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一聲令下,現場瞬時鴉雀無聲。
離夏沫最近的趙儷穎第一個感受到了夏沫氣息的變化。就這麼一個瞬間,對方便從原來那個做中年人打扮的年輕人瞬變為中年大叔“顧廷燁”,既有著中年人的沉穩,還帶著一絲上位者的氣息。
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趙儷穎心中凜然,本能地散發出身為一線女星的強大氣息與之對抗,但氣息剛一發出,她的腦子已經瞬間就反應了過來︰糟糕!
果然,張導臉色一變,舉手示意︰“ !”
趙儷穎連忙彎腰道歉︰“對不起張導,是我的問題我的問題……”
張開州還算好說話,加上趙儷穎本身的身份、地位擺在那里,認錯的態度也很好,所以他並沒有深究,只是揮了揮手︰“重新補一條吧。”
重新打板過後,繼續這場非常正式而且非常真誠的表白。
“顧廷燁”一臉深情地望著明艷俏麗的“盛明蘭”發問︰“我想知道,你為什麼不肯嫁給我?我不想听一些冠冕堂皇的話,我想听真話。”
在“顧廷燁”再三地追問下,“明蘭”抿了幾次嘴,眼神還躲躲閃閃的,考慮了一陣才終于說出了她的顧慮︰“我,我怕我成不了一個好娘子,既不賢惠,也不溫順,又沒見過什麼世面,會給你丟人的。”
趙儷穎不愧是一線小花,本身的演技自不必多說,早就已經錘煉得爐火純青,即便是出演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也能把那股子青澀感表現得活靈活現,把明蘭的那種忐忑、糾結還有慌亂和不安都完全表現出來了。
旁觀的楊蜜雖然是帶著一種挑剔的心態在看,看到這里也不由得暗暗點頭︰“夏沫這小子不愧是《知否》的編劇,這眼力果然很毒啊。比起自己和自己手下的一干小花們,趙儷穎無論是外形條件,還是自身的演技,都是出演盛明蘭的不二人選,似乎這個角色竟是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
顧廷燁是何等的精明,經過之前的一番接觸,他能肯定明蘭的心里是歡喜自己的,加上他出手救過對方好幾次,听到過明蘭的一些知心話,知道自己各方面的條件都符合明蘭的需求。
既然能確定明蘭其實並不排斥嫁給他。那麼明蘭的婉拒就很好理解了︰無非是感覺他的求娶方式太過于強勢和霸道,明蘭覺著自己不受尊重,小姑娘不高興,使點小性子罷了。
不過明蘭可不是真的在生他的氣,她是在通過這樣的方式向顧廷燁委婉地表示自己需要一種體面的求婚方式。
顧廷燁可是個深諳人性的人精,對明蘭小妮子那點子忸怩和欲進還退,他太懂了。
所以辦這個馬球會,便是他借這個機會在向明蘭鄭重地表達自己的誠意,給足明蘭尊重的同時也讓她順水推舟地消氣。
說白了,就是他主動向明蘭遞了個台階,讓對方不要繼續端著了。
“顧廷燁”雙手交叉疊于小腹上,嘴角隱隱含著一絲笑意,像是發現了什麼非常好玩有趣的東西。他眼楮一眯,緩緩搖頭道︰“這听著——不像實話。”
“明蘭”馬上解釋說︰“你們顧府人情復雜,多有矛盾,我一個小門小戶的女兒,又沒見過什麼世面,我斗不了那麼一大家子人。”
“這倒有幾分真了。”“顧廷燁”對此顯然是早有考慮,當下便毫不猶豫地給了明蘭一個承諾,“你放心,咱們成婚之後,分府別住,你不用擔心這些污糟事。”
“還能分府別住?”“明蘭”一臉的錯愕和驚訝。
“嗯!”“顧廷燁”知道“明蘭”心里有顧慮,他便一點一點地慢慢開導,“到時候你想住在侯府,就住在侯府,你想住到別處,就住到別處。我不敢說你嫁給我有千般好萬般好,就一句話,從此不再讓你委屈憋悶。”
他的這番話簡直說到了明蘭的心坎上,可小妮子並不想就這麼承認,囁喏著反對︰“我,我自小錦衣玉食,何曾委屈憋悶?也不需要誰來充什麼大英雄,救我于水火。”
可“明蘭”嘴上說不要,身體卻很誠實,在背過身去的那一刻,眼神中閃過了一絲雀躍。被三號攝像機拍得清清楚楚的,也讓張導頻頻點頭表示認可。
雖然明蘭不肯承認自己的委屈,但顧廷燁卻深深懂得她的不易,知道明蘭在盛家為了生存,一直以來都在謹小慎微地做人,從小到大都在受委屈,不管是乖順還是听話,全是裝給外人看的。明明事事優秀,卻只能守拙。
“你呀,就是一個巧言令色的小騙子。”“顧廷燁”的眼神里藏著一絲戲謔,也帶著一絲憐惜,他兩手往身後一背,傲然分析道︰“你一直憋悶,你生出來到現在都在受委屈。你看不慣那些嫡庶的禮節,卻不得不遵從。你明明事事優秀,可卻處處都要低就,你一直不敢冒頭,所以才找了個不上不下的賀家。”
這話直接戳中了明蘭的肺管子,她不敢冒頭的確是事實。就因為小時候的一次冒頭,直接害了小娘和未出生弟弟的性命。從那以後,明蘭學會了偽裝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會去做,不能管的事不會管,不能說的話一句不多說,為了能在宅院中活下去,她一直在憋悶,隱忍,藏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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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卻被眼前這個男人直接揭開了她的所有偽裝,“明蘭”帶著滿腹的憤懣和委屈袒露心扉︰“冒頭?我因為冒頭闖出了不少禍事來,你都親眼看見了,結果呢?我不喜歡針線,我不喜歡繡花,我,我所有不喜歡的東西我都要裝著喜歡,可我能有什麼辦法?我得先活下去呀。”
“顧廷燁”完全了解她,知道她有滿心的苦楚,一句話直接說中了對方內心的惶恐︰“你就是太明白了!你聰明,你通透,你事事都看得清楚,所以你不敢越雷池一步。可你心不甘,氣不平。你委屈,你憋悶,你就只能裝傻充愣,處處賠小心,逼著自己做一個無可挑剔的盛家六姑娘。我不願看你再這麼委屈地過一輩子,我不敢說你嫁給我有天好地好,總之,我指著天對著地說一句︰從此以後,我在男人堆里是老幾,你在女人堆里便是老幾。”
“顧廷燁”說出了明蘭多年以來深埋心底的一切委屈和憋悶,既表達了自己的心痛憐惜,也肯定了對方的優秀,讓對方相信她值得自己去堅定地選擇。
而一句“我在男人堆里是老幾,你在女人堆里便是老幾”,更是他最直接最鄭重的承諾。不得不說,在劇中那個年代,這樣的承諾對于一直渴望自由、希望能夠活出自我的明蘭來說,具有極大的吸引力。
顧廷燁不僅完全懂得她的期盼,還願意許她一個自由廣闊的未來,從根本上滿足她的人生需求。這對明蘭而言,無異于一次心靈暴擊。他讓明蘭明確無誤地懂得︰他顧廷燁並不是在畫大餅,他有那個能力,而且還是一路做好了各種準備才來的。
在這種稍顯曖昧的氣氛下,“顧廷燁”對著“明蘭”抱拳躬身作了一個長揖,然後慢慢抬起了頭,盯著明蘭,滿臉愛意地說出了那段求婚詞︰“吾傾慕汝已久,願聘汝為婦,托付中饋,衍嗣綿延,終老一生。”
這浪漫的表白,就像夏日里突如其來的的一陣甜風,帶來了滿滿的喜悅。這浪漫的儀式感,哪個小姑娘能抵抗得了啊?雖然明知道四周都有眼楮在盯著這邊,雖然只有寥寥數話,卻已讓明蘭怦然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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