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楊戩背著的那人，悲傷就越是洶涌的壓過來。
腳步也變得越來越沉重，每往前一步都像是要使出所有的力氣。
好不容易走到了楊戩面前，陳立看著那熟悉的側臉，眼淚剛要奪眶而出。
武爾雲揉了揉眼楮，惺忪地睜開眼，伸著懶腰打著哈欠，看到陳立一臉懵逼的樣子，頓時欣喜地道︰“陳立！我就知道你不會死！”
她從楊戩背上跳下來，一下子撲到了陳立身上。
感受著小姨身上的體溫，活的！
陳立腦子有那麼一瞬間的宕機。
“啊？額……啊？這……誒？你不是……嘶~沒死啊？”陳立疑惑出聲。
此刻一腦子都是問號。
他情緒剛剛醞釀到位，結果小姨沒死。
“你嘰嘰咕咕的說什麼呢？”
武爾雲笑著一拍陳立後背︰“出息了啊你小子，不僅當了司令，還是這一戰的大功臣。”
這一刻。
陳立才感受到贏了的喜悅。
大齊大梁那邊可怕又絕望的下場，此刻徹底地遠離了他們這個世界。
“看來白玉京是在福生天手上扳回一城，只有上面贏了，下面才會贏！”
听著四周的歡呼聲，陳立的嘴角微微上揚，抬頭看著下著淅淅瀝瀝小雨的夜色天空。
“李中華，我這高個子當的還行吧？你是李火旺心蟠又怎樣，不還得靠哥？”
白玉京……
陳立眉宇間閃過一絲疑慮。
怎麼自己的記憶好像不太清楚了。
自己在白玉京干了什麼？
破碎的犛之門……
陳立心頭又不安起來︰“小姨，你現在能感應到無生老母嗎？”
武爾雲聞言愣了愣︰“什麼無生老母？”
“就是司命啊，你……啊？你忘了？”陳立眉頭緊皺。
武爾雲一臉困惑地道︰“什麼司命啊？我忘記了什麼……我沒忘記什麼吧？”
陳立傻眼了。
小姨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
她好像真的不知道無生老母。
可她明明是無生老母的心蟠，怎麼會不知道無生老母呢？
但陳立有立馬想到司命一旦死亡，所有和這位司命有關的一切都會消失，同時不是還會觸發回溯嗎？
可眼下並沒有觸發任何回溯。
那小姨為什麼會忘記無生老母？
陳立一瞬間腦袋亂的很。
武爾雲看著陳立開始痛苦的表情，擔心地道︰“你怎麼了？是不是身上不舒服？”
蛇女也圍了上來。
陳立看著眼前的眾人，有小姨，蛇女，楊戩，哪吒，紅中，李毅飛，韓少雲，韓若若……
他們都在看著自己。
此刻陳立的腦子徹底亂了，眼下發生的情況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
無生老母到底死沒死？
掌管的天道是留在了白玉京，還是被福生天那邊的司命搶了去？
陳立表情扭曲，踉蹌地後退幾步，一屁股跌坐在泥地中。
一旁的蛇女連忙過來想要把他攙扶起來，但被陳立一把推開。
“回滄南……我要找李中華！！”
眾人愣在原地。
蛇女于心不忍地道︰“陳立，李中華他已經死了很久了。”
“他死個屁，我有些事要問他。”
陳立從地上爬起來，踉踉蹌蹌地走遠。
遠處。
骰子轉過身來，看向身邊站著的白衣書生，頷首道︰“諸葛老兄，以後可就要多多指教了。”
下一秒。
白衣書生肩膀上的腦袋變成了一個九面骰子。
他看向眼神突然變得迷惘呆滯的沈青竹，微微笑道︰
“這個世界還真是邪乎，人人皆沾著司命級別的宿命偉力， 咱們想要在這個世界干點什麼，可真不容易，都得躲著藏著忍著受著。”
“司命之力非凡人可及，不過小生有一不解之處，你明明想要擺脫心蟠，卻又為何要一具心蟠之軀呢？”
“我想活下來。”
白衣書生貌似在自問自答地向著遠方走去。
走的越遠，他的身體變得就越來越小。
直到消失不見。
烏雲散去，一輪皎潔圓月掛在天上。
雨水落在地上變成了泥水，沖刷著那些殘肢斷臂和泛白的尸體。
————
中秋佳節。
陳立站在窗邊，看著小區花園里在月色下盡情奔跑的小孩們。
屋子里沒開燈，陳立就站在那里，仿佛在等待著什麼，一直等到深夜，他依然站在那里。
李中華沒來。
他找不到李中華了。
自從回滄南之後，已經半個月了，李中華一面都沒出現過。
這家伙就像是真的人間蒸發了一樣，好像真的死了。
“這狗東西不會是在躲著我吧？”
陳立揉了揉站的有些發酸的大腿，坐到了床上。
蛇女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一把將他推開︰“你能不能先去洗個澡啊，半個月了大哥，臭了啊。”
“我很臭嗎？”陳立聞了聞，頓時一股惡臭味撲鼻而來。
臭的他直惡心想吐。
洗完澡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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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女坐在床上玩著手機，看到陳立出來，擔心地問道︰“你還要這樣渾渾噩噩多久啊？”
陳立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道︰
“守夜人那邊有左青，根本用不上我。話說中秋節你住在我家，你不回家陪陪家人嗎？”
“我家在海邊，太遠了。”蛇女隨意的回答，可眼里的落寞卻是無比的明顯。
陳立︰“沒事，不想回去就住在這里，我家就是你家……”
說完。
房門被打開。
小姨氣沖沖地走進來，揪著陳立的耳朵把他拉出了房間︰
“不要大晚上的進女孩子房間！信不信我揍死你！別以為你是個什麼司令我就不敢錘你。”
陳立︰“我這不是怕她孤單寂寞冷，想著陪陪她，盡盡地主之誼也有錯啊？”
回來之後，除了找不到李中華，他還確定了一件事。
小姨是真的不知道無生老母。
司命死亡和 一切相關的事情都會消失的規則，好像不對自己生效。
小姨他們全都不知道無生老母，尤其是小姨。
身為無生老母心蟠的她，現在好像變得和無生老母沒有任何關系。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李中華那逼人也不知道跑哪兒去， 想問也找不到人問。
“無生老母的事情先放一邊，法教雖然滅了，可于兒神並沒有死， 們還有卷土重來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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