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諭示裁定樞機對達達利亞進行了有罪判決，某愚人眾執行官因為不服諭示機的判決，使用邪眼開始對官方警衛機關進行物理碾壓。
最終對方以被最高審判官那維萊特當場制服，押送至梅洛彼得堡為結局。
也算是和瓦謝做個伴。
當時的空和派蒙沒多想就去找那維萊特詢問情況了，而鐘靈卻是在和自己請來的林尼兄妹交談。
兜兜轉轉，林尼表示之後會就此事找時間讓鐘靈和「父親大人」接洽，而空則是在那維萊特的示意下找上了芙寧娜。
鐘靈不太喜歡楓丹的條律，自然也就不是很想和這個國家的幾個領導人多做接觸。
她溜得飛快，連一句話都沒留給空。
只是在臨走前，告訴了林尼自己接下來幾天的落腳點，示意對方可以去那里找她。
開什麼玩笑，諭示裁定樞機能給出這麼荒唐的判決，那維萊特甚至能直接把馬上開魔王武裝的公子摁趴下。
她一個身懷秘密的未成年，才不要和這種不知底細的危險人物打交道。
至于因為不知道諭示裁定樞機判決依據而被楓丹人質疑的芙寧娜…
——那和鐘靈有什麼關系？
她只是懷疑對方水神身份的真實性，但懷疑並不代表要去探究實情。
眼看著自己身份說不定都要藏不住了，鐘靈那還有時間去在乎楓丹人的事情。
總歸對方作為水神在楓丹境內活躍了五百年，如果有心想要把這件事糊弄過去，那簡直不要太容易。
.
離開歌劇院之後，鐘靈並不打算直接前往楓丹廷，也沒有在伊黎耶島久留。
她跑去了白淞鎮所在的位置，在那附近的郊區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擺出了塵歌壺。
是的沒錯，鐘靈決定這兩天利用自己的塵歌壺「露宿」野外。
在愚人眾的執行官找上她談合作之前，鐘靈很難得地主動產生了寫論文的念頭。
楓丹的情況實在是過于荒謬，但親身經歷了這麼多，鐘靈覺得自己哪怕不是寫正兒八經的論文，也至少是類似于卻昔對稻妻寫的那些時政分析。
沒別的意思，只是單純有點受不了楓丹這個現狀，想要找個發泄口。
由于是親身經歷，鐘靈寫這篇報告的時候可以說是一氣呵成毫無瓶頸。
當然，因為事情比較復雜，所以篇幅也略長，鐘靈中間還是休息過的。
等她寫完報告，把寫滿了文字的紙張打包進要送給納西妲的信封里，交給岩晶蝶送出去之後沒多久，林尼就找上門了。
“原來你在這里，可讓我好找。”
林尼面色溫和，但還是端著點嚴肅的模樣︰“「父親大人」親自來了，想和你見面談談，就在不遠處。”
淅淅瀝瀝的雨水這幾日一直不曾間斷，但對于擁有神之眼的幾人來說並不是什麼大事。
也許是為了會談的正式性，同時為了以示尊重，愚人眾還特地搭了個露天的傘棚，擺出了一套桌椅。
渾身上下灰色與黑色交織著的女性听著腳步聲轉過身，對方的氣質讓鐘靈不動聲色提高了幾分警惕。
這執行官給人感覺可比公子看起來要危險多了。
完全沒有意識到是自己對公子有偏見的鐘靈如是想道。
“鐘靈小姐，久仰大名。”
“言重了，這話應當由我來說。”
兩個人很是默契地對彼此伸出手，輕輕相握之後又松開。
鐘靈琢磨了一下。
這是位女性，但壁爐之家的人，包括林尼在內都喊她「父親大人」。
所以自己該怎麼稱呼她？
「僕人」並沒有介意她的走神，只是示意鐘靈落座︰“站著交談難免有些不便，不如先坐下來再談正事。”
兩人相對而坐，鐘靈很是熟練地端出一碟棗椰蜜糖，主打一個不管你吃不吃，反正我要吃。
她心里對于這次見面要談的事情隱約有些猜測，但眼下顯然沒必要由自己著急地主動提出來。
愚人眾執行官第四席，「僕人」——即阿蕾奇諾，很是淡定地看著鐘靈略顯隨意的動作，不曾開口。
直到鐘靈給自己喂了一塊棗椰蜜糖，她才不緊不慢出聲︰“林尼告訴我，他將我們此次在楓丹活躍的目的告知過你。”
鐘靈想了想，點點頭。
如果是說，想要拯救楓丹人于預言中溶解成水的命運的那件事，雖然不記得是不是林尼親自告訴她的，但總歸說過。
“壁爐之家的孩子們多是楓丹人，在某些方面不便行動…鑒于有過經驗，我想對鐘靈小姐你提出合作。”
鐘靈想也沒想就要拒絕，卻在話要說出口之前停住，變為了另一番言論︰“我沒有和你們合作的必要。”
“如果我說，有可以打動你的條件呢？”
聞言，鐘靈端正了些態度。
愚人眾有什麼能給她的？
這事她還真沒想過。總不能讓對方把鐘離的神之心拿回來吧？已經板上釘釘結束的契約關系，沒必要再拿出來說事。
況且她在楓丹活動了這麼一段時間，唯一一次主觀能動性極強的情況，就是這次少女連環失蹤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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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已經結束了，愚人眾要用什麼條件來打動她？
這麼想著，鐘靈也就很干脆地問了︰“什麼條件？”
她眼底的疑惑不似作假，倒是讓說出剛剛那番話的阿蕾奇諾有些詫異。
從鐘靈這段時間的行動來看，她有一定程度上的智謀，在一些細節問題上的敏感度甚至高于常年調查的孩子們。
但對方剛剛的表現，倒是比她預想中的更符合表面年齡。
是因為不怎麼接觸這種事情，所以反而不會往那方面想嗎？
很是淡定地驅散內心那點微乎其微的好奇，阿蕾奇諾順手將鐘靈放在桌上的點心往她那邊推了推。
“愚人眾可以滿足你在合理範圍內的要求。”和小朋友談正事時不打算吃甜食的父親大人如是說，“也就是說，合作的條件取決于你想要什麼，而不是愚人眾目前可以給你什麼。”
鐘靈莫名對阿蕾奇諾的意思心領神會，她相當自然地收起為了緩和氣氛而拿出來的點心，沒有立刻給出答復。
在意的事情她的確有，但對鐘靈來說，那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好奇心，最終能否被解答都不重要。
退一萬步來說，在楓丹讓愚人眾調查水神…這听起來就很刑。
不過合作並不是完全不能考慮。
她抬眼直視著阿蕾奇諾︰“執行官大人的條件是什麼？”
鐘靈沒有提出自己的條件，這是想先空手套白狼，把交易的內容問出來了。
阿蕾奇諾沒有猶豫︰“只是希望你能加入愚人眾對楓丹預言的調查行動。”
“如果鐘靈小姐同意，我可以保證，除非必要時刻，調查行動將以你為主導，不會有其他人對你發號施令。”
至于先把自己的底透出去的這回事…
身為執行官，這點對事情的判斷阿蕾奇諾還是有的。
身為契約之神的女兒，鐘靈一定會給出最公平公正的條件，讓這份契約雙方付出的代價等同。
就是不同意，她也不會擅自把愚人眾的行動透露給他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鐘靈思考了一下。
愚人眾，最起碼僕人手底下、壁爐之家的人調查楓丹預言應該已經很久了。
先前是沒有足夠的線索，如今原始胎海之水暴露在眾人面前，少女連環失蹤案也得以破解，確實有很大概率繼續更新進展。
唯一的問題是這是個長期工程。
腦子里閃過某個走到哪、哪里就出事的黃毛，鐘靈忽然大徹大悟，打算點頭應了這場交易。
她說話時遲疑了片刻︰“我可以之後再提條件嗎？”
“當然。”
阿蕾奇諾對鐘靈伸出了手，兩人如不久之前見面時那樣，通過這個舉動來表示自己的友好。
“合作愉快。”
當天，空就收到了岩晶蝶快馬加鞭送來的信。
看見上面內容的空沉默了。
鐘靈的這封來信，簡單翻譯一下，意思就是︰
旅行者，我單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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