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羽扔過去幾件衣服。
她們實在是...嗯，只能算遮住了關鍵部位。
曲芷蘭臉頰一紅，不是害羞還是羞惱，有一種被看貶了的感覺。
就像是被施舍一樣。
讓原本就敏感且高傲的自尊心更生氣了。
然，天狐能聆听萬物之聲。
甦羽不似作偽，的確沒有感受到太大的惡意。
只有剛才偷襲曲玄音時留下的些許憤怒。
曲芷蘭接過衣物，上面有淡淡清香，華麗且柔軟，比起她身上這件已經傳下來上千年的王女服飾要整潔的多。
甦羽背過身，靜等著她們換上。
三位天狐侍女也頗為心動。
要說不羞恥是假的。
只是這極北絕地，資源緊缺，尤其是蠶絲，棉，哪怕是帶有魔力的作物，也無法生存。
她們還算好的了。
一些天狐更是一家子只有半件衣服。
所幸天狐生命力還算頑強，畢竟是神代種族，吃些葉子就能輕松活下來。
至于肉的滋味...
偶爾族內的族老會悄悄外出尋覓一些歸來，除此之外就...
沒辦法。
出不去。
雪羽天狐雖是神代序列，然族內至強者早已隕落。
許多兄弟姐妹都被抓走，成了萬族的玩物...可謂是神代之中最無尊嚴可言的一族，也正因如此，除了獨自隱居的曲玄音外，每一個天狐的自尊心都相當敏感。
早些年的純良仁善，隨著進化而逐漸拋棄...
曲芷蘭四女換好衣物後，甦羽上前，讓艾莉婭她們別跟來，以免嚇到眾天狐。
他盤膝坐下，曲玄音則坐在甦羽懷中，讓甦羽的下頷放在她腦袋上。
甦羽道︰“我們不是來擄掠天狐的。”
“如你所見，玄音是我妻子，我與她是來尋找同族的。”
“天狐一族的傳聞，我自是听說過一些。”
“只不過是想和你們好好談談，若你們實在要動手，為求自保，我也不得不一戰。”
放低姿態沒問題，可甦羽也不會允許她們傷害自己人。
歸根結底，這只是玄音的族人，而不是親人。
曲芷蘭輕抿下唇，天狐听得出真話和謊言，便道︰“你沒有撒謊。”
“那她們呢？”
“謫仙，龍族，血族？你不會想說，她們也是跟你來認親的？”
“難道不是你們騙了這小狐狸，然後來...”
誤會在這兒啊...甦羽笑著打斷道︰
“她們也是我妻子。”
“哦，還有一位前輩姐姐和坐騎。”
曲芷蘭一愣。
啊？
三位侍女︰？？？
一個人類，連天狐一族都听說過的序列末尾的存在，居然...
這群神代序列的存在，居然都是他老婆？
啊？
這怎麼可能？
四女愕然，愣在了原地。
曲玄音輕笑著點點頭︰“沒錯哦，你們可以完全相信甦羽。”
“他是最好最好的人。”
“請相信我們，我只是想找到同族，我只是想結束我們一族顛沛流離的命運。”
曲玄音堅定的說道。
曲芷蘭凝望許久，問道︰“你，不是被他擄走或買下的玩物？”
曲玄音皺眉生氣道︰“你真沒禮貌啊！我一直都在千湖獨居，後來我自己決定跟他出來，也決定嫁給他，我們是夫妻，你想當我老公的玩具我還不願意呢。”
曲芷蘭歪著頭，禮貌為何物？
甦羽無奈搖搖頭，顯然天狐不會懂這些事情。
古人說，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
飯都吃不飽，談禮節那是對牛彈琴。
什麼挽救族群啊，什麼來認親啊，都是虛的。
不如來點實在的。
甦羽拿出兩枚儲物戒指。
“說那麼多你們可能也不理解。”
“我想，這東西更能代表誠意。”
甦羽將儲物戒指扔給曲芷蘭。
曲芷蘭將魔力滲透進去，面色頓時一變。
她驚呆了。
甦羽聳了聳肩︰“來的路上，我跟玄音商量說你們這里大概率物資匱乏，臨時帶上的東西，不算多，但應該能緩解一二。”
曲芷蘭眼神微顫，何止緩解一二...
她閉眸一會兒道︰“天狐族裔，曾不足一萬，後來先祖找到了這極北絕地。”
“極北絕地，植物無法生存，動物無法飼養，唯一的好處是不知道方法，誰也進不來。”
“唯一能食用的，是一種栽在冰層上的黑面草，它的果實能果腹，也能勉強編織成衣物。”
“天狐一族，便是靠這種黑面草活到現在...若是哪一年光照不足，就需要有狩獵隊去冰海之外...一般能活著回來的十不足三。”
“即便如此，天狐族裔也來到了十萬的關口，若再沒有外界物資輸入，恐怕...”
“今年天地異象太多，禁區曾被不知名的家伙斬斷，甚至還有人動用了弒神神兵...陽光不再照耀，今年的黑面草連養活兩萬天狐都難...”
甦羽額頭上流了滴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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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好像...是因為他來著？
不是姐妹，我不是故意的。
甦羽心里多少有了一點點愧疚，好歹自己是來了，帶著物資來的。
曲芷蘭苦笑道︰“這近萬噸的谷物，還有上千頭的尖齒豬，天星棉...對我們而言，實在是太多了。”
“恐怕一會兒族人們知道這件事，會讓您見笑...”
這批物資，可謂解了燃眉之急。
她又擔心到時候族人做出些丟臉的事，又墮了雪羽天狐這一神代序列的顏面。
甦羽搖搖頭︰
“不會，衣食住行，生靈的生存本能而已，倒是現在，你願意相信我們了麼？”
曲芷蘭無奈道︰“我就是想不相信，也不行了。”
“且不說這些物資，我才發現，那位精靈...”
說的是紫無月，以曲芷蘭的境界，完全不知曉紫無月的境界。
聖域？
還是聖域之上？
有她在，任何反抗都是笑話。
甦羽解釋道︰“我帶無月姐來不是來鎮壓你們的。”
“起碼，要讓你們對我有一點信心。”
“若是你們同意跟我離開這極北絕地，無月姐姐，不也是你們最大的依仗嗎？”
曲芷蘭心神微動。
似乎這個男人的到來，將會徹底改變整個族群的命運。
她有這種預感。
明明手握強大的武力，卻並未橫行霸道。
她猶豫片刻︰“我可以去跟族里溝通試試。”
“但是...族老有些固執，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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