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難道不是宣你秘密覲見，孫二娘，你還打算耽擱多久？”
“官家的威嚴，如今早已是消失了個干淨，便是佑違拗，難不成這等節骨眼，官家還要從宮中為了我一個老婦的性命，從宮中出來尋人？”
“••姨母這話，確實錯了！”
“官家！”
仿若是從天而降一派枯槁卻難掩天子氣概的大宋之主讓張氏忙不迭也是跪地，可一身輕便喬裝而至的大宋之主卻只是擺擺手，明顯是滿目疲憊只想和孫二娘說話的態勢張氏如何看不出。
前番大宋官家在金國地界受辱的消息想來如今整個大宋是無人不知無人你不笑，
人都說太上皇是從未有過的“坑兒子”的主顧，自個留下的爛攤子全數都推到親兒子身上，也不對，非只是親兒子，這數日，動京城內有關數位帝姬秘密至于宮中伺候那金國貴人的閑話，又在城中開始流傳。
市井之地，從來都不缺閑話，便是如今到了這生死關頭，嘴長在這些奄奄一息的人身上，都是一刻都不得閑。
張氏心中暗嘆一聲，卻也是默默行了禮轉身便走。
安靜的地界，孫二娘已然是默默讓出一條道，順著她的目光，任店處依稀是有光亮的地界讓大宋之主的面色越發深邃了些，腳下的步子雖有千金重，可到底也只遲疑了一瞬便是大步往內里去。
直至整個人跨到了室內，身後的門陡然被“吱呀！”一聲關上，大宋之主方才如夢初醒般滿面都是驚慌失措，入目所及孫二娘一張熟悉的沉靜的臉，大宋之主，趙桓的面上終于是多了些許松快，看在孫二娘眼中，屬實是別有一番滋味，“老婦既然敢領官家入內，自然是能保全官家安全。”
“孫娘子，未免是對自個太過相信了些！”
一聲譏笑讓室內二人皆是面色一變，仿若從天而降的金兀術上一刻還是言笑晏晏，下一刻，脖子上陡然寒光一閃也是笑容盡失，本該是在後廚那頭的柳程手中的刀子還在滴血，已然是有暗沉的血跡混著方才是冒出來的殷紅血跡，如何看，都是觸目驚心，“柳程，今日本王既然敢來，你以為這是內，只有本王一人？”
“王爺若果真有能耐，柳程也不會輕易得手。”
手中力道越發重了些，看著金兀術面色終于變了，柳程的目光卻是落到身邊的大宋之主身上，“小人以官家性命為誘餌，本就該死，待到本王結果了這北地蠻夷，還望官家，能賞小人一個全尸！”
“柳程！”
“東京之內，民心仍在，以我一人之命若能換金國貴人這一命，倒也值了！”
“柳廚手下留情！”
“二太子倒是和小王爺，兄弟情深。”
看著從暗處而出的人，柳程面色越發冷，完顏宗望的面色越發難看，“我兄弟兩個前來，是為全東京上下，趙官家果真是要斷了東京的生路不成？”
“朕在金國營地，已是見識過王爺的手段。”
“本王今次只兄弟二人獨自前來任店處尋趙官家，再無旁人，趙官家以為，這般還不夠誠意？”
“•••柳程，放人！”
孫二娘突然開口，柳程卻還是一動不動，室內越發是劍拔弩張，眼見著柳程手中力道越發大，原本還是丁點的血跡已是幽幽往下流，大宋之主終于是出聲，“二位若果真有心，不若與朕，一道回宮中議事。”
“趙官家所言，正是我兄弟二人所想。”
“既如此，還請二位，與朕走一趟！”
話音剛落，從暗處而出的一眾全副武裝的兵士很快也是塞滿了室內，眼見著一眾人等皆是圍在大宋之主跟前，柳程手中的刀終于是緩緩放下，在一眾人簇擁之下離開的大宋之主，早已是沒了方才來之前的寥落，明顯的尊貴氣勢，比起緊隨其後的金國“不速之客”，天家威嚴，一覽無余。
官家，到底還是如記憶中一般無二，沒有被逼到絕境，如何都不會想要擺脫困境！“程哥兒，今日，你辛苦了。”
默默將目光從早已是消失了個干淨的諸人面上收回，孫二娘的面上也盡是疲憊，看著依舊是一動不動的柳程，孫二娘的面上也是苦笑，“你怨師傅，也是應該，只是程哥兒，師傅雖是女子，到底也是明白先有國後有家，你和官家，到底是”
“徒兒沒有怨師傅，便是今日要柳程一命換官家一命，師傅要柳程去，柳程，也不會拒絕！”
“官人不許胡說！”
方才行至的孫葉滿面都是怒意，看向孫二娘的目光也難掩怨恨，“對姑母而言自幼看著長大的官家比官人這個徒兒緊要，可對阿葉而言，便是十個官家加在一處也比不得官人一個！”
“娘子，莫要胡言！”
“官家是什麼性子，孫娘子難道還比太上皇這個做父皇的更了解，再者，如今是人都看得出金國對我大宋地界勢在必得，難不成孫娘子以為，那金國兩位王爺，真會為了我大宋和自個的親叔父反目不成？”
“孫娘子這話，說的不錯。”
“康王殿下？”
仿若從天而降的康王趙構只大步上前將柳程手中的刀一把奪過便是不發一言風一般便是轉身離去。
徒留在原處的柳程入目所及已然是手中多了的一瓶丸藥，熟悉的味兒撲鼻而至，柳程的眉頭蹙起，下一刻卻也是緩緩舒展。孫葉早已是從柳程手中拿過方才得來的“賞賜”，鼻尖熟悉的味兒讓她也是瞬間冷笑出聲，“鄭氏娘娘，如今倒是大手筆，前番為著官家受辱，皇後娘娘恨不能將宮里的地縫都掃了湊夠給那金國的好處換官家回來，這位主子卻是死死把持著”自個的私庫連個縫都不肯露，今日對康王殿下，倒是真大方的緊！都說打蛇打七寸，康王殿下，倒是比官家，更知曉這太上皇夫婦倆的要緊處！”
“孫娘子這般人物，若生為男兒，在朝堂之上，必然是頂厲害的股肱之臣！”
“李將軍費心安排這一出，將我夫婦兩個都算計了進來，還險些讓官家遇險，當真以為，今日這一出，便是能將東京，恢復如初？”
“事在人為，不去做，如何會知曉是什麼眉目？”來者，李綱言笑晏晏，目光卻是直勾勾落到柳程身上，“後廚那頭，本將軍也多些饋贈，還望柳廚動手，讓本將軍今日，也能吃個飽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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