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了一陣,劉奘忽然一個打馬快跑起來,轉過一個彎後,竟不見了蹤影。
小瑩怒道︰“這個姓劉的光頭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臭木頭,你看他就這麼在你的臉皮子底下跑了。”
靜蘭說道︰“跑了也好,這種做盜匪的,我見了也煩。”
楚小木卻听出劉奘並沒有跑出多遠。
過不多時,果然听到馬蹄聲又再傳了回來,劉奘跑到三人面前,停馬說道︰“三位主家,我沒有記錯,前面不遠處果然有一處驛站,我已安排好了,我們可以去那里歇腳,等明天天亮再走。”
小瑩早已困極,听到前面有驛站可以歇腳,便催促楚小木和靜蘭趕快過去,這時也不嫌棄劉奘這個光頭山匪了。
這驛館很小,不過三間木屋和一處馬廄,里面灰撲撲的又髒又舊。大概是趕路的百姓都知道這里隔小涂山不遠,而山上有殺人搶人的盜匪,因此不會在這里過夜。
看守驛館的驛丞是個六十左右的老人,彎腰弓背,頭發花白。他大致打掃了一間木屋出來,在屋子中間生了一盆小小的柴火後便出去了。
楚小木三人只得圍著柴火坐在一起睡覺過夜,這跟在野外露宿相差不大,只少了些夜風吹擾之苦。
劉奘識趣地在另一間屋子和那老驛丞宿了一晚。
小瑩不知不覺地靠在楚小木肩膀上睡著了。靜蘭抱著膝蓋,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眼前燒得旺旺的柴火,想著自己的心事。
楚小木看了看熟睡中俏麗不減的小瑩,又再看看易容後仍透著清雅的靜蘭,一時間百感交集。
第二天行到中午時分,路上行人漸漸多了起來,到後來竟是一群群、一隊隊,有些絡繹不絕。
劉奘下了馬,將紅大還給靜蘭。
靜蘭說道︰“劉大哥,你還是先騎著吧,等到了金陽城再還我不遲。”
劉奘說道︰“大主家你有所不知,前面是一個大集鎮,叫做白臘集。我想三位主家都是做大事的人,到金陽城後還穿著這些……有些不合適,我覺得應該在白臘集給三位主家都買幾件過得了眼的衣裳,到時候辦起事來更順暢些……”
楚小木听到“白臘集”三個字,皺眉說道︰“白臘集?那就是到白臘崗了,再往里走幾十里,就是大名鼎鼎的焦山。”
劉奘朝他豎起了大拇指,說道︰“二主家不愧是跑天下的人物,就連白臘崗這麼小的地方都知道。听說白臘崗只是一個小小的不太高的山頭,焦山出產的烏鐵礦經冶煉後,最開始便是放在那里進行買賣的。後來買賣烏鐵的生意越來越紅火,來的人也越來越多,這些年便成了一個集鎮,也就是白臘集。”
楚小木心說我怎麼會不知道白臘崗,一年多前為了逃出焦山,這些地方都已打听熟了,白臘集在白臘崗南側,金陽城官道剛好從集鎮中間穿過,當時為了避人耳目,便遠遠地繞開了。
小瑩听到有熱鬧的集鎮,很是興奮,吵嚷著說要好好逛逛。
靜蘭想想劉奘的話也覺得有道理,笑了笑說道︰“逛集鎮的機會的確難得,就給我二弟三妹挑幾件好看的衣裳罷。我二弟長這麼大只怕都沒穿過幾件像樣的衣裳。”
楚小木笑道︰“大哥最是辛苦,更應該買幾件好衣裳穿。只可惜我們太窮,帶的銀錢還有大用處,可不能買太多。”
劉奘顛了顛那袋用幾層布袋兜好的銀錢,湊到楚小木身旁,說道︰“二主家,你猜猜何把子頭到底送了你多少金殼子?”
楚小木瞧了瞧那沉甸甸的袋子,問道︰“都是金的麼?”
劉奘猛點其頭,說道︰“昨晚我就看了,全是金的!”
楚小木粗略估算了一下,說道︰“我猜應該有兩三百枚。”
劉奘搖了搖頭,接著伸出了五個指頭,滿臉堆笑地說道︰“足足五百枚!何把子頭這次可折了大本了。”頓了一頓,接著說道︰“不過也真是奇怪,你也沒有說要多少銀錢,他怎麼會主動送這麼多給你?”
靜蘭卻說道︰“何倉給的的確已不算少,但這些錢想要辦成事只怕還差得有些多。”
楚小木也深以為然,說道︰“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這點錢雖然不多,不過大哥你可不要忘了,我還有個好朋友在金陽城,我們可是專門來拜會他的。”
小瑩立馬問道︰“你的好朋友,我怎麼沒听你說過?是誰啊,男的女的?”
靜蘭笑道︰“三妹你就放心吧,當然不是女的。”
小瑩卻是半信半疑。
劉奘听得莫名奇妙,又說了一遍要將馬還給靜蘭。
靜蘭心想你是以僕從身份跟我們去金陽城,大搖大擺地騎著高頭大馬的確惹人懷疑,便跳下紅四接了過去。
三人在靜蘭的安排下購置了好幾套衣裳,都是上好的面料時興的款式,她眼光也很準,三人試穿後都是非常合身。
最後一結賬,總共花了兩枚金幣十幾枚銀幣。楚小木咂舌不已,心想就這麼幾件衣裳,碧城的普通軍士都得花兩三年的功夫才夠銀錢買。
靜蘭卻爽爽快快地付了錢,她本是碧城中軍之女,雖然比不過富戶商賈,在碧城也算是富裕人家,買幾套並不是特別值錢的衣裳自然毫不在意。
楚小木又讓劉奘自己選兩套,劉奘也不客氣,不過選了兩件很普通的衣裳買了。
小瑩則像是一只闖入花叢的蝴蝶,開心得幾乎要飛了起來,時而在衣鋪中左試右試,時而在小食攤前嘗嘗吃吃,時而在飾物店中東挑西選……只可惜這里沒有什麼胭脂水粉店,讓她稍稍有些不滿。
時近中午,劉奘尋了一家干淨的飯館,說道︰“金陽城的銅鍋鹿肉最是有名,不知你們三位吃了沒有。”
小瑩撇了撇嘴,說道︰“當然吃過,可惜又腥又柴,難吃得很!”
劉奘說道︰“那你們肯定是被店家坑了,吃的是老鹿肉,真正的銅鍋鹿肉,必須用兩歲以下的小鹿,那味道,嘖嘖……就是不知道這店里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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