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羽的嘴角在顫抖，心髒不停地起伏，大口喘氣。
這一切，就仿佛真正的救贖，讓被刺痛的心真正得到了平緩。
“您說的是真的嗎？”
寧瀚文輕輕頷首︰“所謂死眠，即匱乏生命力後不得不停止身體的一切機能，陷入沉睡而汲取生命力。”
“在她陷入死眠前，那一縷生命之息跟著母體一同停止機能沉睡，所以給了她生命之息熄滅的錯覺。”
寧瀚文背後的“世界之書”上記載了這一切。
甦羽仰面不想讓眼淚流下，堵在心口最沉重的石塊仿佛被挪開。
他最害怕回憶的事情，就是面對絕境時擺在艾莉婭眼前那艱難又絕望的選擇，一旦觸踫就幾乎要瘋掉，萬幸萬幸...
甦羽按住心口，輕咬下唇，無聲地嘶吼。
甦羽抹掉眼角的水霧︰“謝謝...這對我...和她來說，彌足珍貴。”
心中的怨念一掃而空，仿佛外面的天空都格外澄澈。
難怪，空蓮娜在他離開茶會的時候，會說讓他相信身邊的愛人。
而那個時候的他靈魂並不完整，根本不敢提及這件事，只能旁敲側擊的安慰。
寧瀚文淡然道︰“我只是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訴你。”
“好了，現在你有心情和我聊聊幾天前發生的事情嗎？”
甦羽點頭︰“嗯。”
“我想知道，你們，還有巫馬明，還有風雲閣...你們能看見未來嗎？”
他盯著寧瀚文身後的“世界之書”︰“這東西，我在魔女的茶會上見到過...”
寧瀚文眉毛一抬，世界之書漸漸合上︰“原來你被全知魔女邀請去了茶會...”
“和全知魔女相比，我的世界之書並沒有那麼全能。”
“包括全知魔女，我們只知道過往發生的事，至于未來...”
寧瀚文抬手一揮。
一道水流打在了石壁上，水流順著凹槽逐漸分支，有的水流順流而下，而有的水流在魔力的干擾下逆流而上。
“未來的走向誰都無法預測，所謂未來是無比寬廣的。”
“我們能做到的，能看到的，只有在未來的路線旁邊施加干擾，但最終的決定權，你們的未來只掌握在自己手上。”
甦羽心中了然。
若是能看到確切的未來，這群老怪物就太可怕了...
“那...”甦羽沉聲道︰“巫馬明和夏庭恩，他們到底希望我走上什麼樣的路？”
這是他心底的疑問。
按照時間來算，巫馬明和夏庭恩，完全有能力趕在最後時刻前救下甦羽。
但他們沒有出現。
至少在他們的天平上，有些事情比甦羽更加重要。
寧瀚文道︰“神話走向聖域，超凡入聖，需要人有一種特殊的‘執念’，這種執念會成為聖域的力量，也會成為人為之存在的一切。”
“他們希望你成為...”
“大夏人王。”
甦羽瞳孔微動，雖不太明白其中的含義，卻心知這非比尋常。
“就像那位江河的校長，斬神話而登聖，為隱王。”
“其將鋒銳隱藏起來，一個隱字便能囊括他的執念。”
“而巫馬明和夏庭恩希望在他們手上終結魔窟之亂...想要做到這一點，需要的不是天才，而是帶領大夏，帶領人類的‘人’王。”
寧瀚文揮手，將當初決戰的畫面復現。
“人，對于世界的了解根源于他們過往的經歷。”
“人王，既然是種族的執念，那就要為整個族群而戰，不惜一切代價，前進，不停地前進。”
“他們希望你在這一刻讓夜宴，包括巫馬明派遣給你的小隊，依靠你的羽翼沖向那些圍攻你的人，然後引動你的能力...”
“在他們的計算中，剛好能殺出一條血路，且給予對方無法承受的代價。”
“對于族群的頭羊來說，殘忍也是一種能力。”
甦羽倒吸一口涼氣。
看起來和善的面龐下，也有著冷峻殘忍的心。
“那他們...”甦羽有些氣憤，卻被寧瀚文打斷。
“這是他們的執念，如果你能成為人王，有朝一日需要他們去犧牲，他們也甘之如飴。”
甦羽點頭︰“明白了。”
無法指責兩人的雙標，但這不是甦羽的選擇。
“拜托您轉告他們二位。”
“答應我的事，我希望他們能做到，但我...不會走上這條路。”
“另外...我們一家，捫心自問無愧于大夏和人類，所以之後...”
“各不相欠。”
寧瀚文靜靜的點頭，表示理解甦羽的決定。
“至于之後，若他們要擋在我的面前，不要怪我不講情面。”
甦羽指的是，李、裴、白三家，米利卡采佩西等四家族..這筆血債是他這輩子也咽不下去的，誰擋在他的面前，就請他和這些家族一起陪葬。
“我會轉告的。”
“好了，我來只是為了告訴你這件事。”
“無論你想復仇，或是別的什麼，我都不會阻攔，只有一句忠告。”
“別讓仇恨蒙蔽了愛。”
甦羽頷首︰“我明白。”
他拉起曲玄音和空幻鳶的手︰“無論之後身處何地，我都不會犯像之前一樣的錯誤。”
“嗯...”寧瀚文說罷，身影消散。
這是一具精神力化身。
消散前，他的聲音回蕩在洞窟中︰“無論如何，魔靈也是你的家，災厄之地中的妖魔我已經幫你清理掉，現在你回到千湖是安全的。”
甦羽瞳孔微睜。
災厄之地，至少還有妖魔之中一小半的神話與半神...
而在那座魔窟之中的人類唯有校長一人。
也就是說...
聖域。
文...
大夏文王嗎？
甦羽愁容漸展︰“幻鳶，玄音。”
“走，跟我回千湖。”
“那里有我們要做的事情。”
“路上，我慢慢跟你們講。”
兩女跟上，三人離開了皚皚雪山。
......
大夏，魔都。
慕淺語和顏靈兒帶夜宴御獸團逃出生天之後，心急如焚。
千湖成為了月神的領域，里面發生了何事無法預料。
只知道大量神話和半神接連隕落...
大夏雖最終奪得了千湖魔窟，代價卻無比慘重。
甦羽...下落不明。
“我不相信！甦羽...他一定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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