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獸靈紛紛附和,說多虧楚小木保全了西獸山,那些老規矩不理會也罷。
王母又說道︰“不過先祖還是得拜,須得看看他們是否同意。”
楚小木問道︰“萬一他們不同意呢?”
眾獸靈俱都愣住了,大家正高興著呢,誰都沒往這方面去想,西獸山是獸靈的地盤,這小子卻是個沒有半點獸性的沒有半滴獸血的城邑人,萬一大殿中的先祖們不接納他,那該怎麼辦?
刺豪說道︰“鴉婆,要不你他……你先算一算,看祖宗們是不是同意。如果他們同意,這小子就拜,要是不同意,干脆就不敗了。”
蠻牛哈地笑了一聲,說道︰“有道理!”
眾獸靈有的點頭有的搖頭。
點頭的說這個辦法可行,祖宗們答不答應是次要的,王母願意收徒才是主要的。
搖頭的則說這是西獸山幾千年的老規矩,不能因為這一件事就壞了規矩,否則不好,大大的不好。
刺豪問道︰“什麼不好,哪里不好了?”
那獸靈卻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說不好就是不好,總之不是好。
王母眉頭一豎,怒道︰“祖宗還是要拜的,但他們是不是同意就不管了,老娘好不容易收個徒弟,誰不同意我跟誰急!”
鴉婆站在一旁笑而不語。
幾個眾獸靈說道︰“沒錯,他們死都死了,不同意也沒用,這一次非得同意不可!”
“哪個祖宗不同意,我就不認他這個祖宗!”
“有道理!”又是蠻牛的口頭禪。
楚小木無語。
在鴉婆的主持下,眾獸靈嘻嘻哈哈,拉著楚小木行了祭拜先祖的儀式。
鴉婆歡喜地說道︰“小木,看來我們西獸山的先祖都很認可你,沒有一個反對你入我們西獸山的。”
楚小木心說他們不是都死了麼,死獸靈還能怎麼反對?
眾獸靈也都十分歡喜,紛紛說道︰“小子,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們西獸山的第一個人了!”
“不僅如此,你還是王母的第一個弟子,只怕也是這世上的唯一一個!”
“你他……很好很好,你小子既修了原力,再跟王母修靈力,在我們西獸山也只有你一個,運氣還真你……他娘的好!”刺豪這家伙又能說話了。
“好兄弟,你本事雖然不錯,但是獸山難纏的獸靈也還不少。不過你放心,以後有我罩著,誰都不敢欺負你!”丑彘說道。
“吹牛,要是東莽山那個兕虎來了呢?”
“我說的是西獸山!”
“放屁,你剛剛明明說的是獸山,你說‘獸山難纏的獸靈也還不少’!”
“沒錯,我也听見了。”
“那……那我就……我就……”
……
拜師結束,鴉婆又命眾獸靈將長頸的尸身抬進先祖神殿。
與黑蠍的一場大戰,原本以為穩操勝券的長頸竟死在了對方手下,這是誰都沒有料到的。
王母也是悶悶不樂,吩咐鴉婆給長頸舉行葬禮。楚小木已是西獸山的一員,跟其他獸靈一同參加。
獸靈的葬禮雖然簡單,但十分奇特。
長頸的尸身被安放在一座粗糙的木台上,一名手拿小刀的獸靈跳了上去,竟從尸身上一片一片割肉下來,每割一片,都嘰里呱啦地念一串听不懂的密語。
鴉婆從那獸靈手中接過割下來的小肉片,送至下面的每一位獸靈手中。楚小木自然也分到一片。
待每個參與葬禮的獸靈都分到一片肉之後,王母竟帶頭將手中的肉片放入口中,咀嚼著給吃了下去。
楚小木哪里見過這種場景,遲遲不敢將長頸的肉放進口中。
丑彘一邊吧唧吃肉一邊說道︰“好兄弟,快吃吧,趁長頸的靈體還未全散,這時吃了最好。”
鴉婆說道︰“長頸是為我們西獸山而死,我們吃下他的肉,他就不會真正死去,而是會跟先祖們在一起,將來為我們提供指引……”
楚小木無法,只得硬著頭皮吃掉那片小指大小的獸靈肉。
食肉完畢,獸靈們接著一通大哭。他們有的嚎啕大哭滿地打滾,有的扯開喉嚨捶胸頓足,有的瑩瑩啜泣,真是哭得應有盡有,千奇百怪。
紫塵峰峰頂嗚哇,哇喳之聲大作,與有著絕美風景的流甦紫葉樹半點不稱。
哭完之後,眾獸靈跟王母別過,抬起長頸的尸身,一齊往山下去了。
幾件事完畢,已是第二天上午。
楚小木忽然想起一事,跟王母說道︰“師父,獸王讓我帶了一件東西給你?”
王母一听到萬獸王,心頭便即火起,心想若不是霄帝子那個王八蛋,我西獸山昨天怎麼會被眼族人欺上門來受那麼大的恥辱,靈術第一的長頸又怎麼會白白丟了性命?!倘若不是小木踫巧上了山並打敗火輪眼,我西獸山定會被赤沙國其挾制,從此成了為害蒼木國的幫凶,那可真是沒有臉面見祖宗了!
她剛想開口痛罵,忽然看到楚小木清澈的眼神,才想起是自己的徒弟相問,只好壓住心中的怒火,說道︰“那廝還給我帶了東西?”
楚小木一聲長長的 哨,接著馬蹄聲急,乘黃飛奔了過來。
便從它背上的布袋中取出白毛老猿交給他的那個小小包裹,說道︰“便是這個。”將小包裹遞了過去。
王母接過,將小包裹拆開一看,見是一顆藍瑩瑩的小石子,竟有些神情恍惚,一時間呆立當場。
楚小木心說這顆小石子不過就是好看一些,難道還有其他的古怪不成?
王母忽然問道︰“你說他真的……真的‘非常自責,每日里都是悶悶不樂’?”
楚小木點了點頭,說道︰“反正我在不見峰的幾個月里,從來沒見獸王他笑過。好多次還聞到他一身的酒氣。”
王母嘆了口氣,說道︰“可我與他已立下了‘火血契約’,除非雙尊抬頭,否則與他永不相見,而且……而且東西獸山的獸靈都不得跨過垂柯路一步。”
楚小木問道︰“師父,雙尊到底是誰,讓他們抬個頭很難麼?”
王母怔怔地看著手中的那塊藍瑩瑩小石子,神不守舍地說道︰“雙尊就是雙尊,想讓他們抬頭,那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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