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楓丹的第二天，鐘靈跟著那維萊特來到了沫芒宮，和盡職盡責保護水神芙寧娜的克洛琳德進行了一個大眼瞪小眼。
由于幾次見面的場合都不是很好，再加上鐘靈先前進進出出布法蒂公館、與愚人眾合作的事情並沒有遮遮掩掩，所以眼下見到克洛琳德，兩個人難免有些相顧無言。
為了打破尷尬，鐘靈輕咳一聲︰“好久不見，克洛琳德女士。”
其實距離上次見面也沒有特別久，但是以普遍理性而論，這是最適合作為開頭的問候語。
可對于有些社交無能的鐘靈來說，開了這個口就已經是極限了。
好在克洛琳德有話說。
“好久不見。我已經得到消息了，之後由你我一同負責芙寧娜大人的護衛工作，請多指教。”
鐘靈了然地點點頭，學著克洛琳德的樣子站在芙寧娜房間門口的另一邊。
沒幾秒鐘，她忍不住又開口︰“我覺得你一個人已經足夠了…克洛琳德知道為什麼那維萊特先生會找上我嗎？”
其實克洛琳德長得年輕又貌美，儼然一副成熟穩重大姐姐的樣子。
這樣一個人，鐘靈實在是做不到繼續昧著良心對她喊“女士”，但喊“小姐”好像又有點不太對，于是干脆退而求其次，不加敬稱了。
反正都是臨時同僚了，她用點語言上的小手段拉近距離怎麼了？
嘴上問的是一回事，但鐘靈心里想的卻和這件事八竿子挨不著邊，本來也就沒抱著能問出原因的念頭。
但是克洛琳德還真知道。
她語氣淡淡︰“是芙寧娜大人前些日子向那維萊特大人提起的。她向我詢問了那天在歌劇院門口發生的事情，並且覺得這是了解璃月的便捷途徑。”
噢，所以是知道攻擊有了克洛琳德，而自己的戰斗天賦點在了防御上，兩兩配合會更加安全？
不過鐘靈的注意點一如既往︰“芙寧娜女士日後有前往璃月的打算？”
不然為什麼要特意去了解璃月？
“這我並不清楚。”克洛琳德搖頭，“但既然芙寧娜大人信任你，還請你不要辜負她的這份信任。”
“那是自然，我不會違背契約。”
應答時鐘靈有些心不在焉。
但得到了肯定的答復，克洛琳德也沒有打算深究，而是感到有些無奈。
她本來已經在享受夜間的休息時間，卻忽然接到通知，說是有需要她注意的人要來楓丹廷，所以硬生生放棄了睡眠而趕到了芙寧娜的房門口站崗。
誰曾想，是那維萊特領著在芙寧娜的要求下，接下來一段時間會和她當同僚的鐘靈來了。
克洛琳德剛見到鐘靈時還愣了一下，畢竟沒有任何準備，同時也是有些疑惑于那維萊特對她沒來由的防備。
畢竟就先前的少女連環失蹤案來看，鐘靈的性格很是坦蕩，合作都由那維萊特出面親自討論了，沒必要放著她。
但一想到自己守著芙寧娜的房門，克洛琳德又恍然大悟了。
那維萊特不便直接透露芙寧娜白天的行程，所以鐘靈在夜晚來，肯定是比白天臨時通知要方便。
但考慮到次日早晨可能會被突然多出來的護衛嚇到的芙寧娜，那維萊特就把克洛琳德也叫了出來——有熟人在，芙寧娜應該不會被嚇得那麼慘。
無人在意的角落，楓丹廷的上空飄著幾朵烏雲，但落下來的水滴卻是寥寥無幾。
至于鐘靈，她心不在焉的理由很簡單，無非就是兩個︰
芙寧娜為什麼要點名想讓她當護衛？
以及，芙寧娜為什麼會在這個關頭，放著自己的國家不去擔心，反而提到璃月？
鐘靈捫心自問，有克洛琳德在，自己肯定是沒有什麼發揮的余地的。
誰讓人家就是很能打啊！反正比她要能打多了。
況且現在楓丹的危機一觸即發，即使是身為執行官，阿蕾奇諾也早就表明會將預言的危機放在首位。
她自然不會在這時對芙寧娜動手，那樣只會讓兩國的關系更加緊張，最終導致愚人眾的人在楓丹寸步難行。
既不需要多余的保護，又不用擔心來自強者的威脅，那麼芙寧娜提到自己的原因就很耐人尋味了。
首先她和愚人眾的合作已經算是中斷了小半個月，其次她本人都回璃月了，到底是哪來的回旋鏢才能在這個時候扎到她？
鐘靈百思不得其解。
這件事暫且不提，我們把時間往回調個幾小時，先來看看那維萊特拉著鐘靈在梅洛彼得堡的公爵辦公室里商量的時候，空和萊歐斯利在聊些什麼吧！
“…所以，現在是什麼情況，怎麼我們才剛回來，鐘靈就忽然要去給芙寧娜當保鏢了？”
辦公室的一層，派蒙撓著頭，因為事情的發展實在是出人意料，她臉上表情堪稱一片空白。
“誰知道呢，那位水神大人的心思恐怕沒人能猜透。”萊歐斯利語氣里帶著些漫不經心。
乍一看似乎是很放松的對話。
但空是何許人也？他身經百戰，如今瞧見萊歐斯利的表情，心里就隱隱敲響警鐘，感覺接下來絕對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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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萊歐斯利在派蒙驚訝地喊出“原來這是芙寧娜的要求嗎”之後，聳了聳肩，嘴角扯出一絲無所謂的笑。
他看著空︰“這些事情都與我無關。但既然最高審判官都親自過來一趟了，現在，就讓我們聊一聊關于你的安排吧。”
派蒙左看右看︰“…什麼安排？我們不是刑期還沒結束嗎？就算是公爵，也沒有辦法無視法律，把我們提前放出去吧。”
聞言，空很是無奈地給萊歐斯利遞了一個歉疚的眼神。
自家向導比較單純，說話時不太習慣過腦子，還請多擔待。
“提前放你們離開當然不行。”萊歐斯利沒有苛責小孩的習慣，他此刻看上去更像是一匹狀似放松的狼，“但你們別忘了，來梅洛彼得堡本身也是合作的一部分。”
說著他語氣有些莫名︰“本來呢這也不是我負責的內容，但現在時間寶貴，只能這樣分頭解釋了。”
派蒙仍然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但空是真真切切听懂了萊歐斯利話里的意思。
他進梅洛彼得堡本來就是因為跟那維萊特合作，答應了那位最高審判官，替他監視調查愚人眾在梅洛彼得堡里的行動。
如今佔大頭的執行官達達利亞失蹤，林尼兄妹又在不日之後就會出去，他自然是要做出一些未雨綢繆的規劃。
既然已經沒辦法監視公子，那就要讓這份合作在有效的時間內，發揮更大的作用。
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芙寧娜那邊不知出于什麼原因想讓鐘靈給她當保鏢。兩邊多半是有不同的安排，所以那維萊特才在百忙之中抽出空余，親自來了一趟梅洛彼得堡。
然後就在對方多半還在和萊歐斯利談這件事的過程中，自己帶著鐘靈來了。
想通了大概的情況，空也就很輕易地接受了現狀︰“需要我做什麼？”
被稱為「公爵」的男人嘴角微微上揚，笑容看著有些輕佻。
“不是什麼很難的事，只是希望你可以再多調查一些情報出來。”
“…關于，那位失蹤的執行官先生。”
深夜。
有人在梅洛彼得堡四處奔波，整理有用的信息，為了幫某個一言不合消失的鴨擦屁股而給楓丹當牛做馬。
有人在沫芒宮的水神住所門口站崗，彼此之間一言不發，多半要徹夜無眠。
有人在辦公室里不眠不休審閱公文，偶爾心里泛起惆悵，牽動著窗外的烏雲落下幾滴水珠。
還有人拿著新獲得不久、還熱乎著的情報，眸中有暗色涌動，似乎是在思考手里有哪些籌碼，之後該如何行動。
總之，今天晚上只有水神芙寧娜，獨自在柔軟的床榻上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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