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忠國指揮好了炮兵按照預定方案,設立偽裝陣地,分散隱藏。
然後就帶著他們輜重大隊的運輸兵,以及給他們配屬的游擊隊,在黎海潮的親自護送下。
到了第27師團炮兵陣地。
雖然是誘餌,27師團帶的炮彈挺多的,不管是75口徑的山炮,還是75口徑的野炮。
炮彈都比他們打出去了,多了四倍不止。
陣地上的火炮,被炸掉的也很多。
就連炮管嚴重損傷的,零件都可以拆下來備用。
大部分都是炸斷了支架,輪子之類的。
有慶豐廠幫忙,缺損的零件,都可以修復。
黑夜里,拿著手電筒察看了這些炮的情況,下令統統拉走。
忽然看見身邊的士兵拉扯他的衣襟,這才注意到,徐旅長來了。
剛想敬禮,又想起江向陽在戰場規定的紀律,趕緊壓低了聲音開口。
“老軍長,這一場惡戰,344旅傷亡大嗎?”
“還沒有統計出來,344旅跟渤海支隊相比,不擅長攻堅,肯定小不了..”
“能到三千嗎?”
“應該差不多..加上渤海支隊傷亡,差不多跟鬼子打了一個一比一!”
“那不錯啊,鬼子27師團差不多都是老鬼子,盧溝橋事變之前,就在華北駐軍了..”
“戰地醫院那邊的情況怎麼樣,這麼多傷員過去,怕是忙不過來..”
“可不是..濰縣張家集中了二十多個醫生,太行山根據地也派了六個醫生和一批藥品過來支援,還是忙不過來,不過,這可比我們在長征時候好多了..當時我紅25軍雖說有個醫院..”
徐軍長說到這里,都自顧自的笑起來。
紅25軍當時醫院最大的作用,是讓戰士們安心殺敵人。
真正受傷了,還得自己扛。
“我听說,戴參謀長,鄭主任,都去了新四軍..”
“戴參謀長原本在抗大教書,抗戰爆發以後,接手了陝北根據地的一些地方建設工作,剛剛上手,他才不想去..是新四軍四支隊有人點名要他去..”
“我听說,當年我們小股部隊穿插,進攻宜城的時候,紅28軍就在對面鄂豫皖山區,得到消息後,愣是沒敢下山,跟我們匯合。”
徐旅長啞然失笑,蒲忠國現在已經是老紅軍了。
談吐之間,都把自己當成了鄂豫皖根據地的人。
不明白的,都不曉得他一天都沒在鄂豫皖待過。
“我們不說他們..”
“老軍長,太行山時候,說起衛立煌,說起紅28和衛立煌談判,不知道誰,聊到江向陽兄弟如果沒有追趕部隊,可能就會成為紅28軍一員。江向陽對于紅28顯然沒有認同感,感覺這支部隊受錯誤路線影響比較大,說不定,還得讓你或者吳政委,回鄂豫皖去解決。”
徐旅長咧嘴再次笑起來。
33年,紅28組建的時候,他是首任軍長。
戴,鄭二人,雖然在紅25軍中能力還算是不錯,但是沒有獨擋一面的能力。
紅28一旦出事,搞不好他還真要被派去鄂豫皖。
“蒲忠國,你真的很不錯,這仗過後,恐怕上級領導會考慮,把你們炮兵支隊,一分為二,一部分,配合江向陽的渤海支隊,另外一部分,怕是要回太行山,協助三大主力師,集團軍前指。”
上次從山東回來,有幾門火炮運回太行山根據地,讓械修所幫忙修復。
如果修復成功,加上這些繳獲的火炮。
炮兵支隊光75口徑的火炮,就超過五十門。
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實在太危險。
蒲忠國早就有一分為二的準備,之所以現在都不願意分。
他就喜歡配合江向陽打仗,不管是運輸,後勤,還是像今天這樣協助繳獲,江向陽總是能給他們派好多游擊隊幫忙,也把汽車,騾馬大車,給他準備的足足的。
最重要的是,江向陽不斷的打勝仗,他的炮兵支隊,也不斷的增加新的武器。
“哎,您不說,我也知道,到時候我肯定免不了回太行山,只能讓林白水帶著分出來的炮兵支隊,跟著江向陽。”
兩人說到這里,竟然有種不約而同的惺惺相惜。
“我看,這次你們炮擊把27師團炮兵聯隊的火炮,毀傷的很厲害啊..”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們要是不下手狠,鬼子火炮反擊的速度還是很快的,這些火炮別看樣子被炸的很慘,至少一半都可以修復使用的。唯一遺憾的,就是27師團的炮兵太窮..比第10師團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鬼子精銳師團,你居然嫌棄太窮。
這口氣,都快趕上江向陽了。
你知不知道,最近副參謀長,吳政委都在夸江向陽,謙虛了好多。
“老軍長,你不知道,可惜啊,上次我們追擊日軍第10師團,搞到了兩門被炸壞的105野炮,那個火炮威力才大,炮身是完好的,彈藥也充足,只要慶豐廠幫我修復了炮架..輪子,我給你說,黃河對面27師團構築的土木工事,我都能給他平了。”
很扎心啊。
黃河對岸的日軍,你的炮兵夠得著。
我的步兵,就沒有船渡河了。
這一仗,前後忙了半個多月,344旅就打了一個晚上,還被餓狼一樣的死神支隊,搶了碗里七成的肉。
實在是不過癮。
“對了,依照你對江向陽的了解,除了對面的第27師團,我們還會不會繼續打擊敵人。”
今天有兩個大隊,負責從根據地給344旅作戰的主力運糧食。
運完以後,把繳獲的武器運回根據地。
徐旅長準備在兩個大隊里,都摳出八百的兵,把人補充到昨夜戰損里面去。
讓帶出來的兩個主力團三個大隊,都保持續航能力。
“不知道,依照江向陽的性格,他肯定會繼續打..但是抗戰的大局,又不允許他放任自己,尤其是首長的《論持久戰》指明了抗戰勝利的方向,方法..”
“你這一年多的教員,沒有白當啊,不管是政治水平,還是戰術理論,仿佛蛻變了一般。”
“那當然,抗大就是一個紅色的染缸,不管你之前再多花里胡哨的想法,在里面扎實的捶打一番,再撈出來,里外都透著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