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一片寂靜。
斯內普緩緩開口︰“你知道這個誓言意味著什麼,納西莎。如果立下誓言卻未能履行,我會死。”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冰錐刺入空氣,讓納西莎的指尖微微發顫。
她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卻又死死咬住。
她當然知道。
牢不可破的誓言不是兒戲,一旦違背,立誓者必死無疑。
而黑魔王交給德拉科的任務……沒有人能保證成功。
斯內普的視線從她蒼白的臉上移開,落在壁爐跳動的火焰上。
火光映在他漆黑的眼底,卻照不進更深的地方。
“即便如此……”納西莎的聲音幾乎破碎,“你也不肯答應?”
斯內普沒有立刻回答。
他的指尖在袖中微微收緊,用指腹摩挲著魔杖的紋路,像是在衡量某種無形的代價。
如果他答應,就等于將自己的命和德拉科的命運綁在一起。
如果他不答應……納西莎會去找誰?貝拉特里克斯?還是更糟的人?
沉默在房間里蔓延著,像是一層厚重的霧。
最終,斯內普抬起眼,聲音低沉而冷冽。
“我可以保護他,但不是以誓言的方式。”
聞言,納西莎的肩膀猛地一顫,灰藍色的眼楮里閃過一絲絕望。
“為什麼?”她低聲問,聲音幾乎哽咽。
斯內普依舊沒有回答。
但他知道,因為有人曾和他說過,不要立下不可違背的誓約。
——而他……竟然真的在考慮。
————
蜘蛛尾巷的小樓在午後的陽光中顯得格外沉寂。
斯內普推開厚重的木門時,一束金色的光線斜斜地穿過門廳,照亮了空氣中漂浮的塵埃。
屋內靜得出奇,只有牆面上那副剛買的時鐘發出規律的滴答聲,在空曠的房間里回蕩著。
溫之余不在。
斯內普站在門廳處,黑袍的下擺輕輕擺動。
他下意識地望向客廳的沙發方向。
那里是溫之余平日最喜歡待的地方,此刻空蕩蕩的,只余下幾個凹陷的靠枕。
提步進門,他脫下黑袍掛在門邊,手指無意識地撫過魔杖上的紋路。
廚房的水龍頭滴答作響。
他倒了杯水,任由玻璃杯在掌心留下冰涼的觸感。
窗外,幾只烏鴉在樹枝上撲稜翅膀。
“不要立下不可違背的誓約。”
溫之余的話突然在耳邊響起,就像昨天才說過一樣清晰。
斯內普皺眉,水杯在窗台上磕出一聲輕響。
為什麼偏偏是這句話?
他知道些什麼?
拿起水杯,斯內普緩緩走到沙發上坐下,下陷的皮革發出輕微的吱呀聲。
他盯著手中的玻璃杯,水面上倒映著自己緊蹙的眉頭。
他想起三個月前的那個夜晚,溫之余帶著傷坐在地窖的沙發上,突然和他說。
“我只是覺得……有些契約一旦立下,就連後悔的余地都沒有了。”
那時,壁爐的火光在那雙眼楮里跳動著,映出一種他讀不懂的情緒。
那不是隨口一說。
水杯外壁的水珠滑落,在茶幾上留下一道蜿蜒的水痕。
斯內普的目光追隨著那道痕跡,思緒混亂得比蜘蛛尾巷錯綜復雜的街巷還要糾纏。
這是巧合?還是預兆?
為什麼溫之余會提前警告他?
為什麼他會知道自己可能會與人立下誓言?
當時他只當是溫之余在說胡話。
可現在想來,那雙金色的眼楮里帶著的認真與嚴肅那麼深刻。
就像在試圖阻止什麼必然發生的悲劇。
手中,杯壁滾輪的水珠"啪嗒"一聲落在茶幾上,在木質表面暈開深色的痕跡。
斯內普的指尖無意識地描摹著水痕的輪廓,突然覺得這形狀像極了牢不可破誓言的魔法符文。
不是巧合。
更不是偶然的預感。
溫之余分明是知道什麼。
他知道他會面臨這樣的選擇,知道納西莎會來求助,甚至可能知道。
……這個誓言將導致的結局。
緩緩抬起手中的玻璃杯,斯內普注視著杯中微微晃動的水面。
水面映出他緊鎖的眉頭,也映出記憶中溫之余那雙燦金色的眼楮。
昨日在臥室里,溫之余按住他的手臂,聲音柔和而堅定“我還不能動伏地魔……抱歉。”
他還不能動……
還不能動……
當時他沒有細思,只覺得溫之余可能有自己的安排,也可能是遵循了和鄧布利多的約定。
可現在想來。
他說的是還不能動……而不是說不能動。
他在等什麼?
這樣想著,冰涼的水杯在他手中微微傾斜,又一滴水珠沿著杯壁滑落,在茶幾上留下新的痕跡。
斯內普突然意識到,或許溫之余不是在隨意提起,而是在遵循某種他尚不能理解的……命運軌跡?
啊……不對。
腦海中出現的詞語讓斯內普呼吸微微一滯,他幾乎是下一秒就放下了水杯。
然後差點被自己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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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在想什麼?
命運軌跡?真是胡鬧。
斯內普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嘴角扯出一個自嘲的弧度。
命運軌跡?他什麼時候開始相信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了?
……一定是最近和溫之余相處太久,被那些神神叨叨的東方玄學影響了。
他重新拿起水杯,指腹感受著上面玻璃的冰涼觸感。
杯中的水面已經恢復平靜,清晰地映出他略帶疲憊的眼楮。
這才是現實。
一個普通的玻璃杯,一杯普通的水,而不是什麼見鬼的預兆。
“他只是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斯內普低聲自語,但聲音在空蕩的客廳里顯得格外清晰,“僅此而已。”
窗外,一只麻雀開始啼叫,嘈雜的鳴叫聲穿透了夕陽。
魔藥大師緩步走到窗前,抬眸看著蜘蛛尾巷逐漸亮起的燈火。
這才是真實的世界,有邏輯,有因果,而不是什麼神秘莫測的命運安排。
他轉身將水杯放回茶幾,這次杯底與桌面相觸時發出了一聲清脆的“嗒”響。
這個簡單的聲音似乎打破了某種規律,讓他的思緒重新變得清明。
“等時機成熟,他自然會行動。”
斯內普對自己說,手指無意識地整理著袖口,“就像熬制魔藥需要掌握火候一樣。”
臥室的燈光映在他的臉上,由上而下投出陰影。
斯內普忽然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胡思亂想,或許只是因為今天經歷了太多。
納西莎的請求、貝拉特里克斯的監視、還有那個險些立下的誓言。
他需要一劑鎮定劑,或者至少是一杯熱茶。
而不是在這里糾結什麼虛無縹緲的“命運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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