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溫柔的正義
軍艦是全速行駛，求助的島嶼也在偉大航路之內，所以沒幾天就到了請求支援的島嶼，島上的情況確實如電話蟲里面說的那樣，非常不容樂觀，島上硝煙四起，建築也被炮火轟的不成樣子，隱隱能听見島上的廝殺聲和求救聲。
“島上的平民已經撤離了嗎？”
“是的，卡普中將，已經掩護其撤離到邊緣區域，城鎮中心目前全都是海賊。”
“哈哈哈哈哈，好，把炮彈搬上來。”卡普大笑幾聲，指骨捏的 作響，看著島嶼的眼神帶著一絲寒芒。
“是!”副將領命，招呼身後的人趕緊推著裝滿炮彈的推車上前。
“拳骨，隕石!”
海軍動作迅速，推著炮彈到了卡普身側，于是接下來茉可就那麼看著卡普徒手丟炮彈，還丟出了炮筒效果，島上頓時炮彈炸裂聲四起。
茉可抿著嘴，腦中思緒百轉千回，艾斯和路飛好像是說要當海賊吧，嘶，真的不會剛出海就被爺爺抓回來嗎？想起兩小只被卡普揍的滿頭包的樣子，茉可只能祝自家兩位弟弟好運了，出海的時候她還是再派幾只海豹跟著吧，至少能帶著從海里逃跑。
人還在胡思亂想，軍艦已經靠岸，船上的海軍已經和島上的海賊迅速打成一片，卡普從船頭猛的跳入海賊堆，一拳就是一大片，恐怖的巨大力量強烈威懾住眾海賊，原本氣焰囂張的海賊一個個面露驚惶，有了第一個逃跑的人，剩下的人再也繃不住，開始倉惶逃竄。
“快跑，是英雄卡普!”
“啊——”
“哈哈哈哈，全都滾去監獄好好反省吧！”
卡普的力量茉可一點兒不擔心，畢竟年輕時的卡普可是追著爸爸滿世界跑，這些心理防線潰敗的海賊已經不足為懼。
茉可懶懶的窩在軟椅上看著卡普單方面完虐，一路平推進城鎮中心，就算偶爾有一兩個海賊溜上軍艦，茉可也一點動作沒有，因為海賊剛露頭，身邊裝睡的大將就直接來了個現場冰雕，別說，當海軍大將還真是埋沒了庫贊的藝術天賦。
收回落在冰雕的目光，茉可向卡普留下保護她的海軍招了招手，海軍趕緊上前走到了茉可身邊，茉可在海軍里面相當受歡迎，不僅能在元帥大將面前說上話，還是他們超級崇拜的卡普中將的孫女，平常茉可還會做非常多的美食犒勞他們，簡直就是溫柔美麗集一體的超完美女神!
“茉可小姐是有什麼需要嗎？”
“能幫忙去醫務室幫我拿一下醫藥箱嗎？島上沒有撤離的平民應該受傷了，我想先過去看看，麻煩你了。”
“不麻煩，能幫上茉可小姐的忙，屬下非常榮幸。”
海軍激動的說完，趕緊轉身跑向了醫務室，茉可眨眨眼，有些無奈的輕笑出聲，這麼久過去，她還是覺得這些海軍過于激動了。
“茉可小姐要去島上?”
庫贊把眼罩拉到了額頭，慵懶的打了個哈欠，眼楮卻一片清明，定定的看向了茉可。
“嗯，雖然大部分人已經撤離了，但城鎮損毀成這樣子，剩下的人里面肯定還在等著救援。”
茉可看著城鎮的眼神滿是擔憂與悲憫，瑪麗喬亞回來後，茉可對生命的逝去感受的就越發明顯，尤其現在距離這麼近，茉可可以清晰听見生命的哀嚎在大腦回響，引的心髒一陣戰栗，這種感覺，很難受。
庫贊盯著茉可看了一會，悄然收回了目光，眼神放空般的看著飄散著黑煙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茉可小姐，你的醫務箱。”
沒一會，海軍便回來了，茉可接過醫務箱，對著幫忙的海軍柔柔的笑了笑。
“謝謝。”
“不，不客氣!”
海軍害羞的滿臉通紅，趕緊回到原來的位置站好。
有卡普在，這群海賊根本毫無還手之力，很快島嶼中心就有個領頭樣的海賊飛到半空，然後被卡普一拳擊飛到岸邊，海賊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撞上船壁才堪堪停下，守在岸邊的海軍趕緊上前給海賊戴上海樓石鐐銬。
最麻煩的海賊被解決，其他的小嘍嘍不足為懼，沒一會，海軍們便將一個個海賊捆綁起來押入軍艦底部的暫時牢房。
茉可這時也站起身，剛準備拿醫務箱，就有一只大手先一步拿起，茉可疑惑的看向庫贊。
“我陪著茉可小姐一起去吧，有些海賊還躲在暗處，要是傷到茉可小姐可就不好了呢。”
“謝謝庫贊大將。”
茉可眉梢上揚，眼中染上笑意，腮邊的兩縷發絲劃過白嫩的肩頸，宛如綻放山谷的一朵幽蘭，絕俗清麗，心跳恍惚都因此慢了半拍。
“卡普爺爺，我和庫贊大將去島上看看有沒有受傷的居民。”
茉可走向了回到軍艦上的卡普，庫贊站在原地，看著茉可的背影，眼中劃過一絲道不明的情緒。
“有庫贊跟著就行，這里到處都是廢墟，小茉可走路注意腳下，別摔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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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普寵溺的拍了拍茉可的頭，關心的絮絮叨叨，庫贊這時也拎著醫務箱走了過來，站在一旁不發一言。
“嗯，放心吧，卡普爺爺。”茉可乖順的點點頭。
“庫贊，小茉可的安危可就交給你了啊，可得保護好小茉可啊，哈哈哈哈。”
卡普大手拍著庫贊的背，大力的聲音一听就知道力度不小，庫贊對此倒是毫無表情變化，點頭應答。
“放心吧，我會保護好茉可小姐的。”
兩人前後腳走下軍艦，穿梭在城鎮廢墟，這次的海賊確實很過分，城鎮已經被毀的不成樣子，許是知道安全了，各處的廢墟下也漸漸傳來呼救聲，庫贊很輕易的就將壓在上方的石塊搬開，茉可朝著庫贊點點頭，接過醫務箱跪坐到了傷患身邊。
“放心吧，沒事了，等會就會有人帶你們去醫院的。”
茉可一邊安慰著傷患，一邊拿出繃帶，清理干淨傷口後，動作迅速的包扎好，讓趕來的海軍將人帶走。
庫贊跟在茉可身後，盡職盡責幫忙拎醫藥箱，就這麼陪著茉可救了一個又一個人，若是遇見已經死去的人，茉可便總是抿直了唇，蹲下身細細為其整理好遺容，夕陽的余暉灑在茉可的側臉，為茉可鍍上一層金色的光暈，干淨的眼眸中流淌著的如溪水般清澈的悲憫，宛若憐愛眾生的天使從天堂降臨，救贖世人。
“救命啊，救救我爸爸，誰來救救我爸爸，求求你們了!”
稚嫩虛弱的聲音傳來，茉可身體僵住，猛的抬頭，眼中似閃過恐慌與驚懼，只是一個眨眼，就見茉可迅速起身尋聲跑了過去，慌亂的樣子讓庫贊都怔愣一瞬，庫贊趕緊回神，抬腿跟了上去。
殘破的廢墟堆中，一個不怎麼能注意的死角，四五歲的小女孩跪坐在一個半身被壓在廢墟下不知生死的男人身邊，女孩身上滿是塵土，顏色鮮艷的小裙子也沾上了血跡，變得灰暗，宛如被風暴摧殘即將死亡的花兒，艱難的乞求著奇跡。
像是察覺到希望，絕望的雙眼在看見跑來的茉可，漸漸有了光亮，女孩咬著唇，搖搖晃晃的撐起身子，右腳踝上那片烏青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刺眼，此時女孩顧不上腳上疼痛，踉踉蹌蹌的奔向茉可，縴細的手指微微顫抖，小心翼翼的揪住茉可的衣角，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大姐姐，求求你，求求你救救爸爸，求求你，只要可以救爸爸，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痛苦掙扎的乞求，一如當年的自己，可那時的她尋求不到奇跡，也沒人可以幫她。
“乖，不哭，姐姐會救你的爸爸，一定會沒事的，一定。”
茉可蹲下身子，從口袋取出一方素白的手帕，動作輕柔的覆在小女孩的臉頰上，一點一點拭去那晶瑩的淚珠，許是終于有了依靠，小女孩的抽泣聲漸漸平息。
衣角早已被一路上的灰塵浸染，暈開一片暗色的痕跡，茉可全然不在意，目光始終溫柔，安慰好小女孩，茉可站起身走到男人身邊跪坐下，帶起一陣細微的沙沙聲。
手指輕觸男人的額頭，感受著那微弱的溫度，茉可眉頭微微蹙起，眼中閃過一絲擔憂，扒開男人眼皮，瞳孔已經渙散，對外界聲音無感知，心髒停止跳動，失血過多，看來已經陷入深度昏迷。
庫贊適時遞過醫藥箱，一手搬開了壓在男人身上的廢墟，茉可動作迅速拿出藥劑打入針筒，扎在皮下組織注入。
茉可正在專注的治療，庫贊似乎感知到什麼，眼神冷冽，手上冒出絲絲寒氣，衣服下的肌肉緊繃，像是在警惕。
“哈哈哈哈，海軍都去死吧。”
“姐姐!”
突然，樓上一個海賊拿刀跳了下來，目標正是茉可，小女孩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勇氣，擋在了茉可背後，但海賊還沒靠近茉可，整個人就被一只大手緊緊錮住了脖子。
庫贊眼神冰冷，看死人一樣的看著海賊，但很快換了副相對溫和的表情看向小女孩。
“乖，閉上眼。”
小女孩呆呆點頭，乖乖的閉上了眼，還用雙手捂住，庫贊手上寒氣爆發，海賊迅速被凍成一塊冰雕，大手再微微用力，冰塊瞬間碎裂開，化成一堆冰渣。
“有呼吸了!”
這時男人也大力咳嗽幾聲，終于有了呼吸，茉可肉眼可見的松了口氣。
“爸爸!”
小女孩听見聲音，趕緊撲到了男人身邊，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茉可也趕緊喊來遠處的海軍抬來擔架將男人抬走。
“大姐姐，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爸爸。”
小女孩哽咽著朝茉可鞠了個躬，從小小的荷包里拿出兩個已經有些融化的糖果放到了茉可手里，隨之朝著兩人揮手再見，趕緊跟上了男人的擔架，小手緊緊牽住了男人的手。
茉可輕笑著揮了揮手，看著手里有些融化的糖果，細細剝開糖紙，將糖果放進了嘴里，甜絲絲的味道蔓延開來，是草莓味的呢。
“剛剛謝謝庫贊大將了。”茉可忽的回頭對著庫贊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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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躲開，你難道就不怕?”
聲音似是壓抑著憤怒，庫贊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生氣，只是看見海賊拿刀刺向茉可的時候，他的心髒恍惚都停止了，好不容易緩過來後，心里就開始莫名的煩躁，明明剛剛茉可可以放棄那個男人直接躲開，可茉可卻什麼動作都沒有，這一次幸好是他跟著來了，要是他不在，那茉可有沒有想過自己，難道一個陌生人的性命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嗎？
“因為有庫贊大將在身後啊。”
柔柔的話語讓讓庫贊猛的回神，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茉可，而茉可認真的樣子一點都看不出來是在開玩笑。
“庫贊大將不是說好會保護我嗎？所以我不怕，畢竟庫贊大將可是很厲害的呢。”
“是嗎？”
被這麼夸獎，庫贊嘴角控制不住的微微上揚，咳嗽兩聲，拎起醫藥箱繼續往前坐，感覺身後沒有動靜，庫贊停下腳步，回頭看著茉可挑了下眉。
“走吧，應該也沒多少了。”
“嗯!”茉可唇角微揚，眉眼間漾起一抹溫暖的笑意，隨即腳步輕快地跟了上去。
在茉可和海軍的合力下，城鎮上還活著的傷患幾乎都被搶救了出來，其間茉可甚至還救了好些個海賊，並沒有因為是海賊就漠視讓其死掉，看著都得到救治的人茉可大大的松了口氣。
“茉可小姐不討厭海賊嗎？竟然還出手救治他們。”
庫贊突然開口問到，想到剛剛茉可慌亂的神情，猜測著茉可的父親大概也是因為海賊的作亂去世的吧，茉可听見庫贊的話，目光落到已成廢墟的城鎮，輕輕搖了搖頭。
“海賊也並不全都是邪惡的，並不能因為一部分而去討厭所有。”
“听起來茉可小姐似乎並不討厭海賊?”
“在我眼里沒有傷患是沒有善惡的哦。”
“嗯？”庫贊揚眉，示意茉可繼續說。
“每個人都有自己堅持的職責與正義，不論是海軍還是海賊都會有好有壞，我見過為了守護而與比自己強大數倍的敵人戰斗的海賊，也見過為了追殺某個海賊而不顧人民生命的海軍，在我看來，沒有絕對的善與惡，況且，我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評判善惡不是我的責任。”
茉可看向庫贊粲然一笑，橘粉色的眼眸似揉滿了星辰，所有的光彩都匯集到了茉可身上，讓人移不開眼。
“茉可小姐和我說這些，不怕我將你當做反叛者抓起來嗎？這番言論可不是海軍可以說出來的呢。”庫贊靜靜凝視著茉可，等待著茉可的回答。
“你不會說的。”茉可沒有猶豫的回答。
“茉可小姐這麼相信我?”庫贊挑眉。
這一次茉可沒有回答，只是面帶笑意的看著庫贊，拉起庫贊垂在身側的手，將剩下的一顆糖果放到了庫贊手中。
“庫贊大將果然是個很溫柔的人呢，卡普爺爺曾經和我說過庫贊大將進入海軍時的事情，偶爾會迷茫于前進的方向，不知該如何去踐行心中的正義，饒是如此，庫贊大將仍舊逼迫自己前進，可是這樣卻很容易受傷，卡普爺爺一直都很擔心哦。”
茉可揚唇，停頓了一下，沒有等庫贊說話，茉可仰頭望向庫贊燦然一笑，“雖然幫不上太多忙，但如果庫贊大將因為前進受傷的話，就由我來幫庫贊大將包扎吧。”
普通的話語就這麼無聲無息的到達心髒，隨即猛的炸開，讓心髒不受控制的快速跳動，這時卡普呼喊的聲音傳來，茉可笑著拎起醫務箱轉身離去。
再一次這麼看著茉可走向軍艦的背影，庫贊勾唇，無奈嘆了口氣，手里的糖果已經有些融化，就像內心似乎有什麼東西破碎重組一般，低低的話語就那麼被風吹散。
“茉可小姐，你才是那個溫柔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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