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丁騏的中軍帳回來,已是深夜時分。
小瑩早已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在余阿其的床上睡下,連日奔波,她這個愛玩之人看來也是累壞了。
楚、余二人無奈地笑笑,在帳子里翻出兩張薄薄的氅子鋪在地上,二人和衣躺下。
楚小木終于問起大仇人白逸星的事來。
余阿其說兩個多月前去玉駝城找鹿鄰南歌時,的確踫到過七八個雪國人,其中一個矮胖男子便稱呼另一人為白逸星,當時他只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卻想不起來在哪里听過,回到軍營時才猛然想起是你小木的仇人。如果當時就記起這回事,一定幫你把他抓了起來。
楚小木也知道他踫見白逸星已過去了不少時間,那人現在還在不在玉駝城都很難說。但他還是抱著一絲僥幸希望他仍在這里沒走,便說道︰“阿其,你能不能帶我去你上次見他的地方看看?”
余阿其不免有些為難,說道︰“小木,我听說雪國人中間有一個極厲害的人物,你身上的傷還不輕,我看還是等傷好些了再去找他。”
楚小木恨恨地說道︰“我到玉駝城來是專門找他報仇的,不能再等。而且我的傷也沒什麼,殺白逸星綽綽有余。”
余阿其說道︰“可我听說那個極厲害的雪國人是一個和大將軍齊名的靈王,連鹿鄰家、冉青燈都對他十分忌憚。”頓了一頓,又說道︰“不如這樣,我先派幾人在玉駝城暗中查察一番,等發現了他們的蹤跡你再去找他。”
楚小木仔細想了想,也覺得這樣最好,自己身上有傷,一使力便十分疼痛,如果遇上了風暴根本不可能打得過,而且白逸星也不一定還在玉駝城,阿其多安排幾個人去找,一來可避免打草驚蛇,二來比自己一人之力要大得多。自己雖然可以通過問靈術尋找一番,但身邊沒有氤氳蓍草,也沒有可以用來擺陣的各種器物,這法子也不一定行得通。
而且自己已為這件事等了快五年了,也不必在乎多等十天半月。
二人閑聊到差不多天已微亮,這才如夢酣睡。
估摸著也就睡了個把時辰,阿其便從地上爬了起來,說要去西邊的關口看看,如果沒什麼事,很快就會回來。請小木小瑩二人稍坐。
阿其的一名近衛端來兩大盆清水,請楚小木、小瑩二人洗漱完畢。接著又帶了飯食過來給二人吃了。
小瑩昨晚已在軍營轉了差不多一個時辰,覺得沒什麼趣味,今天也不打算出去。
楚小木已很久沒有跟她單獨相處,自是十分高興。
閑談間,楚小木跟小瑩說起獸山的趣事。說到凶惡無比時刻想害自己性命的兕虎,小瑩也跟著緊張萬分,緊緊地抓住楚小木的手,生怕他被兕虎給吃了一般;說到憨頭憨腦的抱木金熊和瘋瘋癲癲的豹癲子,又惹得她哈哈大笑直言有趣;說到愛拌女人的七彩雀和可以預見未來之事的鴉婆,小瑩的一雙妙目睜得大大的,搖頭說不信……
小瑩說道︰“小木哥哥,獸山那麼好玩,你什麼時候帶我過去?”
楚小木喝了一口水正要回答,忽然帳簾被人掀開,一名身穿青布花衣的女子走了進來。
定眼一看,只見這人約莫二十來歲年紀,左右肩膀上都搭著兩束烏黑發亮的頭發,圓圓的臉蛋圓圓的眼,一雙眸子漆黑得跟兩顆發光的黑寶石似的。她手里還挽著一個小小的藤籃,不知道里面裝的什麼。
圓臉女子的眼楮忽閃了兩下,問道︰“你們是誰,阿其呢?”
楚小木知道碧城軍中不可能有女眷,也不讓外面的女子隨意進入,這個女孩兒能進來,要麼是經過丁騏或者阿其的特許,要麼是跟守門的軍士認識,因此才放了她進來。
楚小木答道︰“我們是阿其的朋友,他到西邊的關頭去了。”
圓臉女子哦了一聲,看到小瑩居然坐在阿其的床上,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也走了過去,跟她並排坐在了床上。
楚小木示意小瑩坐到自己這邊來,小瑩卻沒能明白,依舊坐著不動。
圓臉女子開口說道︰“你們是阿其的朋友,那是姓楚還是姓玄?”
楚小木想不到這女子居然知道自己和玄英,那麼她肯定跟阿其極為親近,便是他的相好也說不定。心中登時也對其親近了幾分,便站了起來,上身前傾成一個直角,朝她行了個規規矩矩的拱手禮,說道︰“我是楚小木,請問姑娘如何稱呼?”他也听過白逸星、皇吾寶官用過“請問姑娘芳名”這種更文雅的說法,但他是一個山野小子,的確說不出口。
圓臉女子噗呲一笑,說道︰“倒是稀罕了,做過生奴的人還會行這種禮。”
蒼木國仍有行拱手禮的習俗,但已十分簡化,不過是稍一拱手作罷。百花島因為與世隔絕,兩百多年來從未與外地有過來往,反倒一直把這種鞠躬行拱手禮的方式保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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