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勝利听到丁苗雨的聲音感到很欣慰。
現在他真希望這個女人能陪在身邊，這樣才不至于做噩夢看到李衛兵向他索命。
他打開房間里所有的燈，疲倦地躺倒在床上︰
“我現在已經出院了，算是撿條命……你在車上？”
“是的，我剛下飛機就听說你出事，嚇死我了。你沒事就好。明天我去槐蔭市陪你，你現在好好休息吧。”
丁苗雨的聲音透露出對他的體貼，這讓他渾身都非常舒坦。
辛勝利深深嘆口氣︰“寶貝兒，你真不該現在給我打電話。”
“為什麼？是不是我不該打擾你？”
丁苗雨幽怨地問，像是受委屈的小媳婦似的。
辛勝利輕笑答道︰“你為什麼要提前給我說，這讓我今晚怎麼睡得著。”
“討厭，你真貧。”
丁苗雨撲哧笑出聲，甜膩膩的聲音像是個小姑娘。
“能讓貧，你應該覺得驕傲，因為你是唯一一個。寶貝兒，既然你犯了錯誤，那就必須補償我，陪我多說說話。”
辛勝利脫掉皮鞋，扯開皮帶準備听著丁苗雨的聲音安然入睡。
“你就這麼喜歡和我說話嗎？”
丁苗雨笑嘻嘻地問。
“我喜歡和你說話，但更喜歡睡你，這不是沒辦法嘛，只能退而求其次。”
辛勝利對自己的情人說話變得越來越露骨。
“臭流氓，本色不改。既然想，那就出來接我吧，我送貨上門了。”
丁苗雨咯咯地笑起來。
辛勝利驚訝地一下子坐起身︰“真的假的，你要是開玩笑就太殘忍了……”
忽然，門口傳來汽車喇叭聲，同時手機听筒里也幾乎出現喇叭聲。
辛勝利連鞋也顧不上穿，提著褲子打開房門就向外跑。
別墅院門外停著一輛奧迪車，丁苗雨站在車前，笑盈盈看著他笑。
“辛市長，怎麼如此猴急，成何體統？”
丁苗雨說完捂著嘴又是咯咯地笑起來。
“那你還不趕快進來，誠心讓鄰居看笑話嗎？”
辛勝利打開院門，拉著她的手就往屋里跑。
奧迪車司機看到兩人進屋關上門，嘴角勾了勾，一言不發開車緩緩駛出市委家屬院。
第二天清晨七點，辛勝利已經洗了澡並做好早餐，這才走回臥室。
他不管丁苗雨還在熟睡就把她抱起向外走。
“你真是種馬，一大早還要啊，昨晚沒吃夠嗎？”
丁苗雨慵懶地咕噥了一句，腦袋靠在辛勝利的胸膛，眼楮都懶得睜開。
“早餐做好了，陪我一起吃。”
辛勝利輕輕把丁苗雨放在椅子上。
丁苗雨這才揉揉眼楮看了看餐桌上的煎雞蛋、面包片和熱牛奶。
“討厭，哪有你這麼霸道，我什麼也沒穿就逼著我吃飯，我困死了，不想吃……”
丁苗雨說著就要起身回臥室。
“你這樣吃飯更美，我看著舒服。”
辛勝利攥住她的手腕，輕輕把她帶到腿上。
丁苗雨拿起辛勝利的左手看看他的腕表，雙手摟住他的脖子︰
“真受不了你……現在還早，你還有啥大事要去辦嗎？”
“我要去墓地吊唁，還有半小時就該出發了，你陪我去吧。”
辛勝利含了一口牛奶送進丁苗雨的嘴里。
“要我陪你去墓地？你還真浪漫啊。”
丁苗雨揪住辛勝利的耳朵拽了拽，便赤足下地走回臥室。
辛勝利大聲說著關于李衛兵的事，解釋說他要收買人心就必須做全套。
他請丁苗雨一起去是要讓到場的干部知道，丁苗雨代表的海量資金馬上就要投入槐蔭市的建設。
辛勝利對丁苗雨毫不遮掩說心里話，是因為他知道丁苗雨和他是同類人，用不著偽裝。
不一會兒，丁苗雨沖完澡換好衣服走出來，坐在辛勝利對面。
“我去不去都無所謂，但我要是在場，肯定會分散大家的注意力，讓你想要的效果打折扣。做人不能太貪，目標太多會模糊焦點，你先樹立起自己的形象，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丁苗雨穿著職業裝，談起工作時散發出威嚴，和昨晚的放浪樣子判若兩人。
辛勝利覺得她說得有道理，也就不再勉強同行。
他用兩片面包夾著煎雞蛋，遞給丁苗雨。
“我十點回辦公室，到時候我陪你見凌超。”
“不必了，我直接去見凌超，他除了支持我的方案，沒有別的選擇。等辦完這件事，我就要去中安市繼續推廣金融方案。”
丁苗雨確實很忙，沒時間和辛勝利膩在一起。
她來槐蔭市主要是復制地產金融模式，把槐蔭市優質地塊打包換資金。
辛勝利有些不高興，他本來想成為金融地產的倡導者，把政績佔為己有，不想讓凌超坐享其成。
丁苗雨看出他的心思，伸出手握住他的手。
“寶貝兒，你讓我很快樂，所以我不想害你。地產打包融資方案是一顆雷，兩年後一定會爆，一批官員會因此下馬。相信我，你不要介入，我這都是為你好。”
“我……我不明白……既然你看到會爆，為什麼還要推廣……”
辛勝利震驚到說話開始結巴。
“小傻瓜，我做是因為能賺大錢，到時候我拍屁股走人，誰也拿我沒辦法。但是被我忽悠的人就倒霉了，只能是他們扛下所有責任。不過這也是咎由自取，誰叫那些人貪呢？”
丁苗雨從容不迫地回答，沒有一絲愧疚之意。
但辛勝利震驚之余勸她既然知道後果就不要再干，當權者面臨滅頂之災是活該，但城市金融崩潰，受到傷害最重的卻是無辜的老百姓。
“勝利，你這樣婦人之仁是做不成大事的。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哪個獵人會心疼獵物而讓自己餓死？我不干也會有別人干，老百姓注定會被洗劫，這就是弱者的命運，不是我能左右的。”
丁苗雨頗為理性，但這樣的理性近乎于冷血。
毋庸置疑，辛勝利完全認同丁苗雨的觀點。
但是他也惴惴不安。
“如果你把全省洗劫一空，我還拿什麼做政績？”
“不會洗劫一空，因為有秦雲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