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木三人轉頭看去,見那人五十來歲年紀,衣裳破破爛爛,早已不是原來的顏色,腳穿一雙破了洞的皮革長靴,雙腳也被鐵鏈鎖住;他臉型有些微胖,頭發雖然髒亂,面上胡須卻干淨整齊。
楊斗說道︰“區區問靈術罷了,誰又不知道了,有什麼簡不簡單的?”
那人說道︰“听三位口音,應該不是蒼木國的人,也不像雪國、沙國人,可看三人相貌,更不像水國人。能否說說是哪里來的麼?”
楊斗說道︰“你別管我們是哪里來的,你先說說為什麼知道這麼個問靈術就不簡單了?”
那人笑道︰“小兄弟不肯吃虧,倒跟虞族島的人很像。你們難道不知道,問靈術在這大陸上早就失傳了?就算知道的人也沒有幾個。你們小小年紀竟然知道,自然很不簡單。”
楊斗不屑地說道︰“胡說八道,那你不是也清楚得很麼?”
那人嘿嘿笑了兩聲,說道︰“敝人姑且算是幾個人中的一個。”
楊斗大是不以為然,說道︰“你倒好本事,怎麼倒給人當生奴關起來了?卻還笑得出來。”
那人用手在口中蘸了些口水,接著用手指梳了梳兩寸長的胡須,說道︰“既來之,則安之。再說了,做生奴又有什麼不好,有吃有喝,總勝過在外面流浪,風餐露宿,吃一頓餓三天,其中辛苦你們小小年輕只怕是不明白的。”
三人見他髭須整齊,原來是用口水梳成,幾欲作嘔。
楚小木心想,這些人被人賣做生奴,刀劍加身不能反抗只是其一,原來還有些人竟是不願在外漂泊流浪,只為了一口吃食而甘願為奴。
白逸星覃岡說東大陸西海城多麼繁華興旺,哪知道還有這麼多可憐人。楚小木忍不住嘆了口氣。
那人對楚小木說道︰“敝人名叫玄有竹,來自柏君城之南。敢問小兄弟尊姓大名?”文縐縐地極是客氣。
楚小木與他不識,正猶豫要不要回答,楊斗插口說道︰“我看大家過不了多久就要死了,干麼要告訴你?”
玄有竹笑道︰“敝人只是擔心,小兄弟小小年紀是在哪里學會的這種秘術禁術的,我得提醒他不能在這地方胡亂使用,否則有性命之憂。”
頓了一頓,接著說道︰“眾位在這小小石屋中相識,雖然粗陋不雅,怎麼說也是緣分,敝人當幾位是好朋友,因此忍不住相問。朋友相交,首在交心,故而敝人先報上姓名。”
楚小木站起身,對他作了三揖,說道︰“我……我叫楚小木。請問阿伯,為什麼這里不能使用問靈術?”
玄有竹見他打躬作揖,恭敬有禮,十分的高興,說道︰“小兄弟很有禮數,不像一些年輕人不尊師長,教養全無。”
楊斗以為他說的是自己,叫道︰“誰教養全無了?你可不要胡說八道。再說你也被別人賣做生奴,又算什麼師長?”
玄有竹忙擺手說道︰“小兄弟息怒,息怒。敝人可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感嘆這世風日下,唉……世風日下……”說罷連連搖頭。他雙手也被鐵鏈鎖住,擺手時叮當作響。
槐小猛急道︰“你倒是說說為什麼不能用問靈術,我們可有急事!”
玄有竹指著楚小木說道︰“看在這位小兄弟的面子上,敝人便告之諸位。光是二位相問,敝人是不肯說的。”
槐小猛、楊斗二人大不耐煩,可要听他解釋問靈術,只有忍住。
其他生奴也感好奇,紛紛豎耳傾听。
玄有竹說道︰“三位可知問靈術問的是什麼?”
楊斗搖頭說不知道,楚小木說道︰“此術名叫問靈術,自然是通過靈氣變化去問世上的靈體了。”
“小兄弟學過問靈術,這個自然是知道的,不足為怪。敝人再問你,靈氣是何物?”
楚小木搖頭說不知。
玄有竹開始洋洋灑灑地說了起來……
“古書上有記載,天地初開時,靈氣宣泄,受日月地火各種精氣淬煉,相互間又交錯摩挲,後來漸漸生出意識,便是遠古之靈。之後又生出億萬生靈,譬如人精妖怪,鳥獸魚蟲,蒿草藤木,無所不有,無所不包……”
“遠古之靈不知是非善惡,不分美丑好壞,日日只知道胡攪蠻纏為非作歹,因此惹惱了上清二神。二神便在這世間造奇山卷一冊,鑄冥淵鼎一尊,分生死兩極;熔碧火環一道,鑄赤煉劍一把,為陰陽二相。此為上古四神器……”玄有竹搖頭晃腦地說道。
眾人听得目瞪口呆。
“二神將四神器分置四方,以規引靈氣,化解蒙昧,收斂遠古之靈的性情。自此開始萬事萬物有了法則,上下四方有了規尺,靈氣也就不再宣泄無度,不再忽而虧虛忽而盈泄。古靈不再為非作歹,甚至開始修養性情,學人話行人事,與凡人共處……”
“須知雁過留痕,風過留聲。靈氣變化之道,一賴日月山川之運行,二賴四時六宗之變化,在實境中看不出來,在虛境中卻能留下不可磨滅之印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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