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沒建好前,茉可便暫住在達旦家的一個雜物房里,說是雜物房也不是很準確,因為小木屋房間並不多,所以每個房間里會堆放大多數東西,看起來就像是雜物間一樣。
茉可對此並不介意,對于住的要求茉可還沒有那麼苛刻,況且現在有個給她和艾斯遮風擋雨的地方就已經很好了。
暫時住下來後,每天茉可都會在艾斯沒醒之前去山上打獵,然後去山下的牧場買艾斯要喝的牛奶,等到早上眾人都醒的時候,茉可已經準備好了所有人的早飯。
艾斯吃飽了就會和米花玩,累了就趴在米花身上睡覺,一點也不哭鬧,一個月過去,達旦一家甚至覺得是茉可在照顧他們,他們壓根沒怎麼照顧到茉可,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廢物,達旦一家就卯足了勁幫茉可修房子,讓一個孩子照顧他們,說出去可是很丟人的好吧。
房子倒是沒有太復雜的結構,是一棟二層石制小樓,二樓的房間帶著陽台,簡單的刷上白漆後,在第三個月茉可也是搬進了新房子,雖然達旦對他們很不錯,但那始終不是她的家。
“艾斯,我們回家嘍。”
听見茉可說話,艾斯就咯咯直笑,茉可細心幫艾斯擦掉嘴角的口水,臉上淺淡的笑容也只是因為小小的艾斯而產生的情緒波動,茉可邁開腳步,緩步走進了這個新的,屬于她和艾斯的家。
這個世界的孩子和茉可以往所處世界的孩子也許不大一樣, 艾斯非常听話,平常不哭不鬧,醒來的第一件事是找茉可,看見茉可後就會自顧自玩,吃過飯後就由米花帶著到處跑,達旦也時常會過來幫些忙,畢竟再怎麼說,兩個小孩子沒大人照顧總是讓人擔心的。
盡管照顧一個孩子對于茉可來說並不算難,但達旦的好意茉可並沒有拒絕,茉可做家務時艾斯和米花、達旦一家總能玩的很開心,茉可對此也樂見其成,人是群居生物,不可能單獨一個人存活,在艾斯長大之前,她會處理好一切,絕不會讓任何事情阻擋艾斯的自由,艾斯的未來就應該像爸爸媽媽所期許的那樣,自由自在,無憂無慮,這是她曾經許下的承諾。
在生活基本安定下來後,茉可找了時間在房子周圍弄出了小花園,將帶來的茉莉和扶桑花的種子分別種下,茉可埋下最後一顆種子直起身,眼里難免滑過黯然,等到來年春天,一定可以開出非常漂亮的鮮花吧。
米花背著睡著的艾斯踱步到茉可身邊,茉可摸了摸米花,隨後才抱起艾斯,感受到熟悉的氣息,艾斯小手摸索著抓住了茉可的衣服,臉上也露出了奶呼呼的可愛笑容,茉可唇角微微勾起,帶著艾斯和米花回了房子。
茉可不知道艾斯未來會選擇走那條道路,過普通人的生活也好,去當海賊亦或是海軍都好,茉可都會無條件支持,她的弟弟不用去闖出多大成就,只要他可以健康快樂長大,順遂一生就夠了,其他的事情她會處理好,他的背後總歸有她在的。
之後的一段時間茉可常會去森林砍一些木頭回來做家具,加上達旦一家的幫忙,家里的硬裝家具很快就補齊了,但全是木頭家具看著也不怎麼溫馨,艾斯又是對什麼都好奇的時期,經常在家里爬來爬去,十分容易磕到,茉可想了想還是打算去一趟最近的哥亞王國,買一些布藝品毛毯之類的,之後肯定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都不會離開這里,家里還是弄得舒服一點更好。
“達旦姨,麻煩你看著一下艾斯,我去一趟哥亞王國。”
茉可披上黑色披風從房子里走了出來,艾斯學會爬後老喜歡到處跑,達旦一家也喜歡陪著艾斯玩追逐游戲,每次這個時候花園里總能听見艾斯歡樂的笑聲。
“哥亞王國?要不要我陪你去,那邊不怎麼太平。”
說著達旦從椅子上站起身,準備跟著茉可一起,從山上進入哥亞王國需要經過一個終點回收站,回收站里可是有不少難纏的混混和海賊山賊之類的,達旦不太放心茉可一個小女孩過去。
茉可從地上抱起爬到自己腳邊的艾斯,摘掉艾斯頭上蹭到的草屑,“放心吧,達旦姨,沒事的,我只是買些小東西就回來,艾斯,在家里要好好听達旦姨的話哦,乖乖等姐姐回來,好不好?”
“呀!”
艾斯舉著胖乎乎的小手開心的回應,現在的艾斯算是勉強可以听懂一點茉可說的話,雖然不理解全部意思,但乖乖的這些詞語還是可以理解一些的。
看見艾斯乖巧的模樣,茉可親了親艾斯的額頭,將艾斯放回到了地上。
“真的不用我去?那個地方的人都凶神惡煞的,小茉可你……”
“達旦姨,真的沒事,放心吧,我會繞著他們走的,很快就回來。”
茉可給了達旦一個安心的微笑,帶著米花離開了,達旦看著茉可離去的背影嘆了口氣,明明也只是個孩子,卻始終拒絕依靠任何人,這樣子真的沒問題嗎?
“老大,小茉可不會有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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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古拉站在達旦身邊,同樣是一臉擔憂的看著茉可離開的方向,從來到這里開始,茉可的成熟就讓他非常不適應,不是討厭,而是心疼,本應在父母懷里撒嬌的孩子卻成熟的不像話,任何時候都是一副溫溫柔柔的模樣,不會鬧脾氣,不會哭泣,就像一個被操縱的布娃娃一樣,明明眼里已經滿是疲憊與死寂,但在面對其他人時仍舊笑著,他能看出來那個笑容都是強撐出來的,而這僅僅只是這個孩子為了不讓其他人擔心而表現出來的。
“害……由著小茉可吧,現在唯一可以讓小茉可牽掛的只有這小家伙了。”
達旦看著地上追著木球跑的艾斯溫柔了眉眼,至少還有這個小家伙陪著那孩子,至少在心里的傷口治愈之前不會讓那孩子徹底掉入深淵。
從戈爾波山另一端下山就可以看見一個堆積著無數廢品的巨大空地,往前是一堵圍成圈的高大圍牆,隔絕了生活在終點回收站的人們,說的好听是終點回收站,其實就是貴族的垃圾丟棄場所,但諷刺的也正是這些貴族所認為的垃圾養活了無數生活在哥亞王國底層的人民。
茉可從米花背上跳了下來,拍了拍米花,米花听懂似的開始縮小身體,很快就變得只有一個玩偶大小,剛好可以趴在茉可肩上。
米花具體是什麼物種茉可到現在都沒弄清楚,米花的進食方式就是曬太陽,雖然沒有五感,但卻可以通過身體的感知力辨別味道、聲音,視野看起來也不怎麼受限制,最特殊的能力可能就是可以縮放大小,可以變得超級大一個,也可以縮成一個超小的毛球,至于其他能力,茉可並沒有發現。
讓米花鑽進斗篷,茉可戴上了兜帽,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外人完全看不清面容,茉可快步朝著哥亞王國走去,路過終點回收站的時候,那些人也只是看了眼茉可就移開了目光,在這種地方可以說見到什麼人都不奇怪,像茉可這種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也不少,並沒有太多值得注意的。
哥亞王國城牆內部和外面完全不同,內部就和童話書上描繪的王國沒有什麼不同,奢華高大的城堡,西歐風格的樓房建築,廣場上修建著巨大噴泉,城鎮里的每一個人看起來生活都是相當富足,當然這也只是給那些不可一世的貴族所看的光鮮表面罷了。
茉可直接到了中心街,這里住著的都是平民,靠著自己的手藝勉強維持著生計,如果沒有足夠的貝利就只能去和終點回收站的人一樣靠著回收廢品生活,至于能不能活下去更是一個未知數。
中心街的店鋪很多,為了維持所謂的光鮮表面,王國的整潔程度確實非常好,茉可停在布匹店前挑選著布匹,打算給家里添置一些布藝品,光禿禿的木頭家具還是太冷清了一些,多買一些到時候還能給艾斯做一些新衣服,小孩子長的快,多做一些有備無患。
“大人,需要幫忙拖東西嗎?”
稚嫩的聲音傳來,茉可尋聲看去,身旁不知何時站了一個穿著補丁衣服的小男孩,男孩看起來也有六七歲的樣子了,收拾的很干淨,眼中帶著期待,身後是一輛木板車,稍遠一點的小胡同里還有好幾個小腦袋悄咪咪的偷偷看著這邊。
“去去去,要找活去城門口別打擾我做生意。”
布匹店老板直接起身趕人,茉可選的東西可不少,要是這些小孩把這個大顧客嚇走怎麼辦。
“拖東西?”
茉可阻止了老板的舉動,饒有興趣的看著小男孩,老板看見茉可阻止立馬點頭哈腰站一邊了,小男孩站穩了身體,听見茉可詢問,眼中立馬有了光,像他們這種孤兒只能在城里找一點雜活干,靠著每天那點貝利勉強度日,否則就只能餓肚子了。
這種幫忙拉東西的活就是其中之一,平常都是在城門口幫忙一些外來船只拉東西,但是他們只是小孩子,根本搶不過外面那群人,今天沒有搶到拉貨物的機會本來都打算回去了,剛好看見了茉可購買了大批量布匹,身邊也沒人跟著幫忙托運,他這才想來踫踫運氣。
“是的,拖東西一次10貝利,什麼東西都可以的,別看我小,我很有力氣的。”
看著小男孩著急的推銷著自己,茉可歪了歪頭,“那你要是拖著東西跑了怎麼辦?”
“不會的!大人,我絕對不會那麼做的,真的。”
小男孩著急慌亂的解釋著,卻又不知道怎麼證明自己,茉可嘴角輕勾,伸手拍了拍小男孩的頭,柔柔說著。
“東西會很重,一個人能拉動嗎?”
听見茉可這麼說,小男孩的眼楮一下就亮了起來,使勁點著頭。
“可以的!”
小男孩朝著胡同招手,剛剛茉可看到的那幾個小腦袋蹦蹦跳跳的趕緊跑了過來,一共是四個小孩子,差不多都是五六歲的樣子,穿的衣服多少都打著補丁,還有著其他布料拼接的痕跡,但每個人都把自己收拾的很干淨,跑到茉可面前後還非常有禮貌的朝著茉可鞠躬。
“大人,我們會好好干的。”
茉可點點頭,指了指旁邊已經選好的布料,幾個孩子麻溜的就開始裝車,稚嫩的手上卻長了老繭,一看就是經常做這些事情。
收回目光,茉可將貝利遞給了老板,老板清點好貝利那叫一個開心,今天賺的貝利省著點可是夠他家一個多月的花銷啊,老板現在看著茉可的眼神簡直就像是在看財神爺。
“我還要買其他東西,你們……”
沒等茉可說完,最開始和茉可說話的那個男孩迅速接話,“大人,我跟著你,你們在這把大人的東西看好知道嗎?”
“放心吧,悠比哥哥。”
“我們肯定看好大人的東西。”
四個孩子信誓旦旦的保證著,被稱作悠比的孩子點點頭,現在是在城里,悠比不擔心被搶,最危險的時候是運出去的時候,城外的那群人可不管這些是誰的,每次運貨都要格外注意,要是貨物丟失那就得他們賠付上,要是遇上不好惹的雇主,被揍個半死也是有的。
“你們決定好就行,走吧。”
“是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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