞道祖的輪廓。
    某個正在雕刻神像的匠人突然抬頭,眉眼與李仙宇當年化身一般無二。
    星辰巨樹頂端傳來清脆裂響,羊角辮女童抱著閃電松鼠跌落雲頭。
    她眉心混沌珠的虛影忽明忽暗,掌心攥著的《穩字經》殘頁正被金色火焰吞噬。"先生..."女童委屈地攤開焦黑的小手,"字著火了..."
    李仙宇瞳孔驟縮,三光神水凝成的魚線突然繃直。
    線頭沒入虛空釣起的不是海魚,而是半截燃燒的河圖洛書殘頁。
    書頁間浮現的妖庭廢墟上,東皇太一正用本命精血澆灌著焦土,每滴金烏血落地便開出一朵黑蓮。
    "好個借尸還魂!"銀龍王逆鱗迸發鐘鳴,聲波震碎百里黑蓮。
    殘存的花瓣卻化作星屑升空,在新天的夜幕上拼出妖異陣圖。
    漁村曬鹽場的老嫗突然扔下陶罐,罐中腌魚騰空而起,魚腹中暗藏的星核正與陣圖產生共鳴。
    李仙宇袖中飛出十萬銅錢,錢雨在虛空凝成"天地銀行"四個大字。
    正在巨樹課堂听講的巫妖學子們忽然心有所感,懷中《穩字經》無風自動,經文字跡化作金線纏向失控的星核。
    紅雲殘魂趁機捏碎糖人劍,甜膩的香氣中浮現出當年紫霄宮三千客的身影。
    "道友可知何為真正的混沌?"五莊觀方向傳來鎮元子的嘆息。
    地書殘頁裹著人參果樹根須破空而至,樹根間纏繞的竟是李仙宇當年埋在歸墟的十二萬枚玉符。每枚符  表面都浮現血色紋路,勾勒出鴻鈞道祖最後的讖語︰
    新天烹日月,劫火煉乾坤。
    海浪突然逆卷蒼穹,李仙宇腳踏腌魚星陣沖天而起。
    他手中魚竿甩出十萬丈混沌氣,釣線盡頭的卻不是魚鉤,而是當年紫霄宮讓座的紅雲蒲團。蒲團墜入歸墟泉眼的剎那,整個洪荒的時間長河突然倒流——
    漁村曬鹽場上,羊角辮女童正用星砂堆砌的沙塔突然活了過來。
    塔尖刺破夜幕,將燃燒的河圖洛書殘頁釘在虛空。塔身浮現的《穩字經》化作金箍,將暴走的星核逐個套牢。
    銀龍王逆鱗上的混沌鐘紋路突然離體飛出,鐘聲里帶著三分魚市喧囂、七分私塾童謠,震得黑蓮花瓣簌簌凋零。
    當最後一片花瓣墜入陶罐時,李仙宇的身影在星辰巨樹頂端顯現。
    他手中握著的不是至寶法器,而是女童遺落的羊角辮繩,辮繩上系著的銅錢正閃爍著最純粹的混沌光芒︰"諸位可見過用童謠鎮天道的陣法?"
    新天的晨曦再次升起,照見曬鹽場沙地上新刻的卦象︰垂釣混沌淵。
    星辰巨樹的根系突然刺破歸墟海眼時,李仙宇正蹲在東海礁石上修補漁網。
    銀龍王拎著半截焦黑的河圖洛書殘頁匆匆趕來,卻見這廝把弒神槍殘片當梭子使,槍尖纏著混沌氣凝成的漁線,正往網眼里編織周天星斗陣紋。
    "姓李的!北冥的弱水倒灌進星辰樹根了!"龍女把殘頁拍在礁石上,書頁間滲出金烏精血染紅了漁網。
    李仙宇頭也不抬地彈了彈網線︰"莫慌,正等著它們澆灌新芽呢。"話音未落,漁網突然騰空罩住殘頁,將金烏精血濾成三百六十滴血珠,精準落入他腳邊的腌魚陶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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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莊觀方向傳來地書翻動的轟鳴,鎮元子的怒吼震得海浪倒卷︰"李仙宇!你竟敢用我地書溫養混沌魔種!"
    人參果樹虛影橫掃天際,卻在觸及漁村時被孩童堆砌的沙塔抵住。羊角辮女童咬著糖人仰頭脆笑︰"鎮元爺爺,你的樹根踩到我的小螃蟹啦!"樹根應聲縮回三千里,樹皮上赫然留著蟹鉗夾出的"穩"字凹痕。
    歸墟深處傳來共工祖巫的咆哮,十二尊祖巫雕像突然手挽手跳起巫祭舞。
    都天神煞柱裹挾著混沌氣沖霄而起,卻在觸及新天穹頂時化作漫天星雨。正在星辰樹下听講的妖庭學子們紛紛撐開《穩字經》,書頁翻飛間接住星雨,墨字竟將煞氣釀成醍醐灌頂的靈露。
    "好個偷梁換柱!"紅雲殘魂從糖人里鑽出,手中捏著的麥芽糖絲突然繃直成弦。
    虛空裂開道縫隙,露出東皇太一正在北冥焦土上以血畫陣的身影。李仙宇隨手拋了枚銅錢過去,錢幣穿過縫隙時突然暴漲,將太一剛畫好的陣紋壓成個歪扭的"苟"字。
    鴻鈞殘念的冷笑忽然在每個人識海炸響︰"爾等真以為幾枚銅錢就能..."
    話音未落,曬鹽場的老嫗掄起陶罐砸向虛空︰"吵死了!沒看見在腌魚麼?"罐中星核腌魚突然活過來,擺尾甩出十萬道混沌劍氣,將殘念凝聚的劫雲撕成魚鱗狀的碎絮。
    銀龍王突然揪住李仙宇的簑衣︰"你早知腌魚會成精?"卻見他從懷里摸出本油膩的《海味腌制大全》,扉頁題著行小字——"混沌靈氣腌制法,第八萬六千次改良版"。書頁間夾著的蝦須突然扭動,在沙灘上寫出卦象︰
    劫火烹魚鮮,穩字佐酒肴。
    海底突然傳來悶雷般的碎裂聲,星辰巨樹最粗壯的根須破浪而出。
    根系纏繞著半座紫霄宮廢墟,瓦礫間垂落的蛛網竟是用因果線編織的河圖洛書。共工祖巫踏浪而來,手中擎天杖挑著個酒壇︰"李仙宇!你埋在歸墟的十萬壇弒神釀..."
    "噓——"李仙宇突然將腌魚塞進共工嘴里,"嘗嘗新研發的混沌醉魚。"
    巫族大漢的怒容瞬間凝固,周身煞氣化作粉色桃花簌簌飄落。羊角辮女童趁機爬上擎天杖,將糖人粘在杖尖︰"共工叔叔的棍子變成糖葫蘆啦!"
    東皇太一的嘶吼突然從四面八方傳來,新天的日輪滲出黑血。
    李仙宇不慌不忙舉起魚竿,釣線盡頭拴著的紅雲蒲團突然展開,露出內部閃爍的紫霄宮蒲團殘片。
    曬鹽場所有陶罐應聲炸裂,腌魚們擺尾游向日輪,魚腹中暗藏的星核組成遮天蔽日的"穩"字陣圖。
    "你以為換個天就能..."
    鴻鈞殘念的咆哮戛然而止。
    星辰樹下听課的巫妖學子們突然齊聲背誦《穩字經》,聲浪凝成實質穿透日輪。黑血日蝕中央漸漸浮現出漁村景象——李仙宇正教女童用貝殼擺卦,浪花里翻涌的竟是當年紫霄三千客的殘魂。
    銀龍王突然扯斷三根逆鱗,龍血凝成鐘錘砸向混沌鐘虛影。
    鐘聲蕩開時,新天每個角落都浮現出李仙宇的身影︰在茶寮剝松子,在魚市討價還價,在塾堂改《千魚文》...每個虛影手中都握著枚銅錢,錢幣踫撞的脆響匯成浩蕩道音︰
    垂釣混沌淵,穩坐劫波前。
    歸墟海眼突然噴出萬丈清泉,十二祖巫雕像在泉水中褪去煞氣,化作撫琴弄簫的樂師。
    共工祖巫醉醺醺地打著酒嗝,手中擎天杖開滿桃花。曬鹽場老嫗捧起陶罐接住清泉,腌魚在罐中化作星子躍出,在新天夜幕拼出最後的卦象︰烹鮮宴諸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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