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沒有開玩笑。”
那刻夏的世界觀出現了些許裂痕，“黑潮...在天上飛？！它為什麼會飛？！”
瑟希斯看向天空，“汝的眼力不足，你可看見那對遮天蔽日的雙翼？”
那刻夏強忍著恍惚，向天空看去。他看見那對不符合常理的翅膀，盡管那翅膀幾乎有幾十公里的長度，但這個比例完全不對，“這個翅膀...怎麼可能支撐這麼巨大的身體？這不可能！”
漆黑的山脈自空中疾馳而過，而那巨大體型所掀起的狂風在這時才堂堂登場。
“這東西...又來了？！”
狂風裹挾著飛沙，將那刻夏掀起，將他掀至數十米的高空。
“汝想活下去就將身體暫交于吾。”
瑟希斯只是給了那刻夏一個通知，隨後便強行取得了那刻夏的控制權。
瑟希斯的附身給予了這具軀體超越常人的能力，那刻夏的身體在數十米的高空中迅速調整身形，再平穩落地。
那刻夏捂著頭，強烈的暈眩感幾乎快要將他擊倒，他強撐著看著前方，卻發現了瑟希斯的幻影。
“泰坦，怎麼跑那邊去了？”
下一刻，瑟希斯出現他的身側，“吾未曾離開半步。”
那刻夏︰？！
一股奇怪的感覺出現，那刻夏現在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幻覺？還是說，人在瀕死的情況下，連靈魂也能看見了呢？”
他再次向上攀登，抵達了第一處歇腳點，在那祭壇前，兩個幻影正在他的面前交談著什麼。
“嗯？還有？”
他湊近後開始听取其中的信息。
“咦？格奈烏斯閣下，此行怎麼不見汝那伴身的愛槍了？”
“呵，說來遺憾...我的「喀利斯」，不久前已被黑潮徹底侵蝕了。”
“怎會如此？就連吉奧里亞寶礦和熔火的造物...都難逃毀滅的命運嗎？”
瑟希斯的幻影與另一名懸鋒人的幻影交談完畢，陷入靜默。而那刻夏在听完後，出現一絲疑惑。
“瑟希斯，我問你，格奈烏斯是誰？”
瑟希斯閉著眼，平靜道︰“格奈烏斯？從未听說過。怎地突然想起這樣一個古怪的名字？”
那刻夏堅定道︰“我剛才看見了，他似乎就在與你交談。交談內容中，你與他似乎是熟人，而且...提到了黑潮。”
“不清楚，吾可不記得有這樣的回憶，只怕是汝的錯覺吧。”
那刻夏十分確信，這就是來自過去，或者另一個紀元的事，“不可能！這種幻覺完全在我的認知之外！它並非我所知曉信息的亂序排列。而是我以前從未接觸過的信息。”
“如果你沒有騙我的話，那麼這些信息...可能來自泰坦誕生之前。至少，在你作為泰坦之前。”
瑟希斯有很多疑惑，但她現在卻選擇沉默。畢竟，那刻夏說的，她根本看不見，也根本想不起來。
在這里強調自己的意見也只會產生更多的分歧。還不如就此選擇沉默。
“走吧，趁我的靈魂還沒完全消散。”
他登上了更高一級的平台，在那空曠的平台上，他再次看見了兩個熟悉的幻影。
“又是你們？”
幻影開始自顧自的對話，如同那刻夏自己放的煉金錄像一樣。
“不說我的事了。卡厄斯之前回應過你麼？”
“哎呀，可惜，他和之前一樣。”
“成為半神的代價，遠比我們想象得要沉重啊。”
那刻夏眉頭皺起，“卡厄斯？半神？也就是說，這段對話發生時，瑟希斯和這個戰士也只是普通人？”
“不過，卡厄斯是誰？我從未听說過這號人物...半神...他拿到的是哪個泰坦的權柄？”
那幻影繼續播放著...
“樂觀些，格奈烏斯。吾等既已找上門來，他總該不會讓舊友顏面掃地吧？。”
“呵...但願我們在他心里的分量，能與整個世界相當。”
那刻夏的眉頭逐漸舒緩，他好像快要集齊所謂真理的拼圖了。
“整個世界？分量相當？「負世」還是「大地」？亦或者是...「律法」？”
“卡厄斯？這個名字吾也感覺陌生的很哪。”
“你學會搶答了？”
“人子，反正汝早晚會問。”
那刻夏沒有接話，而是向著更高一層爬去。
“真理...就在...前方...”
抱著累死的決心，那刻夏登上了倒數第二個平台，他喘著粗氣，胸膛不停地起伏著。
而在他的視野中，那對幻影如同約定好了一般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
“呵...又見面了，將真相告知于我吧。哈哈哈...”
他慢慢走近，準備推導真理。
“呵...呵...”
“你還能堅持住嗎？”
“當...當然...吾只是......哎呀，真是的，早知道要爬這山，吾便拒絕汝等邀請了。”
“這也是「負世」之重的一道側寫吧。如果翁法羅斯真有來生，記得多鍛煉啊。”
“少說風涼話。吾...就是從這里跳下去，跌落谷底，也絕不會鍛煉分毫...否則，吾，大名鼎鼎的七賢人，卡呂普索...與那「曳石學派」的野蠻人，又有何區別？”
那刻夏好像明白了，這碎片似乎已經將真理拼到了他的眼前。
“卡厄斯...負世。那個卡呂普索自稱七賢人，但我卻對她沒任何印象。”
“我好像...明白了。翁法羅斯，或許存在來世...我已觸踫真理...”
他想在此刻放聲大笑，但他卻將那笑意忍下，距離山頂就那麼幾步，他感覺後面還有大的。
“不對，為了嚴謹，還需要一道「驗算」。”
他向上，不停向上，前進，他不停地前進。
他終于抵達山巔，但他期待的幻影卻沒有等他。
“沒有了？也罷，泰坦...將你所知曉的一切，告訴我。”
他邁著沉重的步伐向著刻法勒的神像靠近。
在這個過程中，他的神情恍惚著，似乎飄到了冥河...
“這...死亡的疆域？不...就差那一點...我的靈魂...絕不能在這個時候認輸！我要...嗯？”
他突然听到了，在潮汐的深處，冥界的大門關上之後，一道聲音向他訴說——
“哎...”
“既以至此，還是稍安勿躁罷。”
“格奈烏斯閣下，吾師，你們也是來這里問候卡厄斯閣下的嗎？”
“嗯，吾已經在這里等待了些時間了。”
“可惜，他還是沒有回應。最壞的情況︰「負世」的重量，或許已將他壓垮。”
“格奈烏斯閣下，你多慮了。我能感覺到他的魂息仍在此地盤恆。況且，你我都明白卡厄斯的為人︰身為救世主，他絕不會如此輕易倒下，更不會拋下他記念的一切，不是嗎？”
“話說回來，小玻呂茜亞，此行怎麼只有汝獨自前來？”
“姐姐說，她還需要些時間照看花朵。”
“可憐見，汝二人生來便是為了接過塞納托斯的權柄卻比任何人都心懷惻隱哪。”
那刻夏震驚了，他剛才拿到的真理只是他的猜測，而這山巔之上的才是——我們究竟為何物的答案。
這也同時解答了他的另一個問題——由凡人熔合泰坦的靈魂，取而代之。
這並不是空想。
“哈哈哈哈...世界的真理...我已解明！”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他得到了很多，甚至連黑潮的來歷他也知曉，根本不是什麼天外的災厄，而是開啟下一個輪回的末日倒計時。
他在山巔肆意狂笑，仿佛要將這一年的大笑額度花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