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環濤滿心悲戚地望著眼前那片被燒成灰燼的朱家莊,殘垣斷壁在風中靜默,空氣中還彌漫著刺鼻的焦糊味。
曾經的熱鬧與煙火全然消散,如今這里已沒有任何值得他留念的東西,無奈之下,只能選擇離開。
原主的記憶在他腦海中翻涌,知曉在北方一百多里的地方,有一座規模不小的青山城。
望著自己肥胖臃腫的身軀,馬環濤深吸一口氣,拖著沉重的步子緩緩前行,往昔的他,吃苦耐勞不在話下,可這具身體實在太過肥胖,每邁出一步都顯得艱難無比,沒走上幾步,就已氣喘吁吁,大汗淋灕。
夜幕降臨,尋到一個山洞勉強棲身,那山洞里彌漫著潮濕的氣息,洞壁上還不時有水滴落下,發出滴答的聲響。
此時的他,體內一絲真氣都沒有,徹徹底底就是個普通人,即便腦海中記得諸多精妙功法,可沒有真氣作為基礎,一切都不過是鏡花水月,枉然無用。
別無他法,只能選擇重新開始,想起那場慘烈的月牙湖大戰,心中滿是憂慮,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能夠幸存下來,而自己能重新活過來,已是萬分幸運。
夜晚,山洞中靜謐無聲,馬環濤盤坐在地,開始運功修煉,盡管沒有什麼用,可到了第二天,明顯感覺精神好了許多。
由于身體肥胖且缺乏運動,第一天他僅僅走了將近十多里路,好在朱全福準備的干糧頗為充足,省著點吃,支撐個幾天倒也不成問題。
就這樣,走走停停,歷經七天的漫長跋涉,越走越快,終于抵達了青山城,青山城熱鬧非凡,大街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街道兩邊的商鋪鱗次櫛比,各類貨物琳瑯滿目,叫賣聲、談笑聲交織在一起,好一幅繁華的市井景象。
反觀馬環濤,經過七天的奔波,頭發亂糟糟的,像枯草一般,臉上滿是污垢,身上原本華麗的錦服也變得又黑又髒,背著個破舊的包袱,活脫脫像個乞丐。
第一要務便是找個地方填飽肚子,于是來到一家館子,點了兩大碗牛肉面,面一端上來,便狼吞虎咽起來,片刻間,兩碗面就被他一掃而空。
稍作休息後,付了錢,朝著大街走去,打算找一家客棧好好清洗一番,再換套干淨的衣服。
當他途經一個小巷子時,變故突生,前方和後方突然竄出四個叫花子,將他的去路堵得嚴嚴實實。
四人二話不說,強行把馬環濤推進了小巷子里,剛一進入小巷,一個身材高大的乞丐便猛地一把抓住馬環濤的包袱,企圖搶奪。
原來,馬環濤在面館吃飯掏錢時,被一個叫花子瞧見了他身上的錢財,于是便通知了其他同伙,四人瞅準時機,在這小巷子里將他堵住。
馬環濤心中大驚,這包袱里裝著的可是他的全部家當,若是被搶走,可就真的只能去當乞丐了。
想到這里,死死地拽住包袱,絲毫不敢松手。“我說這位小兄弟,破財免災,你要不松手,我們可就給你松松骨頭!”那名大個子乞丐惡狠狠地威脅道。
“這是我全部家當,不能給你們!”馬環濤斬釘截鐵地回應,手上的力氣又加大了幾分。
此時,那四名乞丐一起發力,將馬環濤繼續往巷子深處拖去,最終拖到了一個極為隱蔽的角落。
“兄弟們,給他松松骨頭!”大個子乞丐一聲令下,其他三名乞丐立刻一擁而上,把馬環濤按倒在地,拳腳相加。雨點般的拳頭和腳落在馬環濤身上,可他依舊緊緊拽著包袱不松手。
“唉!看不出你小子還挺硬,給我使點勁揍,我就不相信他不松手!”那乞丐頭目怒喝道,緊接著,又是一輪更猛烈的拳打腳踢。
不一會兒,馬環濤就被打得鼻青臉腫,口吐鮮血,包袱也被搶走。但這群叫花子仍不解恨,繼續對他施暴。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冷冷的聲音突然傳來︰“田二狗,你們搶人東西,我睜只眼閉只眼就算了,何必把人打成這樣!”
田二狗聞聲望去,頓時換上一副討好的模樣,說道︰“莫老大,這小子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居然抓住那個包袱不松口,所以我們就用了點力!”說完,便把搶來的包袱遞給了莫老大。
原來,這青山城里有一伙乞丐,他們以莫老大為首領,至于莫老大的真實姓名,無人知曉。
田二狗則是一個小頭目,青山城按照東南西北劃分成四個區域,每個區域各有一個頭目,而莫老大便是他們的總頭領。
莫老大使了使眼色,旁邊一個小弟立刻走過來接過包袱,此時的馬環濤已被打得昏死過去,莫老大見狀,不禁怒道︰“我們丐幫有丐幫的規矩,搶別人東西也就算了,但是鬧出人命,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馬環濤這具從小嬌生慣養的身體,哪里經得起這般幾人這般拳打腳踢,直接就暈了過去。
田二狗一听,頓時嚇得魂飛天外,雙腿忍不住哆哆嗦嗦起來,這時,在莫老大身邊的一個年輕乞丐走過來,探了探馬環濤的鼻子,說道︰“老大!這人還有氣息!”
“田二狗,你們趕快把他抬到劉大夫那里去!”莫老大厲聲喝道。
于是一行人趕忙抬起馬環濤,匆匆趕往劉大夫處醫治,劉大夫仔細把完脈後,開了幾副中藥。莫老大等人又將馬環濤抬到一處宅院中。
這處宅院雖說十分簡陋,可佔地面積卻很大,看起來似乎是一處荒廢了很久的院子,里面聚集了八十多個乞丐。
接下來的日子里,眾人開始給馬環濤煎藥喂藥,悉心照顧。十來天後,馬環濤終于可以下床,慢慢地走動了。
莫老大走了過來,關切地問道︰“小兄弟感覺如何?”
馬環濤這些天雖然一直臥床不起,但也對莫老大的身份有所了解,在這八十多人當中,只有莫老大不用出門乞討,而且他的衣服穿得工整干淨。
雖然莫老大身為乞丐頭目,可在青山城卻頗有名氣,許多酒樓商行開張典禮,都會特意請莫老大前去。
莫老大前去時,賀禮僅僅是一掛鞭炮,可回來的時候,不僅帶回大包小包的吃食,還有上百個銅板,隔三差五就有人請他吃飯。 馬環濤望著眼前的莫老大,心中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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