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鐘靈和卻昔兩個人都心有顧慮,不敢開口。
其實不然,都是我編的。
這兩個人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而已啊喂!
奪完筍的空跑向涼亭,發現這兩人還跟之前一樣嘴巴都沒張開過,整個人無語透了。
你倆是打定主意不說話了嗎?一直悶著不怕憋出口氣啊?
空在心里嘆了口氣,這友情修復大師還得他來當。
“鐘靈,卻昔,我這邊萌蘗的竹筍采的差不多了,之後是什麼?”
鐘靈疑惑︰“卻昔?”
誰啊?
空的眼神瞬間變得驚悚起來︰“你不知道?!”
“我應該知道?”鐘靈更加疑惑。
她印象里完全沒有任何一個人叫這個名字啊?
派蒙懷里正抱著一堆竹筍,听聞此言,她把萌蘗的竹筍塞進背包的動作都慢了幾分。
“可是我和旅行者上次送你來璃月的時候,還跟你說過這件事啊?”
說這話時的派蒙一臉見了鬼似的表情︰“你完全不記得啦?”
上次送她來璃月的時候…噢,她想起來了。
那個時候埋頭畫畫,就連配合旅行者傳送的事都是事先給自己洗腦了好多遍才條件反射執行指令的。至于對方當時說了什麼…
鐘靈只能說,抱一絲啊,真一個字沒听見。
于是她很耿直地搖頭。
“呃…旅行者,我好像知道他們兩個之間為什麼是這個氛圍了。”
百年難得一見,派蒙和空同款扶額並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
這兩個人,一個不听別人說話,根本不知道對方現在是個什麼狀態,另一個又沒張嘴似的不敢先開口。
放在一起,可不就是這麼個至冬國高級vip冰天雪地景觀嗎?
但既然尷尬被打破了,阿帽同學就有話要說了。
“…你不知道?算了,我想也是。我早該知道他們做事缺斤少兩…”
對上鐘靈有些茫然的眼神,卻昔也有些詫異。
他扯了扯帽子,話語卻在語氣逐漸緩和的無奈嘲諷中猛地一轉︰
“重新認識一下,我叫卻昔,「拋卻往昔」的卻昔。”
看著面前遞來的手,鐘靈愣怔一瞬。
在鐘靈自己都沒注意到的時候,她瞳孔驟縮,開始劇烈顫抖。
鐘靈眨了眨眼,幾乎是整個人還在發懵,但手已經握了上去,典型的身體比腦子反應更快。
她听見自己的聲音這麼說道︰“鐘靈,請多指教。”
不是,等會…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她以為他們朋友關系斷絕了但實際上並沒有,並且友誼只持續了短短幾天的好朋友用她的祝福語給自己起了新名字?
不光是鐘靈對此大為震撼,就連空和派蒙,甚至是當時在場的納西妲,都被卻昔來的這一手給驚到了。
空都摩拳擦掌準備給新生的流浪者當命名之父了,前搖很長的蓄力眼看就要結束,被他一個抬手毫不留情拒絕。
然後卻昔就給自己起了這麼個名。
要不然怎麼說詭異呢,鐘靈的祝福是大大咧咧當著所有人面說的,卻昔對自己名字的解釋也是毫不猶豫照搬的。
如果不是因為空確信世界上只有這麼一個雷電將軍制造的流落在外的人偶,他都想對著卻昔瞠目結舌︰你這流浪者ooc了吧?!
事實證明,友誼的修復並不是交換了名字就可以完成的事情。
因為兩人剛把客客氣氣握上的手松開,鐘靈就忽然轉頭看向了不遠處的小橋流水處。
“有人落水了。”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略顯虛弱但又充滿求生意志的呼救聲。
“救命啊,救命啊——”
在派蒙的幫助下,已經將樂于助人刻進dna里的空瞬間撒丫子沖了過去。
鐘靈本來也挺急的,但她看見了不遠處一個正迅速跑來的小身影。
提著的心頓時放下了。
卻昔在她身邊用食指將帽檐往上推了一些,疑惑地朝那邊看了眼︰“你不過去?”
鐘靈搖了搖頭︰“他會被救上來的。”甚至還不需要旅行者出馬。
兩個人敷衍著快步走向瀑布下的橋邊。
正好就看見那個縴細瘦小的身影一個縱躍落進水中,又十分迅速地把落水者撈上來的場景。
雖然蘿莉救大叔的場面可能有些毀三觀,但好在在場的都不是什麼正常人。
“…眼楮看得見東西嗎?有嗆到水嗎?”
頭上綁了兩個鈴鐺的小蘿莉關切地詢問落水者。
“咳…咳咳咳…”
趁著那人還沒緩過來,鐘靈沒忍住多看了那個小人兒幾眼。
“瑤瑤?”
被稱作瑤瑤的女童循聲轉頭,看見鐘靈時眼楮亮了亮。
她背簍里的小東西倒是在听見聲音時打了個抖,把自己往簍子里藏了藏。
不過眼下不是敘舊的時候,瑤瑤的注意力更多放在了落水的人身上。
男人咳了好半天才把堵著自己的那些水清掉,長出一口氣︰“呼…緩,緩過來了,謝謝你們。”
“救你的是瑤瑤,道謝的話對她一人言說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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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摸著這幾個人還要聊上幾句,鐘靈說完以後就和卻昔一起站得遠遠的說小話。
“你認識?”
“嗯,瑤瑤是萍姨的弟子。”鐘靈頓了頓,這人好像不知道萍姨是誰?
她又補充︰“萍姨是仙人,號歌塵浪市真君。”
噢,仙家弟子。
卻昔挑眉多看了兩眼︰“她是人類吧?”
“難不成璃月仙人遍地走?”鐘靈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難道不是?你和你父親,月海亭的那位秘書,望舒客棧的夜叉,光是我確定的就有五位,更別說我不知道的。”
鐘靈想了一下。
然後想了一下。
她沒想出反駁的話,因為事實如此。
再加上出了名的律法專家煙緋、很早之前就被她哄著給自己起了一個人類名字的閑雲姨…以後可能會更多。
卻昔抱臂︰“別多想,我只是覺得你們璃月風水不錯,倒不像隔壁那個…長生種死得沒剩下幾個,唯一的神還是個家里蹲。”
鐘靈干巴巴應聲︰“噢。”
兩個人沒話說了,就光明正大听那邊幾個人聊天。
隨著德沃沙克肚子一聲悲鳴,瑤瑤取出了包里的蓮花酥給大家分享。
分著分著,瑤瑤的蓮花酥里就混進來了些別的東西。
“咦,這個…看起來不像是璃月的點心。鐘靈姐姐,這是什麼?”
瑤瑤打量著鐘靈很自然地放進去的一堆棗椰蜜糖。
被問到的鐘靈面不改色停下正要把蓮花酥放進嘴里的動作︰“我從須彌學來的點心,棗椰蜜糖,味道不錯。”
她身後,卻昔手里拿著蓮花酥和棗椰蜜糖遲遲不能下口。
這是鐘靈剛剛順手往他懷里塞的。
左右為難了一下,卻昔選擇把看起來分量更多的蓮花酥塞回鐘靈手里,自己則是木著臉把棗椰蜜糖塞進嘴里。
一入口,他就忍不住皺眉。
卻昔的小動作不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但站在他邊上的鐘靈看得一清二楚。
“味道如何?”
少年拉下帽檐擋住那頭的視線,沉默了好半天。
“…膩膩歪歪的甜東西,下次你自己留著吧。”
鐘靈一臉了然點點頭︰“下次給你帶苦的。”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另一邊幾個人逐漸聊得熱火朝天。
鐘靈小聲問︰“虹色巡回是什麼來著?”
卻昔睨她一眼︰“我怎麼知道?”
不懂沒關系,派蒙也不知道,她替邊上倆背景板問了。
德沃沙克解釋完,鐘靈恍然大悟。
反正就是有名的音樂節唄。
提到德沃沙克走遍各地的私心,派蒙一如既往听不得懸念︰“你就別賣關子了,快點告訴我們吧。”
“那就要從我祖先流傳下來的故事說起了…不會耽誤各位的時間嗎?”德沃沙克遲疑。
“瑤瑤喜歡听故事!”瑤瑤一票。
“嗯,我們也想听!”派蒙和空兩票。
德沃沙克看向邊上的背景…不是,鐘靈和卻昔二人。
“嗯?看我做什麼,我無所謂。”神游天外的阿帽同學棄票。
至于鐘靈…
少女很淡定地將手里的紙條折好放進背包,對他們點了點頭︰“請講。”
鐘離剛剛傳消息,說之後的采買不用她負責啦!
卻昔︰神明的花言巧語罷了…
于是德沃沙克講起了他的祖先被一位氣質出塵的陌生女子救下的故事,並提及了一些由此衍生的小故事。
德沃沙克︰“我抱著追溯往事的想法,想要探訪故事發源地,尋找那位女子的後人。祖先當年落水的地點早就無從考證,我也知道,這種搜尋無異于大海撈針…”
“在外輾轉那麼多年,我的腿腳已經遠不如以前利索。這半輩子都沒能完成的願望,漸漸變成了一種執念…”
講故事的人正在嘆息,听故事的某位卻是嗤笑一聲︰“呵呵…我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說你愚蠢還是天真。”
听故事听得有點動容的派蒙不樂意了︰“喂!戴帽子的!你什麼意思啊?”
“難道我說錯了嗎?”卻昔挑眉。
“許多年前傳到現在甚至都已經變成人們口中的傳說的故事,如果能這麼順利地找到,只能說你恐怕倒過八輩子的霉,所以這輩子運氣好了一點。”
“你就沒有想過,萬一那位女子是仙人,早就避世隱居不再見人?又或者對方早就沒有後代流傳于世?”
“若是真讓你找到了又如何?那麼多年前的事情,忽然冒出來一個人說「你家祖先曾經救過我家祖先一命」,你覺得,誰會信?”
“這…”德沃沙克被這一串絲滑小連招打得一時失語。
鐘靈一把按下他的帽子,臉上表情變都不帶變一下的︰“我朋友說話不中听,德沃沙克先生不必在意,相信你會在璃月找到想要的答案。”
你別說,璃月仙人這麼多,乍一听她就覺得像萍姨。
世上巧合也多,旅行者就經常踫到。
如今瑤瑤也在場,說不定真是萍姨呢?
“難道我說的不是實話?”卻昔黑著臉把鐘靈的手扒拉開。
德沃沙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關系,你說的確實是對的。但是,事到如今我已經走過數個國家,想放棄也做不到了。”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這場旅途未必會如我所願,但哪怕是有那麼一點機會,我也想去尋找一下試試。”
“哎呀…德沃沙克先生你別听那個戴帽子的亂說,我們都相信你可以找到的。”
派蒙那邊拉著人試圖給德沃沙克轉換心情。
鐘靈抱臂瞥了卻昔一眼︰你干的好事。
卻昔無所謂地聳聳肩︰所以呢?
鐘靈眯起眸子,這熟悉的感覺…
硬了,拳頭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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