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木更覺無趣,自己酒後的一句無心言語,居然害死了一名兩三百歲的老人,而且這個老人還是柳草村的靈醫,這讓他十分愧疚。
好在柳草村車村民們十分通情理,柳成廣說楚小木也沒有說錯話,想不到竟觸到了柳靈醫身上不知哪片逆鱗,讓他這般生氣。不過跳起來想傷人的也是他,他因此受激而死,除了怪他自己,怪不到其他人頭上去。
柳成廣是柳草村的村長,現在搬到玉駝城後依然是草溝村的村長。隨即吩咐下去給這名猝死的老人舉辦喪事。不多時,一百多村民陸陸續續地趕到,為這位突然死去的老靈醫送行。
柳龜溪有自己的住所,但他並無子嗣後代,而且是在柳成貴家里死的,因此葬禮自然由他家來承辦。
碧城的葬禮沒有什麼繁文縟節,只是全村老小佩戴白花為死者送行。不過現在不是白花盛開的季節,柳成廣只得安排手巧的婦人抓緊時間用絲絹趕制了一百多朵白布花,再每人胸口都佩戴一朵。
然後尋了個風氣好的所在,挖了個四五尺的墓穴,將柳龜溪的尸身用棉麻布厚厚地裹了幾層,安放在墓穴之中。
幾名年輕力壯的小伙子一邊鏟土填埋,一名老者在坑穴旁一邊為死者唱著祝願安息的送辭。
鏟土聲沙沙嚓嚓,念詞聲咿咿呀呀,身軀被黃土掩埋,終于大地化成一體。
一場款待客人的喜事轉眼間變成了喪事,這讓所有人都不免唏噓。
楚小木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胸前也戴了一朵大白花,隨著村民們也來到了埋葬柳靈醫的山坡上,站在人群之中,祝願這名因自己而死的老人安息。
小瑩更是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只知道進了柳鶯子家的帳篷後,一名很老很老的老人忽然朝自己跪了下來,並稱自己為“仙子”,然後老人問了小木哥哥兩句話,接著就惡狠狠地從地上跳了起來撲向他。這個老人連路都走不動了,為什麼還有力氣撲向小木哥哥呢?
而且那老人為什麼要稱自己為“仙子”呢,而且他還說見過自己。在她的印象中,自己從小跟著花仙子姐姐在百花頂長大,直到三四年前才是第一次下崖頂去了小木哥哥住的百花島南寨,絕不可能見過這個老人。
看著村民們稀奇古怪的葬禮,她又覺得好奇起來,沒多久就把這種讓人傷心難過的事拋到了腦後。
待柳龜溪的葬禮辦完,天色已然昏黑。
阿其借口軍營中有要事,自己必須當天回去。實是為了避免楚小木、小瑩二人在這里難堪。
柳成貴一家本想的是留宿余阿其三人一夜的,不過忽然出了這檔子事,留宿的話也不好說出口,只得說了些安慰的言語,與他們道別。
柳鶯子將自己的馬兒牽了出來,說要送他們出山溝,眾人也沒有拒絕。
四人騎著馬兒,慢悠悠地往村外行去。忽听身後一個稚嫩的孩童聲音叫道︰“阿姐,阿姐……我也要跟你一起去……”柳虎子一搖一擺地追了過來。
四人只好駐馬等待。柳鶯子斥道︰“你小孩子家家的,要你來送干什麼?!”
柳虎子氣喘吁吁地說道︰“余二……余二毛子說要……送我一桿碧城軍的長槍,我……我今天就去拿!”
柳鶯子皺眉問道︰“余二毛子是誰,這麼難听的名字!”
柳虎子朝阿其一指,說道︰“是他!”
柳鶯子有些意外地盯著阿其,問道︰“你不是叫余阿其,是叫余二毛子?”
阿其尷尬異常,只得說是當時在焦山做生奴時,楚小木這些一個奴舍的人取的。
柳鶯子憋了半天,終于噗呲一聲笑了出來,越笑越大聲,越大聲越是止不住。其余四人被她的笑聲感染,也都笑了起來,因柳靈醫之死的悲傷瞬間一掃而空。
柳鶯子憋住了笑,一本正經地對阿其說道︰“那好,我以後也叫你二毛子!”
阿其做了一個無所謂的表情,說道︰“隨便。”
“二毛子,你真的答應了虎子送他一桿碧城軍長槍?”
“是有這麼回事,不過我說的是下次。”
“下次是什麼時候?”
“下次就是下次了,還能是什麼時候?”
柳虎子登時急了,叫道︰“阿姐,你別听他的。他說的下次就跟明天一樣,是永遠不會來的。”
柳鶯子問道︰“怎麼明天就不會來了呢?現在都已經到戌時了,過不了兩個時辰就是明天了。”
“哎呀,到了那個時候明天就變成了今天,後天又成了明天……”柳虎子得他阿伯一番解釋,終于把其中的關系想清楚了。
“瞎說,兩個時辰之後就到了明天,怎麼會明天變成了今天?”柳鶯子還是沒把其中的彎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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