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宗。
一處密室內。
“怎麼會?”一個老者望著丹爐內的焦黑,與一旁懸浮著的不到半數花瓣的“紫靈破魂花”,有些失神。
“一定是那里出問題了。”老者有些“失心”,甚至少有地失態了。
再來,對,再來一次——
“再——”就在老者想要繼續煉制之際,一只手阻止了老者。
老者順著那只手看過去,身側,是鳴。
那麼另外一人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了——明。
沉默許久的鳴,終于開口了。
“你已經做得夠多了,有件事我得告訴你。”鳴說道。
“絕對是哪里出了問題,紫靈破魂花,好不容易得來的,我探查過無數遍,不可能是假的!”明語氣篤定,使勁搖頭。
“紫靈破魂花沒問題。”鳴開口了,仿佛還有下文,沒有說出口。
紫靈破魂花是真的,明的煉制手法也是真的,那丹方......
“那她呢?!”明似乎不願意面對,朝鳴問道,只不過不是質問,而是愧疚與無力。
“你不欠任何人,也不欠她,或許,一切冥冥之中,皆有定數吧。”鳴淡笑,帶著滄桑與釋然,腦海里回憶著水晶棺中的那道倩影,或許連鳴自己都不知道,何時,方為盡頭。
“放棄煉制,日月宗還有這麼多小家伙,或多或少,都是在你我見證之下成長的,做好眼下——”
“安好,即可。”
說完,鳴也是消失在了密室之中,只留下了獨自一人發怔的明,宛若悵然,又恍然沉寂。
日月宗,後山禁地。
巨大古碑屹立,古舊的碑面上,微微亮起了光芒。
......
暗沉,漆黑。
壁廊化作空洞深淵,一道道律動的紫色光芒劃過參天石壁。
葉天與葉染繼續行走在這“絕望長廊”之內,通冥古書在葉染的催動下,撥動了壁畫上的模糊畫面。
東線,貔貅,麟甲男子,“火種”計劃......
這一切,都和天羽遺跡的種種聯系在了一起。
葉天與葉染盡管可以開口,但是卻將無數的畫面都記在心中。
仿佛,這是一段沉重的歷史。
沉重到,讓人壓抑。
......
東線。
海浪激蕩,拍打著海岸,沖刷著血腥,同時也讓海水染上了一層暗沉的底色。
一眼望去,海岸向內數百米,開闊無際,但卻是儼然一片猙獰戰場,荒蕪與悲涼,化作了原始的基調。
戰場後方,一道道城牆高聳豎起,莊重嚴密,斑駁老舊,在戰火與鮮血的洗禮下,卻依舊堅挺。
城牆內,一道道異色的光芒擁簇著“赤金色光芒”,籠罩在城牆上方,仿佛殺光一般,肅穆威嚴,不可侵犯。
只不過,下一刻,天就黑了。
沒有烏雲,是純粹的黑暗,籠罩在了這片大地之上。
嚓——
天,裂開了一道口子......
咕嚕咕嚕——
一道巨大的漆黑旋渦顯化出來。
粘稠,空洞以及無盡的惡意——
嘩嘩嘩!
海岸,無窮的海水仿佛被控制了一般,在海岸前,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直至變成真空,仿佛一個巨大漏斗,卻又將海水隔絕開來。
咕嚕咕嚕。
漆黑的液流侵入海水之中——
嗡!
只見上方的漆黑旋渦開始出現一道道猙獰恐怖的黑影,模糊不清,而下方,海中似乎涌動出了什麼東西一般,涌入了戰場的地面之內,在瘋狂游動,朝城牆遁去。
城牆外,一批批的將士已然立于前方,身軀挺拔,嚴陣以待。
“迎敵!”主帥開口道,盾陣屹立,帶動著無窮的靈力脈頻與陣法光芒。
就在此時,一道赤金大戟自天外飛來,帶著恐怖的威勢,落在了地面之下一只“幽”身上。
颼颼颼!
赤金大戟振出兩道戟芒,仿佛開天鍘刀,自兩側沖出,將戰場分為了兩半,硬生生逼停了地面岩石之下的“幽”!
一道身影自城牆內飛出,赫然是麟甲男子。
麟甲男子面色並未輕松,因為,除卻西線外,在極北之向,與袤海深處,同樣出現了漆黑旋渦!
“恭迎吾皇!”遁于地面的六足幽禍與上空的恐怖黑影同時朝著虛空一拜,迎接著漆黑漩渦中即將出來的身影——
麟甲男子拔出赤金大戟,眸光望向漆黑漩渦中逐漸顯化的身影。
咕嚕咕嚕——
一只手從漩渦之中伸了出來,漆黑,猙獰,還有,無數雙瞳孔遍布在那只手上。
下一秒,這只手虛空一握,將其軀體緩緩拉出——
一雙雙漆黑的眼瞳打量著下方的大陸,隨後鎖定在了——
麟甲男子身上。
瞳孔,黑甲與高大的身軀融合在了一起,面部,從上至下數來,足足四雙眼瞳,頭角崢嶸,眼神淡漠傲慢,仿佛帶著與生俱來的高貴與壓迫。
這是幽,更是這些幽口中的——皇!
“前些時日,你們這些人族,讓吾——很是滿意!”幽“皇”猙獰一笑,四雙眼瞳顯得詭異無比,帶動著身上的瞳孔一張一合,無形之中透著著一股扭曲空間的恐怖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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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吾想想,三殺?”
聞言,麟甲男子心中一沉,而下方的將領更是死死地攥住了手心,仿佛隨時都要爆發。
“諸位,听令,列陣。”麟甲男子沒有回應,而是語氣鏗鏘,一字一句地說道。
“列陣!”主帥下令,所有將士一字排開,立于城牆前,此時,城牆上,貔老已然出現,手中握著一塊平平無奇的玉佩。
“無趣,那就滅了吧。”幽“皇”有意無意地抬手。
麟甲男子不語,隨後雙手握住了赤金大戟,橫在了身前。
嗡嗡嗡!
麟甲男子身上的戰甲綻放出一道道又一道的赤金之芒,氣息澎湃,節節攀升!
“動手!”貔老眼神望著麟甲男子,隨後舉起了玉佩,本是平平無奇的玉佩在此刻突然變為了寶石般璀璨的深藍色,這氣息——
時空?!
幽“皇”的眼中第一次出現了變化。
只不過,已經來不及了。
轟隆隆!
將士脈頻共振,以貔老為核心,在地面顯化出一個巨大的陣法。
聳立的連綿城牆在此刻突然崩解,化作了一塊塊的岩塊,飛向了麟甲男子,宛若一道道奇異岩塊,掀起一陣岩石風暴。
幽“皇”抬手,點出一指。
麟甲男子眼神一厲,身後顯化出一道赤金異獸——
“嗚——”赤金異獸發出嘯叫,片刻遲鈍之間,藍寶石般的玉佩釋放出“時空”之力,與奇特岩塊共鳴。
“噗——”貔老仿佛風燭殘年,顧不得吐血,繼續催動剩余不多的力量,將幽與麟甲男子通通籠罩在內。
頃刻間,天空與海下的幽全部消失,只留下了半空中存在的灰蒙一片。
“這是怎麼了?”
“貔老!”有人關心道。
“我沒事,你們,可以撤了。”貔老開口道。
“戍大人呢?”
“如你們所見。”貔老開口,隨後不再多說。
一瞬間,整個戰場變得無比沉重壓抑。
...
灰蒙空間之內。
麟甲男子立于一側,手持著赤金大戟,神色平靜。
“呵呵呵,異空間,很有想法,只不過,汝——”
“可擋得住?”幽“皇”語氣一滯,眼神變得危險起來。
“你,吾不殺無名之輩,汝,攜‘麒麟真源’,亦有資格知道吾的名字!”
“本皇,玄幽千斬!”
幽“皇”一開口,身上的“皇者”之威顯露無疑。
玄幽,千斬......
僅是一听到這個名字,麟甲男子已然感受到了一股被無形鎖定的因果之力。
“汝!”玄幽千斬取出一把漆黑長刀,略帶興奮地舔舐了刀口,隨後刀鋒直指麟甲男子。
麟甲男子望著玄幽千斬與無窮的幽禍大軍,感受著身後的空蕩蕩,隨後輕輕一笑。
自古以來,兵對兵,將對將......
王不見王!
兩王既出,終曲即響。
麟甲男子知道,幽到底有多恐怖,面對幽的無力感,只有那些無數拼死在沙場的將士才知曉。
所以,東線,麟甲男子改變了。
這種絕望感,就讓他一人來承受。
“我攜‘麒麟真源’,承麒麟之志,護佑此界,承麟——”
“戍念。”鏗鏘的聲音回蕩在整個灰蒙異空間內。
赤金麒麟盤繞在麟甲男子身周,已然燃燒起來了熊熊火焰。
絕望長廊。
壁畫上,“戍念”二字閃耀著。
赤金與神聖,耀目與偉岸,仿佛不朽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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