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至此，林萬生腦海中猶如炸雷一般閃過了一個念頭。
一個先前謝謝曾經提及過，但尚未證實的猜想。
“原來如此！
天荒六道之一的‘玄’道惑神。
原來指的是通過篡改修行功法的方式來讓人墮落。
神，代表了意識和感知，而這兩者都是功法修行所必須具備的條件。
對啊，武道功法都出了岔子。
那麼修行道的仙道功法，自然也可能出現一樣的情況。
從無涯劍宗三大鎮派劍經都出了問題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來了。”
林萬生瞬間明悟了過來。
他看向冷岳，從剛才開始，林萬生就覺得有些奇怪。
因為冷岳渾身沒有一絲一毫的法則之力，氣息也十分弱小。
流露出來的境界只有築基境後期的水準。
這和葉承口中的早早就邁入合道境天驕劍苗的描述，似乎不太一樣。
如今他倒是明白了緣由。
“你廢除了自身的修為？”林萬生問道。
“對！”冷岳點了點頭。
“我還將腦海中所有關于三大劍訣的內容全部抹除掉了。
如果不這樣做的話，你們今日絕不可能在這里見到我。
多半我會和其他同門一樣，被墮落污染了全身。
最後被李長老一把捏死，丟下山崖。”冷岳有些自嘲道。
“廢掉自身的武功，這樣就可以徹底清除體內的墮落污染嗎？”謝謝想了想，問了一句。
“光是這樣自然不行。”
冷岳搖頭，指了指桌上的三大劍經。
“這幾本秘籍里，有一些功法步驟被暗藏禍心的人修改過，會導致人墮落。
只不過我的運氣算比較好的。
我所修煉的是《琉璃劍經》，這門劍經原本就是錘煉劍心和體魄，能讓人心若琉璃，身如磐石。
所以本身就能在一定程度上能抵御墮落的污染。
只不過墮落更加厲害。
若是此功法修煉的深了，一樣會造成不可避免，無法挽回的墮落。
而那時候剛好有其他修煉《琉璃劍經》的師兄墮落入魔。
我意識到了不對。
所以就留了個心眼，並且在越來越多的師兄師弟被帶到了思過崖時。
我及時終止了修煉，這才沒有造成更深的污染。
同時我也找了個由頭，犯了個不大不小的錯誤，來到了這里。”
葉承唏噓道，“最終，我在李長老口中得知了真相。
在他的幫助下，我選擇廢除了自身所修的功法，重新來過。
因為污染的不深的緣故，倒還有挽救的機會。
這也是李長老幫我解決的。”
“原來如此。”葉承恍然。
冷岳不論怎麼說，可都是無涯劍宗的優秀弟子。
而他能擺脫自身墮落的情況下，李千山自然沒有必要對他出手。
只不過作為代價，冷岳恐怕得長期待在思過崖內無法出去了。
這也解釋了他為何可以自由進出牢籠。
而又自願呆在這里。
一切都是他和李長老的約定。
“你在這的時候，也修煉了其他的功法？
不怕也有問題嗎？”
林萬生有注意到，除了桌上的三大劍經外。
冷岳的床上還擺放著一些未曾听聞過名號的劍訣。
顯然冷岳在廢除自身功法後，又改修了其他功法，並且順利來到了築基。
“對。”
冷岳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畢竟三大劍經都出了問題，無法修煉。
我只能找來一些尋常名聲不顯，其他弟子修煉了也沒什麼異常的劍訣來修煉。
若是這些劍訣也有問題的話，那我只能認了。”
林萬生倒也能理解對方的選擇。
見到如此多的師兄們修煉三大劍經都出了問題，如果繼續頭鐵修煉這三門鎮派功法，那肯定只有死路一條。
而冷岳顯然不甘心止步于此。
最好的選擇自然是改換他法。
“我有個疑惑。”
謝謝想了想，說道，“天荒六道入侵如今不過千年。
在千年之前，無涯劍宗肯定有其他的真仙和天仙存在。
他們並沒有修煉天荒六道篡改過的劍訣。
難道他們沒有意識到無涯劍宗的劍訣被篡改了嗎？
還是說
這也是他們默許的。
可是這樣做又是為了什麼？”
謝謝的這番話讓葉承和冷岳都同時陷入了沉默。
林萬生也難免開始思索起來。
三大劍經同時出了問題。
宗門內其他的真仙長老暫且不提。
光是天仙境的掌門流雲劍仙，以及上一次出手救走葉大劍仙的那位天仙境的老祖，他們二人不可能不知道。
可即便如此，他們也只是冷眼旁觀宗門弟子修行。
這一點就很耐人尋味了。
無涯劍宗可是正道巨擘，劍道魁首，並非是什麼邪道門派啊！
“難道說，這兩位天仙都和廣鶴天師一樣？
受制于某種天道誓約的影響，無法出手干涉？”
林萬生若有所思的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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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掌門和老祖，他們都是有苦衷的。”
冷岳輕嘆一聲，搖了搖頭。
“他們果然知道”
葉承陡然抬頭，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可是為什麼？
是什麼樣的原因
能讓他們不顧弟子的性命，明知劍訣有問題卻不提醒。
坐視這麼多人平白無故的喪命？”
今日的事情，無疑給了葉承很大沖擊。
甚至一度刷新了他的人生觀。
原來自己從小長大的宗門竟然是藏污納垢之所，早就被外來勢力侵入了個千瘡百孔了。
“別問我。
我也不知道。”
冷岳說到這里，停了停，“如果非要讓我猜測的話。
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傳承。”
“傳承？”葉承喃喃自語道。
“掌門和老祖是無涯劍宗的支柱，他們不可能背叛宗門。
所以說，如果說有什麼比我們的命，比他們的命更重要的東西。
那就只有宗門的傳承和延續了。”冷岳鄭重道。
听冷岳說完，林萬生又想起了黃月城的那晚。
無涯劍宗老祖曾經說過，葉橫秋似乎是自己走上了這一條路。
“也對，冷岳既然能發現問題，那麼葉大劍仙這位真仙沒有理由不知道功法存在的問題。
所以說，有很大可能是，葉大劍仙從一開始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可出于某種原因，即便是知道了功法有問題，他也還要繼續修煉。
這或許就和無涯劍宗背後的老祖、掌門所謀劃有所相關。”
林萬生追問道，“思過崖這里除了你之外，還有其他弟子嗎？
還有，你知道葉橫秋前輩現在在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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